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腔启示录+番外(36)
“中医。”王玉玊泛起个古怪笑容,凑近唐影,憋着笑神秘兮兮,“据说是个圣手,专治…哈哈哈…男人隐疾。”
唐影一惊,很快跟着浮起笑容,两个女人脑袋靠近,叽里咕噜说了会儿关于“隐疾”的八卦,她注意力重新回到婊姐身上,又问:“那这个牙医,婚后对刘美玲应该不太好吧?”
她想起那次吃饭,章以文无意中那句“那人家还算你婚姻不幸福呢。”像一根针戳破婊姐的面具。再想起婊姐平日列举的幸福生活细节,简直完美无瑕如同网文。不真实至极。
用林心姿的话说:“真的幸福不是靠嘴说出来。嘴巴里越是强调细节,说明这个人越是心虚。这人呐,她越是炫耀什么,就越是为了掩饰什么。”
她越想越笃定,却没想到王玉玊摇了摇头,似是不满上天安排:
“那个牙医啊…没想到,好像对刘美玲是真的好!”她皱了眉头,刘美玲因为这事在同学圈里成为名人,靠着医生在大学就拎名牌包包,香车出入,与同龄女生拉开距离,男友是事业有成的学术精英,偏偏还有宠妻人设,婊姐一下成为校园传奇。后来同学聚会,有些做了太太的女同学常常还会聊到婊姐,只不过语气从不屑变成了艳羡:婚后几年,医生对她依然如故,唯一变了的只有医生的钱包与事业——越来越鼓胀。
在把男人当作终身投资的战场里,婊姐自此一战封神。
唐影听完目瞪口呆,所以她老公真的很宠她?!
王玉玊点头,灭了烟头很肯定说:“是的,很宠。”
“所以他们很幸福?!”
王玉玊摇头:“据我所知的婚姻八卦里,我想不出谁会比她更幸福了。”
唐影低头没说话了,像是还是无法接受。
只没想到,一个月之后,她会再次邂逅婊姐,见到一个更加无法接受的事实:
那天恰逢A所应律协要求,需要在北大法学院召开知识产权年度学术论坛。老板作为受邀嘉宾出席会议,正巧王玉玊出差离京,师父不在,他便让唐影跟着一起,也算让唐影回一趟母校。会议时长8小时,唐影全程埋头苦苦记录、录音,整理成笔记发送到团队工作群里供大家学习。
奋战到了会议结束,头晕眼花,一边抱怨北大冷酷,校友卡没法在食堂吃饭,一边特地从凯原楼绕过博雅塔环湖一周,略微怀念校园时光。最后从西门出了校,找了校门口美食街随便解决晚餐。
背着电脑双手插兜,她裹着厚厚围巾,难得有机会来海淀,特地穿得像个学生——淡紫色羽绒服,鹅黄毛线帽子,颜色粉嫩,远远看着,以为大学尚未毕业。
她这么沾沾自喜,双手插兜蹦蹦跳跳,却没注意,夜色温柔掩映了她,却将另外两个熟悉的身影送到她的面前:
婊姐和……章以文。
他们是发小,走在一起很正常。
只是,章以文在北航教书,却和婊姐出现在北大附近,有点不正常。
更加不正常的是,婊姐的手紧紧挽着章以文的手臂。一整个人娇娇依偎在章以文的怀里。
他的左腿与她的右腿像被绑在一起般同步,两人以一个十分团结紧密的步伐别扭却坚定地向前走着,宛如热恋中的情侣。此刻恋人完全陷入私语呢喃,根本没有注意到周遭淡紫鹅黄颜色的小姑娘竟可能会是熟人。
而最最不正常的是,唐影已经愣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不远处这对鸳鸯迈着步子,走入了前方20米处的旅馆。
而最最不正常的是,唐影已经愣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不远处这对鸳鸯迈着步子,走入了前方20米处的旅馆。
她又想起一个月前王玉玊口中的婊姐:“那时候才上大三吧,我们啥都不知道的时候,她就化妆品全套香奈儿了,听她同学吐槽,说毕业旅行时候,大家一起挤青年旅社,她却住不惯,最后自己出钱花近千元住到了街对面的希尔顿。当时还留下一句名言,大意就是:我睡五星级以下的酒店床铺会过敏。呵,人从灰姑娘一步登天成了豌豆公主。”
而现在呢?
唐影皱着眉头,匪夷所思地看向婊姐和章以文相伴走向的甜蜜终点——
小年轻最爱的经济连锁快捷酒店。
第28章 所谓好员工:把自己想象成太监,把老板当作皇帝
互联网上的老段子:只要在任何名词后面加上后缀“.avi”,就能瞬间将名词变脏,令观者眼神暧昧起来。
但“人妻和讲师”这样的组合,无需后缀,大家对其中剧情也都心知肚明。
唐影当即拿着手机要给王玉玊发八卦微信,语气刻意惊爆:天了噜!婊姐下凡出轨了!我竟然亲眼目睹到她和发小去了快捷酒店开房!!
却没想到许子诠在那个瞬间弹入对话,蹦出一句:“刚从你家楼下经过,下来喂猫?”
唐影一愣,手抖,编辑完的劲爆八卦信息“嗖”地一声发给了对方。
完了,她想,暴露自己本性。
那边果然秒回了一个问号,外带一句调侃:你正趴人酒店床底下吗?
唐影两手抓着手机勤恳打字,试图解释:“发错了。和我同事分享一个八卦后续。”
许子诠笑,“也和我说说?”
“你这么八卦?”
那边没回了,直接拨了电话过来,声音淡淡:“也不是八卦,主要想和你说说话。”
夜风将他的声音送来,唐影心脏莫名漏跳一拍,熟悉感觉,又想起那天夜晚,他站在楼下静静看向自己的身影。
她听见自己声音问:“说什么?”
他带笑意,“你说什么都好,婊姐的八卦也可以。”
唐影想了想,忽然开口,“不说她了,说我们吧。”
许子诠一愣。
就听电话另一头唐影继续,“你听我说说,我对你心动的次数?”
听筒传来对方呼吸的声音,唐影半低着头,找了一根路灯背靠着,开始数:“第一次心动,是你在飞机上,叫我香橙小姐;第二次心动,是非要拉着我,给我买戒指;第三次心动,你提着猫粮在我楼下喂猫;第四次心动,是上次你隔着手套牵我的手送我回家;第五次心动,是刚刚忽然听到你的声音…”
她停下,听筒里只有电波呲呲。
冬天的风一吹,她背靠路灯,却有了凉爽的错觉,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才知双颊已发烫。
许子诠一直安静,半晌才开了口叫了一声:“……唐影。”
“嗯?”
他的声音带了安抚:“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应该当面说的。”
话音才落,又似乎觉得这个回复像在逃避,担心她乱想,许子诠迅速补了一句,“你现在在哪?我来……”
却被唐影笑起来打断,“这些不重要的。”她随意抓了抓头发,认真告诉他:
“许子诠,说得出口的心动,不叫心动。只有不在意了不当回事了,才敢告诉你。”
他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僵在原处。
“嗯,我们不是说好要做朋友吗?既然都戴了友谊之戒,就不能瞎心动。所以,我要把这些‘心动’当成笑话告诉你,也请你当成笑话听。等我们说笑完了,依然只有友谊。”
她一手插兜,抬头看着天,声音朗朗。城市的夜空没有星星,路灯在头顶,像一个小型又潦草的太阳。
“……原来这样?” 那头半天才传来他的声音,低叹:“你还真是脑回路清奇。”
“对啊。你虽然渣,但人确实挺好,加上我又是一个没有正经恋爱过的菜鸡,对你这种人心动很正常。所以啊,我调整好心态了,但凡我管不住自己,我就和你说一声,你可以嘲笑我,我也可以嘲笑自己,我们一起说说笑笑,这事就翻篇了。你看这办法是不是特好?对得起你送我的一万块的友谊之戒吧?”
她兀自絮絮叨叨起来,那边却越听越烦,“好好好。特别好。”
唐影听话住嘴,想到什么又问,“对了,那你呢?”
她的声音从听筒飘来,尾音发糯,无辜又好奇,“那,许子诠,你对我,有没有过心动?”
或许是他的幻觉,她的语调里带了试探与期待,他呼吸不由一窒,没有回答。
于是下一秒,他确信这确实是个幻觉,因为电话那头的女人接着大咧咧说:“如果有的话,你也可以当做笑话说出来的。我不嫌弃你!我知道的,我嘛,怎么说也是个妙龄独立女性,不小心散发了该死的魅力也是很正常,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