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搜?给男生的情书?”
“要不你直接搜袁湘琴那篇。笨笨女生和冷面校草,很实用。”
“哎呀,我还是不要了,你帮我随便写一篇嘛,好不好,好潭潭,你上次帮武浚哲写情书就写得很好啊,一追就追到了。”
孙语潭很想说人家看上的不是情书,是武浚哲的脸。但她经不住汤果这样来回磋磨,只好拿着草稿纸随随便便写了几段鬼话。汤果的要求也实在很低,居然对她敷衍潦草的劣质情书十分满意,还特意去买了信纸来工工整整誊写。
孙语潭摇摇头,只当她无可救药。
“好潭潭,你送佛送到西。帮我转交给陈锐好不好?”
这下孙语潭怒了,“喂,汤果,你有没有搞错,我都呕心沥血帮你搞一篇出来了,你还要我去送,过分了啊,那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真心喜欢人家?”
汤果立马认怂,不再提无理要求。但最后她有没有送出去,是什么结果,孙语潭没有问过,汤果也没有说。她高考完和她们班班长成了出双入对的情侣。面对孙语潭难言的眼神,汤果主动交代:班长也是我喜欢的人,之一。孙语潭点点头,表示完全OK。
不知道汤果记不记得她那几段鬼话。这个念头一起便被孙语潭打消,也太为难人了。
她借着月光打量侧躺着的陈锐,他眉目英朗,呼吸均匀,就像单纯的餍足一场。她看了他一会儿,不再纠结旧事,翻身睡去。
孙语潭不知道的是,那天的肯德基里,就在她们的座位背后,正好坐着陈锐的好友袁泽奇。从她们的对话中出现陈锐的名字起,袁泽奇便竖起了耳朵,完完整整偷听走了一场少女心事。
第二天早晨,孙语潭又毫不例外的在晨光微熹时醒了过来,她看一眼身旁熟睡的人,轻手轻脚去了洗手间。
镜中人的黑眼圈快挂到脸颊,孙语潭按着发青的眼下,一边暗骂,一边开淋浴洗澡。
她裹了浴巾出来,站在衣柜前翻找衣物。
“这么早?”陈锐也醒了,他声音有些哑。
“嗯。”孙语潭没有回头。她听到他下床的声音,再接着,她被人从后抱住。
两人在门上撞了一会儿,孙语潭又被弄去了床上。
她再醒来时,天光已大亮,爬起来一看时间,难得又睡了几小时,孙语潭非常欣喜,她发现早上纵欲对回笼觉倒很有帮助,值得提倡。
她神清气爽地走出卧室,看见陈锐站在桌边喝水,立马不动了,她现在真是怕了他,满脑子都是少儿不宜的画面。
“你还没走?”她说完又想起了祸事的源头,“你门还是打不开怎么办?”
“我助理正在过来。”
孙语潭点点头,进了洗手间,等她再出来时,客厅的人走了。
过不久,孙语潭家门铃又响。
陈锐已经换了衬衫,系着领带,手中提着早点,孙语潭心痒痒的,抓住他领口吻了上去,陈锐猝不及防,还要追吻,孙语潭已经松了手,陈锐也点到即止,转身离开。
唐诺反常的一天从接到陌生来电开始。他当时已经到了公司,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陈锐声音还拿下来重新确认了一次。
陈锐让他送备用钥匙到鞍山路。
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唐诺站在楼道里,却没有看见陈锐,正准备回拨先前的陌生来电,他身侧的门打开,陈锐走了出来。
陈锐接过钥匙,让他先去车上等他。
唐诺坐在驾驶座,一边检查邮件一边注意车窗外,几分钟后,陈锐下来,却没有走向他,而是进了一家早餐厅。唐诺以为老板慰劳他大清早跑前跑后,特意去买早点。谁知道陈锐提着大袋小袋,转个身又往回走。
看来献殷勤的对象另有其人。唐诺察觉到了不对劲。去公司的路上他频频看向后视镜,陈锐头也不抬:“看路。”
唐诺不怕死的问:“学长,你昨晚在哪睡的?”
陈锐合上笔电,他说:“明天你不是要去雁城调研?带上黄疏雨。”
唐诺嘴巴张开又合上,再不问了。
第十一章
黄疏雨阳光灿烂的一天在知道自己要和唐诺一块儿外出调研后打了个晴天霹雳。她一脚横住唐诺的去路,问道:“我和你,为什么?”
唐诺耸耸肩,“我怎么知道?陈总安排的。你准备一下,明天机场见。”
黄疏雨满脸写着抗拒,唐诺问:“不想去啊?”
“那倒也不是。”黄疏雨违心道,“我手头还有很多事没做完。”
唐诺觉得好笑,他给她出主意,“去和陈总说呗。他今天心情不错,说不定体谅你,给我换个人。”
黄疏雨当然被拒绝了。但她既然开了口,脸皮就厚起来了,见缝插针地求陈锐:“陈总,我们怎么能一起去呢?我们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啊,你怎么能同时失去?那多不方便啊!”
陈锐不为所动,“别废话了,唐诺做调研很有一套,你跟着多学学,回来我要检查笔记的。”
黄疏雨只好垮着脸走了。
陈锐坐在桌前,迟迟没有动作,他拿出手机,输入一串微信号,发送添加请求。孙语潭立刻同意了,却再无动静。
他将手机放到一边。
孙语潭发誓她没有特意等陈锐回家。
她只是有点焦躁,尤其天黑之后。于是她挽起袖子做家务,从自己房间开始,将地板的所有角角落落都擦了一遍。这样不用动脑的重复性动作,是个排解情绪的好方法。
她累到出汗,去冲了个澡,就躺在沙发上放空。
大家对门住着,动静真是太明显了。她听见电梯到达楼层的声音,听见开门的声音,她抓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想起周述鑫工作时的状态,感叹资本家真是一个比一个上进。
微信忽然弹出对话框,陈锐发来两个字:开门。
孙语潭把门打开,陈锐站在外面,已经换过衣服,手上拿着酒。
“喝一杯吗?”他说。
这可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也怪他们太不熟,总要酒来助兴。
孙语潭往屋里看了一眼。
陈锐笑容淡了下来,“有客人?”
“不是,我刚擦了地,还是湿的。”
陈锐:“去我那边。”
陈锐家格局和她家大致一样,只是家具少,色彩简洁利落,看着开阔很多。
屋内只亮了一盏小灯。
陈锐坐在落地窗前,握着醒酒器缓缓摇晃,发酵带来的微妙醇香丝缕逸出。
两人都沉默着,孙语潭看着他,他看着酒,某种心照不宣的暗流像深红的浆液一样流淌。
孙语潭接过他递来的酒杯,喝了一口,还未入喉便叫他吻住。葡萄的甜香在周身萦绕,她被推倒在地。
孙语潭双膝挂在他肩上,晃动的视线中,看见床头有一艘帆船,用极小的乐高颗粒拼成,造型挺独特。她多看了几眼,陈锐固住她脖颈,他问她:“想起来了?”
“什么?”
“你不觉得眼熟吗?那可是你拼的。”
“是吗?”
“是。”陈锐一记深顶,“反正你什么都不记得。”
风停雨歇时,孙语潭生无可恋地沉在床上,她想明天一定要克制住,日日这么需索无度,她怕要驾鹤西去。
她真是不懂,为什么陈锐体力这么好,睡眠质量也好。她思想斗争了一番,还是拖着千斤之躯回了自己的床,此刻坚强一点,总好过被人半夜折腾。
说的好像多不愿意,孙语潭暗骂自己没出息。诚然陈锐弄起她来没完没了,可她也很舒服很享受,无法真正拒绝。
她又回忆起具体画面,他的手指,他的舌头,他的吻,孙语潭脸难免烧了起来。哎,她心中是想的,只是没有那个金刚钻。
一天下午,孙语潭和孙念西相约去中学门口吃土豆。
那是家开了好多年的老店,虽然只占了窄窄的,冰柜那么点大的门面,但是炸土豆做得一绝,光开锅的香味都勾得人垂涎三尺,再一蘸特调的酱汁,简直叫人念念不忘。来来往往的一中学子人人都去捧过场,走过路过必然停留过,连孙念西不是一中毕业,都专门来排过队,可见名气之大。不过老板十分有品控意识,不管多少人找来,都坚决不开分店,所以现在还雄踞在校园美食榜榜首,屹立不倒。
孙语潭到的早,便先买了两份,她坐在旁边规模大些的烧烤摊,又点了几盒烤串,一份拌粉,边吃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