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烟(85)
薄衿初无所谓,“那就等你忙完了再去。”
“等这一阵子忙完就年关了,到时候事情更多。”
薄衿初嚼着红枣,直勾勾的盯着他,逼他十指相扣,“哥哥,你的公司什么时候才能破产?”
飞机几乎是贴着高层建筑物滑过,声音巨响,留下一道亮白色的痕迹。
隐隐听到他说:“只要我不想,朝今就永远不可能破产。”
薄衿初侧坐在沙发上,梁远朝站在沙发后,两只手还缠在一起,他的视线往下移能看见她胸前那道沟。
“朝今,朝今...”薄衿初念念有词,“梁远朝和薄衿初?这要是被你们公司的小女生知道,那得有多少人失恋啊。”
“你想多了。”
“那哥哥倒是告诉我,朝今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又来了。
薄衿初拉过他另一只手,把红枣核吐在他掌心,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挑拨他的机会,她舔了下他手腕处的疤,低头的时候,梁远朝发现她长袖的家居服里面是一件蕾丝吊带。
“哥哥,想要了吗?”
不知道她最近着了什么道,东一句哥哥,西一句哥哥。梁远朝每次听她喊哥哥都想把她揉碎刻进骨子里,可偏偏嘴上就是不妥协,“不想。”
他把枣核扔到垃圾桶里,去卫生间洗手。
水声止,梁远朝关掉卫生间里的灯,瞬间意识到不对劲,餐桌上的水晶吊灯灭了。他出去一看,沙发上侧卧的女人身上只剩一条薄的不能再薄,透的不能再透的黑色蕾丝吊带。风掀起落地窗的纱帘和女人性感睡裙的边。
裸露的大片肌肤都在散发着一个信号:阿远,快来。
梁远朝的眼中透着一点红,有簇火苗在上蹿下跳。薄光下的玻璃盏子金光闪闪,碎了也一样闪耀。
薄衿初勾了勾手,梁远朝走过去。
她挂在他身上,朝她耳边吹了口气,“男人不能总憋着,会憋坏的。”
他扶着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用力,薄衿初做好了抬脚环住他的准备,连用什么姿势都想好了。
谁知下一秒,他说:“你不是跟别的男人说我也就那样吗?那不好意思,我满足不了你。”
人被迫跌回沙发,当事人转身回房了。
草!薄衿初气得咬牙切齿,分分钟想把他的头拧下来,不一会儿,听到他卧室里传出来的淋浴声。
宁可冲冷水澡也不做,行,“梁远朝你给我等着。”
第五十七章
莲雾山庄那次,王敛当时认为薄衿初状态很不好,准备给她做心理疏导,约了几次全被她推了。后来王敛一直忙着全国各地的学校开讲座,两人好长一段时没联系,不过王敛发现,薄衿初开始发朋友圈了,发的还都是一些阳光的生活片段。全黑的朋友圈背景换掉了,头像换成了她的猫。
讲座暂告一段落,王敛终于得空,三个人聚在晏家茶。
服务员把包厢门打开,“两位里面请。”
晏寔到的最早,看清来人,问:“一起来的?”
王敛把外套脱了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说:“在停车场遇见的。”
薄衿初好久没见过晏寔了,感觉他瘦了,问了句,“最近医院很忙?”
“嗯,最近换季,医院里病人特别多,除了手术,有时还要去急诊坐诊,”晏寔把菜单递给薄衿初,“选了几个你爱吃的,其他你看看还想吃什么。”
王敛凑过去看了眼,指着菜单上的新品栏,问晏寔:“这清蒸鳜鱼好吃吗?”
“没吃过,点个尝尝吧。”
薄衿初跟旁边的服务员说:“再要个清蒸鳜鱼。”
服务员拿着iPad在下单,“请问香菜要吗?”
清蒸的还有香菜?薄衿初看了眼王敛,王敛摇头。
薄衿初说:“不要,就先这些菜吧,等会儿需要再加。”
服务员出去后,王敛问薄衿初:“你离开研究所有一段日子了吧,最近在做什么?”
“在家躺着,然后喂猫。”
王敛记得她说过她不喜欢动物,“你那猫买来多少钱?我侄女前些日子还让我帮她搞一只。”
“我那只不是买的,小区里的流浪猫,物业强塞给我的。”
王敛惊讶,“你那猫看着得上万吧。”
“可能是小区里哪个有钱人有了新宠,不要它了吧。”
别说,这个假设还挺像模像样。
三个人聊了很多,王敛明显感觉薄衿初变了。
“最近过得怎么样?”王敛直接问她。
“我人都坐这儿了,见也见了,聊也聊了,你感觉我最近过得怎么样?”
脸色比以前更红润了,心情听起来也不错,她的状态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王敛他打心底里替她高兴。
菜上的差不多了,王敛喝了口水,随意捡了个话题说:“听说你们医院十二月份有个国际援助项目?”
薄衿初在翻菜单,“无国界医生?”
晏寔:“嗯。”
王敛给两人倒水,“我听一个朋友说是去阿富汗?”
“你去吗?”薄衿初突然抬头问晏寔。
晏寔嘴角微抬,还是一贯的温和脸,“你希望我去吗?”
最后一个菜是夫妻肺片,薄衿初夹了一筷子放入嘴里,含糊不清,“那得问你自己,这种事怎么能由我帮你做决定。”
“那如果是梁远朝呢?你会希望他去吗?”
王敛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游走,看到薄衿初搓手臂,他起身去关空调。彼时,听到身后的人说:“他又不是医生。”
“那如果他是医生呢?”晏寔脸上没了笑容。
薄衿初低着头吃菜,“他不可能会是医生。”
“我说如果。”
王敛惊讶晏寔的执着。
薄衿初也不回避了,直截了当说:“不希望。”
果然如王敛所料,她的改变确实和梁远朝有关系。
晏寔第一次知道梁远朝不是从薛景山嘴里听到的,而是薄衿初。她“□□”的第一晚,两人多少有些不习惯,便借聊天来缓减尴尬。薄衿初用一晚上的时间告诉晏寔她有一个很爱很爱的少年,当时的晏寔为之所动。
他们所谓的“□□”,是晏寔的卧室里摆了两张床,中间还有帘子挡着。当初两人的利益关系敲定后没多久,晏寔进了医院,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回家的次数少之甚少。他再忙也还是会把薄衿初的大小事安排妥当,而且这不是合同范围内的义务,薄衿初总感觉自己白拿了他一千万。
晏寔当着她的面点了根烟。
王敛惊愕,“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抽烟了?”
晏寔没搭理王敛,递了一根给薄衿初。她没接,“我很久不抽了。”
王敛忽然想起他之前给薄衿初的建议,此刻觉得有点对不起晏寔,晏寔喜欢薄衿初,王敛挺早就看出来了。
三个人里,王敛年纪最大,晏寔本来也只是他的患者,后来两人性格相投,从医患关系上升到了朋友。当初薄衿初成为晏寔的睡伴,王敛是半年以后才知道的。
木桌上摆满了菜,只有薄衿初一个人在动筷,晏寔盯着她吃。
王敛清了清嗓子,试图缓和一下气氛,“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后来再见到你,你都读研了。”
“你第二次见我距离第一次也不过两年多,三年不到。”薄衿初捻着桌上那根没人抽的烟。
王敛失笑,顺便问了下之前的事,“上次那件事怎么处理的?后来有没有回过家?”
晏寔冷冷的打断他,“这里是你的办公室吗?”
......
“他也是担心我才说的,”薄衿初夹了块肉放到晏寔碟子里,然后回答王敛的问题,“那天以后再也没回去过,他们给我发了几次信息,我不想回。那件事是梁远朝处理的,我没问过他。”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薄衿初靠在沙发上,逗弄着窗台上的盆栽,散漫自在,“我有个朋友开了个花店,我投资了一些,偶尔过去看看店,大部分时间最好还是躺在家里,没有比现在更轻松的日子了。”
虽然旁边的晏寔拉着张脸,但丝毫不影响王敛的好心情。薄衿初的生活重心发生了偏移,有了更在意的东西,那个乌糟糟的世界终于被她摆到了身后。
一桌子大鱼大肉,晏寔没吃几口,烟倒是抽了三支。
中途,祁封的餐厅有事,喊薄衿初过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