掌心痣(56)
哒,扣子松了。
被人为聚到一起的脂肪自然地向左右散开,陆晚不自然地吞咽一下,随即往后躲。肩胛骨摁响了车喇叭。
她惊得一跳,说:“别、别在这儿,来人怎么——”
“放心,做完之前不会有人来。”祁陆阳不可能错过这任人采撷的美,他噙住,嗓音含混,“乖,就在这里吧。不止你等不了,我也等不了。”
穿得少有穿得少的好处,裙摆掀起,男人将陆晚一条腿抬高,最后一层防线被粗暴地扯了下来,随手扔在一旁。
手指先行探路,祁陆阳寻到开口处,轻拢慢捻,抹复挑。
“果然,迟迟早就准备好了。”男人说完敛住笑意,在陆晚因为害羞最紧张的那一瞬间长驱直入。
他在里面,她是被软木塞堵严实的红酒瓶。
两人一起嗟叹出声,又成了薄纸都塞不进的紧密磁铁。
车厢还是太过狭小,空气也在剧烈的喘息中慢慢变得稀薄。陆晚的脚尖找不到着力点,整个人的重量压实在对方身上。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每个开口俱是密不透风,胸前起伏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厉害。
在愈发不可控的颠簸中竭力避开着喇叭,陆晚的手肘却又不小心摁到了车灯。明明灭灭的昏黄光线中,她看到祁陆阳埋首于自己胸前,漆黑的发,专注的眼,还有硬茬儿一样的毛发在她的皮肤上轻轻刮。
十指穿插进祁陆阳的发,陆晚用心感受:这人连头骨形状都漂亮。
理智散尽的边缘,她感觉变成了一颗孤零零暴露在月光下的樱桃树,有渴极了的小兽翻山越岭而来,张嘴叼住了她仅剩的那颗果子,舌头卷起,温热濡湿,连核儿一起吞下,无法餍足。
他和她,都抗拒不了动物本能中的贪婪无度。
这回,是陆晚于事后长长久久地趴在祁陆阳身上,无法动弹。
简单清理了自己、陆晚和车厢,男人看着湿漉漉的坐垫和一堆纸团无可奈何地笑笑,然后用自己的西装外套将衣不遮体的她包裹住、只露出个迷糊糊的脑袋来,这才抱回了房间。
陆晚洗过澡,反倒清醒了起来。
“睡不着?”祁陆阳也一样,“我今天带你出去,本来是想让你高兴点的。好像……起了反作用。”
她没否认这句,只说:“我知道你想对我好。”
对每一任女友都好。
祁陆阳抱住乖的一塌糊涂的陆晚:“这才刚开始,还不够。”就像是初坠情网的火热少年,他恨不得心都给人挖出来送到跟前,却怕脏了姑娘的手。
“过几天情人节了,想要什么礼物?”
陆晚诚实地回答:“我想经常看见你。”
“后面一段时间可能做不到。不过,等这阵子过去,你想不见到我都难。”祁陆阳把玩着她的手指,“我有个大礼,赶得上,情人节就‘送’给你。赶不上的话……就等你生日那天再说,你肯定喜欢。”
她没追问,祁陆阳心底揣着个大惊喜,急于得到回应:“你不想知道是什么?”
“我先等着。”陆晚想了想,很苦恼,“陆阳,我好像没东西可以送你。”
她底牌散尽,一无所有了。
祁陆阳用手合上她的眼:“你,就是最好的礼物。睡吧。”
直到情人节那天,陆晚才领会过来他说的意思。
午饭后,何嫂上楼来喊她:“有人送了个包裹来,上面写的收货人是您。我不好代收,陆小姐下去看看?”
陆晚拆开了这个没有写寄件人姓名的纸盒。
——精美的礼盒里,躺着一件粉色的“护士装”,尺码不大,围度很紧,布料不多,用途再明显不过。
发白的指头蜷紧再蜷紧,连着心脏一起收缩,布料已然被陆晚抓皱:
自己这回,是个粉红色的礼物呢。
作者有话要说:撕起来撕起来~!!
小变态飞机晚点(狗头),在来凑热闹的路上了嘻嘻。
第41章 Chapter 41
情人节前一周,祁陆阳都在外面出差……不过细说起来,最后这一天半应该属于私人行程。
他回了趟章华。
章华县昆禺山的山顶,有一座阳泉寺。寺庙始建于辽代,香火鼎盛,远近闻名。此时,庙中佛塔之上,祁陆阳手撑栏杆,眺望着视线中那一大片山林水泊,目光深远,默不作声。
南江市委的刘秘书在一旁等了又等,不得已之下 只能自己先开了口:“祁总,上面的意思是,您有能力拿下这么大一片地、帮助家乡发展,自然是好事,但……开发建设的尺度得把握把握。旁边那一块就是保护区,有红头文件在,也有人盯着,不能乱动。”
“你让他们放心。到时候,指不定谁催着谁‘乱动’呢。”祁陆阳缓缓直起身,塔上风大,将他额发吹得向后倒,俊朗轮廓一览无余。
“我啃下它修个山庄,不单纯是为了挣钱。”他说。
说完似是想到什么,男人眉眼带笑。
刘秘书却在心里腹诽:好几百亩山林一口气吞下,这么多真金白银撒出去,任谁都会想方设法从里头榨取利益;当然,表面上大家都说要环保要遵守规章法律,可等文件批下来、能动工,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了。
不过,祁家向来神通广大,他犯不着为这位太子爷操心。
思及此,刘秘书笑盈盈地应了句:“好。我这就给那边回个电话。您看看,中午我们是去哪里用餐——”
“不用了,我还有点别的事。昨天和几位该聊的都聊了,我的诚意,大家清楚就行。”祁陆阳婉拒,“等正式文件下来,我会再来一趟,好好道谢。”
摆脱市委这批人,祁陆阳从阳泉寺出来,不急不缓,拾级而下。
此去经年,沿途景色未变,可人的心境已然是大不相同。
高三那年春天,章华一中给毕业班组织了一次春游,登昆禺山。
甩开当时的女友曾敏,陆阳一路跟着因为某件小事又和自己冷战的陆晚,嘴上招惹,手里不停:扯头发,拽书包,往人衣领里扔石子儿……怎么幼稚、怎么烦人怎么来,非逼着她追着自己锤上几拳才算舒服了。
打打闹闹间,叔侄俩撇开大部队,一路登上了阳泉寺佛塔的最顶层。
如油春雨初歇,空气中湿度接近饱和,几缕水雾轻轻缭缭地缠绕在山腰上,像少女遮羞的白纱。风吹过,惊鸟腾起,捎来几声清脆鸣叫……那是白纱少女脚腕子上的铃铛在响。
“真想一辈子住这儿,山山水水都是我家后院,跟神仙一样。”陆晚对着这景象没头没尾地感叹。
陆阳趴在栏杆上,觑着她神色,话说得随意:“之前不还说有个小院子就满足了么?你这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以后不来个富可敌国的冤大头,谁供得起你。”
陆阳这话是有出处的。
就在上上个月,春节期间,陆瑞年带着叔侄俩回乡下老家过年。农村家家户户带院子,有几家门前还有小池塘,可把陆晚羡慕坏了。
她一边蹲老家煤炉子旁烤着圆糍粑,一边跟陆阳说:“这辈子我也没什么大志气。等以后挣够钱了,就回老陆家这宅基地上起个小楼,一定得带院子,不用很大。种三两棵树在院子里,屋后头承包个小鱼塘,再来两亩菜地。齐了!”
陆阳笑她:“‘农妇,山泉,有点田’?我侄女真有出息。”
不理会他,陆晚越说越起劲:“小院里得有一棵桂花树,气味好闻,花还能拿来酿蜜、酿酒、做点心;再来一棵栀子,夏天开了扔凉席上,梦里都香;还得有椿树,长得快,颜色多,又遮阴。葡萄藤和红的绿的花儿也来点。一年四季,各有各的好看……”
女孩的脸被炉火映照,像颗饱含甘甜汁水的橘子。捧着下巴憧憬完,她拿之前烤好的糍粑沾了糖就要往嘴里塞,停下,顺手掰了一半递到陆阳唇边:“发什么呆,吃啊。”
炉子边缘码了一圈半熟的糍粑。糍粑最外层受热膨胀,鼓起粒粒小包。噗噗的几声响,随着小包一一裂开,满屋子焦香四溢。
陆阳接过陆晚递来的半块糍粑,咽了咽口水:他其实更想尝一尝女孩嘴角的白糖沫子。
那得有多甜。
“行了行了,你这农妇梦想叔叔先记下了。谁让老陆家就我一个男丁,责任大啊。”陆阳说,似乎不太看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