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烟(88)
碗里的虾顿时索然无所,薄衿初把筷子丢在桌上,双手环在胸前,饶有兴致的看着玄关。
沈修真想把门拍在陈雅怡脸上,“你来干嘛?”
“找他。”
沈修朝故意朝屋里嚷了句,“嫂子,喊下我哥,门口有人找。”
梁远朝起身的同时,她重新拾起筷子,埋头吃饭。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叮嘱道:“把虾吃完”,然后才朝门口走去。
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几句话之后女人情绪明显激动,一道锐利的喊声:“我也喜欢了你那么多年,凭什么不是我?”
薄矜初放下筷子,原来是老熟人陈雅怡来了。
沈修用筷子戳了戳薄衿初的手臂,小声说:“姐,要帮你撕她吗?”
“不用。”
她自己来。
门口的女人疯了,抓着梁远朝的衣领要强吻他,薄衿初拿起铁勺,用力敲了下杯子,杯子瞬间碎裂。
门口的人僵住,男人身后走出一个女人,薄衿初摆着笑脸,“不进来喝口水吗?”
她慢慢走过去,眼里全是窜动的火苗,每一次看见陈雅怡,都想用刀一下一下划的她皮开肉绽。
“上次在办公室外面没看够吗,还要赶到家里来看?不甘心还是想做小三啊?我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你还是这么不识好歹,铁了心要跟我干到底是这个意思吗?”
沈修脑海里闪出一个词条,#办公室/play#?
“但凡你拿出当年劝我的一半功力,我看你都能滚出北半球了。话我今天撂这了,梁远朝这辈子但凡回一下头去看你,我立马自杀成全你们,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陈雅怡最后是被沈修拖走得,沈修虽然讨厌她,但考虑到她情绪激动担心路上出人命,只好一路尾随她。
好好的晚餐吃了一半被人搅和了,薄衿初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梁远朝竟然还笑得出口。
她瞪他,“你刚才要是被她亲到了,我一定割了你的舌头。”
他太喜欢今晚的她了,忍不住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去,“为什么是我的,嗯?”
“我要过去换衣服。”
他的手从下面伸进去,“男朋友问你话,为什么?”
“快点,去我那边。”那些狗屁为什么都等事后再说。
第五十九章
十一月的井水冻手,薄衿初正在帮奶奶剪粽叶。
朝今的员工忙的鸡飞狗跳,不仅见不到梁远朝,连沈修都不回信息了。前段时间祁封有急事回南城,处理完事情后打算在南城呆几天,招呼她回来一起玩。
她刚把粽叶剪好,祁封就来了。
老太太正好在门口喂狗。
“奶奶,小初呢?”祁封从车上来了。
“在里头呢,你这小伙子现在是越来越帅了啊,女朋友找好了没啊?”老太太关切的问。
“找好了呢,过年带回来给您瞧瞧?”
“好嘞。”
祁封从后备箱里拎了一堆东西进门。
“哎哟,你拎这些来干嘛啊!”老太太不接。
薄衿初换了衣服从里面出来,“奶奶,收着吧,这是我帮他找女朋友的酬劳。”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他的女朋友,你给找的啊?”
“当然。”
“唷,这么厉害。”
薄衿初冲老太太摇尾巴,“也不看看你孙女是谁。”
两人往外走,老太太追上来,“小祁不进来坐会儿?吃了饭再走啊。”
老太太左耳不好,薄衿初摇下车窗喊:“我今天同学聚会,不在家里吃,等会儿回来吃粽子。”
老太太一听连说好,“那等会儿带小祁一起回来吃啊!”
“知道了。”
-
“同学会你要去?”
“不去。”
薄衿初没想到这么赶巧,她回来的这几天正好撞上同学会,赖白峰给她发了好多信息,她就回了两个字,没空。
祁封他爸去年在南城开了一家五星级饭店。
“去我家那儿吃?”祁封问。
“随便,我都可以。”
祁封很少回来,服务员不认识他也正常。他照常开了个包间,点了一桌子菜。等菜的间隙,祁封问她:“你今年还能结上婚吗?”
“废话。”薄衿初夺过他手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那个自称男朋友的狗男人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跟她联系了。
想起他跟老太太的对话,她不禁好奇,“你今年要把舒糖糖带回来过年?”
祁封坦言道:“还没决定,她挺想来我家过年的。”
“你不想?”
祁封一脸凝重,“其实我想分手了。”
“你是个渣男,鉴定完毕。”
他唉声叹气,“我就是觉得既然要带回家过年,那肯定得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吧。可是她才21岁,还在念大三,说真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普遍还没收心,你觉得她会跟我结婚吗?过完年我就三十了,我也想结婚生小孩啊。”
二十几岁的时候发了疯的想搞事业,任谁劝都不找对象。结果三十这道坎一来开始着急了,祁封有着最普通年轻人的烦恼。
薄衿初忽然把手机凑到他嘴边。
祁封困惑不已,“干嘛?”
“再说一遍,我录下来发给梁远朝。”
祁封拒绝,有意识的重说一遍这多尴尬。
薄衿初铁了心要他录,“第一句话不用说,就说后面两句。”
拒绝无效,祁封最后被薄衿初摁头录完两句话,试了十几遍才还原第一次的语气。
祁封付钱的时候,薄衿初去上洗手间。路过大包厢区,666那间吵得不行,好像在划拳。对面包厢找666的服务员投诉,服务员无可奈何,表示提醒了n遍还是没用,那群人压根不听。
薄衿初从厕所出来再次路过666,迎面撞上推门而出的人。
“你迟到了啊,薄小姐。”男人身后的门合上,里面的人没看见她。
吴生?从前那个嚣张跋扈的男生收敛了很多,不过还是透着一股痞气。包厢里面开空调,他喝了点酒,热的把外套脱了只剩一件短袖。
“我对同学会没兴趣,只是刚好跟朋友来这里吃饭而已,”薄衿初凭着记忆扫了眼,“纹身洗掉了?”
他靠在墙上,摸出一根烟,“早洗了,有火机吗?”
薄衿初找服务员要了一个扔给他,“什么时候纹的?”
男人抬眼看见对面墙上禁止吸烟的标志,又把烟夹在了耳朵上,“忍到毕业都没问,我还以为你不好奇呢?”
高中的时候,薄衿初注意过吴生,看似目空一切,实际上什么都记在心里,周围的一举一动尽在他掌控之中。
“当初问了会被你抡起来打吧?”
“嗯,的确有可能。”吴生瞄一眼手臂,回答她刚才的问题,“那纹身是高一纹的。”
走廊的中央空调呜呜响,薄衿初袒露:“我以前还在想你为什么要帮我,还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有一瞬间怀疑过你们的关系,不过这种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打死了,总觉得顾绵这么乖的人不可能会和你有交集。”
薄衿初说对了。
吴生是仙女班长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也是最暴戾的一个。高一有段时间每天在路口堵顾绵,抢她的书包,说要帮她写作业。吴生回忆起那段日子,自觉好笑。他见到顾绵的第一眼,就认定了要她做老婆。幸好她乖,他才能把人骗到手。
吴生是悬崖边的劲草,王仁成死的时候他在旁边摇曳欢呼,顾绵想不开的时候他用干瘪的自己给她铺一地的希望。
吴生说:“一眨眼我和她结婚已经六年了,我那四岁的儿子看见你都会叫阿姨了,有空过来玩,她应该挺想你的。”
他们仨同岁,吴生一到法定婚龄就向顾绵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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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封半天没见着人打电话来催了。
回家后薄衿初把祁封的录音发给梁远朝,一直等到十二点,他才回信息。
“睡了吗?”
“没。”
对面直接打了视频过来,男朋友刚洗完澡,光着上半身躺在床上,他头发长了很多。
薄衿初对着美男出浴图垂涎欲滴,视频里的人还在敲键盘,“还在工作?”
“嗯。”
她把手机靠在枕头上,自己趴着,声音慵懒困倦,“那你还跟我视频。”
梁远朝的脸在镜头前忽然变大,他好像凑到她耳边,“太久没见,有点想你了,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