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莹拿着换洗的衣服,到卫生间去洗澡,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有那么点向陶斯可示威的意思。
聂乔乔走了过来,她小声道:“清莹刚才回来,说了好多你的坏话。”
陶斯可无关痛痒地哦了声,她又说:“乔乔,你有烟吗?”
陶斯可和聂乔乔到宿舍楼顶层广阔的平台上,这里还晾着学生的白色床单,夜风拂过时,能闻到被单上淡淡的柠檬味的皂香。
聂乔乔趴在阳台的围墙上,偏过头看向陶斯可,说:“你怎么知道我有烟的?”
“我不知道呀,我只是随便一问。”陶斯可说。
“你和江清莹怎么了,她回来一直在挑拨离间,说你假情假意,又说她看走了眼。”聂乔乔说,“我怀疑你和她有杀父之仇。”
“哦,她让我介绍章先生给她认识,我就带她去了。后面她要我把章先生的联系方式推给她,我拒绝了,我告诉她,章先生不喜欢她。”陶斯可吸了口烟。
聂乔乔奇怪道:“章先生是谁?”
“就是送我来报道的男人。”陶斯可解释,“他不是我叔叔,我撒了谎。”
聂乔乔似乎现在才抓住了重点,她也吸了口烟,看向陶斯可:“那么章先生喜欢谁?”
“章先生喜欢我。”陶斯可吐了口烟雾,狡黠地眨了眨眼。
聂乔乔说:“斯可,你知道吗?你有点像那些大叔和少女电影里的女主角,我不是指长相.我是指气质,《洛丽塔》里的洛丽塔,《情人》里的那个女孩。或者说你同时拥有洛丽塔的狡黠天真,又有那个女孩的忧郁和安静。”
“为什么不是《这个杀手不太冷》的蒂尔达?”陶斯可有些困惑.
“拜托,你没那么小,好吗?而且你也不会使用手^枪。”聂乔乔顿了顿,有些迟疑道,“你应该不会使用手^枪吧?”
陶斯可翻了个白眼:“乔乔,在中国,是不允许私人拥有枪^支的。”
“也对。”聂乔乔似乎松了一口气,好像真怕她身上携有枪^支。那可是要坐牢的好伐?不知道她要是坐牢了,章庭筠会不会捞她出来。
陶斯可被这个想法逗笑了,她将烟头捻灭在水泥围墙上,听到聂乔乔问她:“那么,你喜欢那位章先生吗?”
陶斯可捻烟的动作,停了片刻,她垂下眼眸,她轻轻地咬了下唇角,眼睛透露着些许迷茫:“有那么一点吧。”
自那次陶斯可带江清莹去见章庭筠,两人不欢而散后,陶斯可和江清莹的关系日益僵化。
陶斯可其实无所谓,毕竟她和江清莹也谈不上交情多深。沈小笛给她打来电话,问候她大学生活怎么样,舍友好相处吗?
陶斯可没提及她和江清莹之间的隔阂,她只说挺好相处,顺带提了几句聂乔乔,沈小笛说:“那下次介绍我们认识呗。”
陶斯可答应了下来,她挂了电话。她觉得腹部隐隐有疼痛感,陶斯可拿上手机,爬到床上,打算躺一会儿,缓缓这种疼痛感。
然而疼痛却没有舒缓,越加强烈。陶斯可在床上蜷缩成虾米状,额头有一层薄汗。这时宿舍门被推开,聂乔乔撩开床帘,扒拉着床头,说:“陶陶,一起去吃饭吗?”
接着,聂乔乔瞥见了陶斯可额头上的冷汗涔涔,她皱着眉,说:“陶陶,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
陶斯可捂着肚子,有气无力道:“我肚子疼。”
聂乔乔爬上了床,陈溪也闻声上前,说:“你今天是生理期吗?”
陶斯可摇了摇头,聂乔乔拍板决定:“去医院吧。”
聂乔乔用手机叫了车子,陶斯可从床上下来,她怀疑可能自己不在这一刻,也会在下一刻疼得死去。
章庭筠给陶斯可打电话的时候,他猜测她兴许不会接,但电话接通了,对方却是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她说:“你是那位章先生吗?”
章庭筠明显愣了下,陶斯可还认识哪位章先生?但他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他说:“我是,斯可呢?”
“她在做手术。”那位陌生女孩说,“她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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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老章:斯可,你为什么在医院里也要搽口红。
斯可:勾引男医生。
请猜测老章的做法。感谢在2020-07-14 19:15:27~2020-07-15 18:53: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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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47
窗外依稀有闷雷声轰隆响起, 雨砸落在玻璃上的声音,似弹珠滚落,树枝在狂风暴雨中乱颤。病房里却是一片安谧, 唯一的光线来源便是放置在男人腿上的笔记本电脑。
章庭筠得知陶斯可住院, 就吩咐助理订了最近的一班航班飞往C市。即便那个时候他原本有一场会议等待他主持,也被他临时改成了视频会议。
麻醉药效过去了, 陶斯可没有想到她醒来看到的人,会是章庭筠。她有些惊讶,看着他把膝盖上的笔记本合上, 随手放在茶几上。
陶斯可抿了抿嘴唇, 轻声开口:“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想见我了。”
“如果我能做到的话。”章庭筠微微一笑,“那么,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陶斯可慢慢哦了一声,又好奇追问:“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我给你打了电话。”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温声解释, “你舍友接了,告诉我你在做手术。”
“乔乔吗?”陶斯可猜测。
“我没问过她的名字。”章庭筠皱了下眉,说,“但我想应该是,一个短发的女生。”
“是乔乔。”陶斯可说, 接着她似想起了什么,又抱怨地嘀咕了句, “那天你走后, 我和我舍友闹翻了。”
章庭筠倒是有点意外,他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怎么说?”
陶斯可有些心虚,她垂下眼眸, 嘬了口吸管:“她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拒绝了,我说你不喜欢她。”
她的话似乎愉悦了他,他眉眼舒展,赞赏道:“乖女孩。”
陶斯可对他的赞赏无动于衷,她有些幼稚地哼哼了两下。然后她喝光了一次性杯子里的水,抬眼望着他,试探道:“所以那天,你是生气了吧?”
“对。”他坦率承认。
“那你这一周不联系我,是故意不理我,算是小惩罚?”她盯着他的眼睛。
“我是想等你意识到错误,主动给我打电话向我道歉。”章庭筠伸手,示意她把喝光水的一次性杯子给他。
她照做,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又听到他缓缓道:“但事实证明,这似乎有点难度。”
陶斯可咬了下唇,小声嘟哝了句:“我有想过给你打电话。”
“但你没有打给我,斯可。”他看了她一眼,又说,“或许我该问你,为什么不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你舍友?”
陶斯可翻了个身,她闭上眼睛,背对着他,逃避道:“我累了,需要休息了。”
“你现在像一个耍无赖的小孩。”他声音隐隐透着笑意,陶斯可听到他说,“我给你时间告诉我答案,斯可。”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陶斯可耐不住性子,偷偷睁开眼睛,看到了他依旧站在床前,笑笑看着她。她也不再装睡了,干脆而直接问:“你晚上在哪里休息?”
章庭筠开了墙上的壁灯,好整以暇地瞅着她,明知故问:“就在这里,还是你想要我离开?”
“你知道我的答案。”她含糊其词。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循循善诱,“所以告诉我,是要我留下,还是离开,斯可?”
“我怕鬼。“她说。
这是她的答案,章庭筠没再逼迫她讲得再清楚点。他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温声道:“我明天得回阳江市一趟,明早会有护工来照顾你,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和她提,我可能得后天再来看你。”
她对他的安排没有意见,她补充了句:“护工的费用,我可付不起。”
“我愿意付这笔钱。”章庭筠笑笑说。
“哦,你不要告诉我爷爷,我住院的事。”她叮嘱他。
聂乔乔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陶斯可和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护工。聂乔乔在沙发上坐下,说:“那位章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