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茉莉香(42)
胡天志正喝着矿泉水,喝完扭回瓶盖,转脸向着刘若玲,嘻皮笑脸地说:“你吃醋了?”
刘若玲掩饰自己的醋意,转开脸望着杯中茶水,口是心非地说:“我不爱吃醋。”
胡天志笑意更浓了,故意逗她:“那我就没什么可说了。”
刘若玲气恼地扭头瞪他一眼,又回过头来低着头,将杯子送到嘴边,咬着杯口却不喝,只把纸杯口咬得变了形。
胡天志见景,又打趣道:“可怜这杯子,替我受了过。”
刘若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松了牙,杯口处留下一个淡红的唇印。她转过脸半笑半嗔瞧着他,却不知说什么好。
“是我的前同事,丽薇,你见过的。”胡天志主动交待。
“噢......”刘若玲懒懒地拉长了声音。
丽薇虽然漂亮,刘若玲却对她莫名地放心,也就不想深究了。
车子又开动起来了。
青蓝色的天空下,浮云四散,西边慢慢变幻为橙红的晚霞,没了太阳的照拂,气温冷了不少。
到达度假酒店时,太阳有小半已隐入海中。
在酒店办理入住手续,前台小姐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礼貌微笑着问:”请问是开一间房吗?”
胡天志看刘若玲一眼,刘若玲就红着脸避开眼神,假装望着别处,于是胡天志对前台小姐说:“一间,向海边的。”
酒店的这间房里,朝海的那面,是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在室内任何位置往外眺望,就能把海景收入眼底。
整齐却不大规矩的白色枕被安排在双人床上,四个枕头横立在床头,被子叠起小部分,床单垂盖了整张床。
床头柜摆了些小用品,安全.套隐晦地立在收纳盒里,收一半露一半。
刘若玲看见那用品时,才刚恢复的脸色,随着心里的情绪登时又红了一片。
她一转身跑到窗前,眺望海天连成一片,露在海上的半个太阳,余光红晕了大片天,称着底下深蓝的海水,活生生就是一幅天然的油画。
望着美景,她不忘拿起相机拍照留念,一面情不自禁惊叹:“真的好美!”
胡天志走到窗前,从刘若玲身后环住她的腰,脸颊贴着她的发,望着海景微笑,一面问:“开心吗?”
“嗯!”刘若玲重重地点头。
胡天志又问:“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饭?”
“好。”
刘若玲回过身,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留下一吻,便拉了他的手走在前头。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此时她害羞得面若桃花,心小鹿乱撞似的跳。
胡天志惊喜之余,心里迸发出肥皂泡泡一样的快乐,他站着不动,把她揪回来,拥入怀中,他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最终只汇作三个字,他轻声说:“我爱你!”
说罢,他在刘若玲额头轻轻一吻。
刘若玲心满意足闭上眼,耳朵边有海浪声,还有胡天志的呼吸声。
她心中似有快乐的韵律响起,于是她缓缓迈开小步子似舞非舞,胡天志就跟随她无章的舞步默契踱步。
她轻笑:“其实我不会跳舞。”
“我也不会。”
可是他们却跳到太阳完全没放海里,天黑透了才出房间。
到酒店的供应餐厅用餐,这时海景已隐没在夜色中,海边只剩灯光所及的一片沙滩。
刘若玲望着餐厅玻璃墙外的沙滩:“等下去沙滩走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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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海边沙滩,冷风一阵阵。
他们漫步在沙滩上,刘若玲打着哆嗦笑道:“大冷天,大晚上,我们出来这吹冷风,是不是挺傻的?”
胡天志牵了她的手,说:“和你在一起,做任何傻事都不是傻事,是属于我们特有的快乐。”
刘若玲很喜欢这句话,不禁笑开了花,她娇俏地溜他一眼:“胡先生,嘴越来越甜啦!”
胡天志笑了笑,说:“其实我不止是嘴甜了,也越来越贪心了。”
刘若玲一愣,诧异道:“你贪什么心呢?”
胡天志停下脚步,面向刘若玲说:“贪心地......想把你据为己有!”
微弱的灯光从刘若玲身后照来,胡天志逆着光,看不见刘若玲的表情。
刘若玲无声地望着他,她的身影叠在他身上,他高出来的头正好在灯光里,此时他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刘若玲望着他,心有所思,也许,我需要一个承诺。
她心中踌躇不搭他的话,逃避似的地说:“挺冷的,回去好吗?”
说罢转身走在前头,胡天志在她身后失落地望着她的背影,过一会紧跟上脚步,沉默着走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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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天志面向窗外站立吹着海风,在为刘若玲的逃避郁闷,一转身看见她洗漱好从浴室出来,穿着单薄的居家服,刚洗过的头发亮油油的黑,凌乱而随性的头发,别具一格,使她平添几分性感。
看见她的一瞬,他的心情又不自禁地轻松了,注视着她,他由衷赞叹:“真正的美人,果然不惧卸妆和不修边幅。”
刘若玲举手把头发撩笼到左胸前,露出右侧白皙的颈项,她向右微微偏过头看他,两手抚着发梢,微笑说道:“情人眼里的西施,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
她想了一想,“我从没觉得自己是美人,甚至有点自卑。”
胡天志微微一笑,走到玄关旁,在衣柜里取了白浴袍央她穿上,他立在她身侧说:“美而不自知,是美的最高境界。”
“那......”
刘若玲套上浴袍,双手缓缓将腰带系个结,她若有所思,转过身子面对着他,“你是因为中意我的皮相,才和我走到一起么?”
胡天志伸手理了理她的发,“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么?”
刘若玲仰起脸,追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胡天志双手扶着她的臂膀沉吟片刻后,把双手移到她脸上,捧住她的脸,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而后凝视她美丽的脸庞和她的美目,深情款款地说:“爱你,需要理由吗?”
刘若玲凝望着他英俊的面孔和温柔的眼睛,知道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爱他,便不再追问,只笑着将他推开,“快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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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若玲站立到窗前迎着海风,海风冷冽略带着湿气。
她一手扶着窗格,另一只手任性地伸出窗外,手指自然弯起,试图接住风。
站了许久,头发也快风干了,手冻得发僵也不管,脸被吹得生疼也不理会,只管合起眼,心像频临死亡的幽哀与认命。
她内心深切预知,她即将违背传统内心的贞洁信念。
正自沉浸在冷静与黑暗里,胡天志忽然从她身后伸一只手,覆住她举在半空中的手,掌心对着掌背合在手里,引导她的手进了窗内。
他顺手把窗关上,然后把她冰冷的手捧在手心揉搓,一面温言道:“不冷么?当心着凉。”
刘若玲见他对自己百般疼爱的柔情,心窝里即时满是感动,不知不觉泪就流下来。
胡天志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却笑了,他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然后缓缓拥抱住她,打趣道:“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么?眼泪说来就来。”
刘若玲破涕为笑,也不说话,只把他抱紧一些。随着呼吸,她在他身上闻见沐浴露的清香。
胡天志拥着她,思绪万千,许久方才说:“我......一直不敢对你做出承诺,因为我怕,怕我会辜负你,我……”
他松开抱她的手,双手扶着她的颈,两只大拇指在她脸上划过,又顿了顿,最后说道:“我……你愿意嫁给我吗?”
刘若玲未干的泪眼,亮晶晶地望入他眼里,仿佛能直探他的内心,内心是扑通扑通的生机,和粉红粉红的爱情。
她的心忽然通透了,答案已在心里。
她缓缓将两只手攀附在他两手上,俏皮地问:“我要是不愿意呢?”
胡天志紧了一下眉头,俏皮地回答说:“那我明天就搬走。”
两人同时想起从前的对话,心照不宣地笑了。
笑完,刘若玲也伸手捧住他的脸,两只大拇指抹过他斜入鬓边的浓眉,望着他深情款款的眼,她喃喃细语:“我亲爱的胡先生,我爱你!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多。”
胡天志大拇指轻抚过她的下唇,呢喃道:“亲爱的刘刘若玲小姐,我爱你!比你更多!”
话音刚落,他就吻住她的嘴,深沉而热烈地吻,以致他情不自禁把她压到窗边冰凉的墙上,一路吻到把她压倒在软弹的双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