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烟(52)

作者:葵十月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我和朋友说,逃避抑郁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自己一个世界,一个以你为王的世界,你所有的幻想都能在里面实现,包括你思念的人。你是我追随了四年的梁远朝,我想你了。” 落款时间是大二夏天。薄衿初合上日记本,把它重新锁回铁盒,扔进床底。泛着凉意的绵薄春光溜进女人的卧室,梳妆台的镜子里,印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薄衿初为了今天的活动,特意化了妆。点击展开

薄矜初抄起面包棍砸了下他的头,“你少回去乱说。”

“得得得,大侠饶命!”他抱拳讨饶。

冬夜凉薄,唯今晚略有温度。

“你看天上!”祁封吼了一嗓子,薄矜初下意识抬头。

深蓝发黑的夜空,月牙横卧其中,两侧各镶嵌一颗星星,不知是守卫还是月亮的追求者。

薄矜初不自觉勾起嘴角,“银河系”真是一个美好的词,比起人类,她更愿意成为一颗星星,不用最亮,不用最快,也不用最热,可以隐没在浩瀚宇宙中,感受周围的光和热。

“我看新闻了,这叫‘双星伴月’,百年难遇啊!”他屈着腿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下薄矜初的肩膀,“您面子够大啊!”

薄矜初轻笑,“跟老子有半毛钱关系。”

听到她这种语气,祁封才放心。

小区门口,他再次回到前面的话题,“我奶奶真的让你去我家吃饭,给个面子?”

他大跨一步,转身倒着走。

薄矜初:“我挑食。”

“谁不挑食啊,我也挑食!”

“我吃饭喜欢剩一口。”

“我平时可都剩两口的。”

“有空再说吧。”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他猛地停下,凑到她面前,微光中寻到她的瞳孔,里面是一湾看不见底的深潭。

她轻声缓言:“祁封,你好端端来招惹我干嘛?”

祁封没心没肺,直接把头上的帽子拿下来扣到她头上,帽檐往下一盖,还故意用手摁住。

“喂!”

“祁封!”

祁封乐得不可开交。

“祁封!你他妈...”

这一幕在旁人看来是别样的嬉戏。

五米外的黑墙边有一抹火星忽明忽灭,火星忽得升起,随着抖动点点砸地,被鞋底抹灭。

“薄矜初。”

薄矜初身子一僵,祁封扣帽子的手也僵住了。

那道喑哑的声音出自梁远朝。

祁封认得梁远朝,整个学校就屁点大,随便一个八卦都能传到食堂大妈耳朵里,他们两的故事,祁封有所耳闻。

祁封识相,溜之大吉,“我先回去了!”

从对视的那秒起,平淡无波的两双眼底,思绪翻涌。

他目光□□,又不满又隐忍,快把她刺穿,薄矜初受不了只好先开口:“抽烟了?”

回应的是安静的空气。

“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卷烟纸烧完,再往上是滤嘴纸,刚好是他手指掐的地方。

“把烟扔了。”

梁远朝毫无动作,仿佛没听见她在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不理我我回去了。”

他把烟掐了,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箱,一声不吭踅身走了。

“梁远朝!”

“我和他只是同学。”

他步子微顿,没回头,“嗯”。

一个不敢多问,一个不敢多说。

*

一定要熬过冬天,一定要,一定,然后去见春天。

四月,天气终于回暖,卸下累赘的羽绒服,换回春季校服外套。

高三距离高考仅剩六十多天,进入半封闭冲刺阶段。就餐提前放学延后,撤掉体育课和出操,晚上回家继续挑灯夜战。下课有班主任坐班,偶有一些调皮捣蛋自暴自弃的学生被班主任死控在身前,免得他们打扰好学生学习。

钱可可为了让傅钦好好备考,强烈拒绝见他。

教学楼外挂了新的横幅,公告栏上贴了新的大字,无一例外,全是激励语。

两片教学区泾渭分明,高三那边看似一片死气,实则住满了斗志昂扬的灵魂。高一高二好不热闹,上课时间频频发出爆笑,隔了三层都能听见,引得整栋楼一块笑。

数学课,王仁成拿着教案进来,同学们秒收起上一秒的嬉皮笑脸,正襟危坐。

“今天讲一下上周做的卷子。”

讲台下一大半人弯腰去找卷子,慌张的神色遮掩不住。

“没找到的快点!”王仁成站在讲台上看的一清二楚,“上周的卷子,最高分是吴生140,第二是何之132,第三是课代表127,除了他们三个,其他人的卷子都没法看,平时不懂的多问问他们。”

“或者来办公室问我也可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眼后门位置的薄矜初。

“卷子找到了没?没找到的给我站着听课!”

后排接二连三站起来七八个,全是男生,手插裤兜毫不在意;前排有两三个女生,因羞愧脸爆红。

“薄矜初你不站起来?”

所有的目光转移到她身上,薄矜初眼睫煽动,和他对视,“我可以和钱可可看一张。”

何之来了句,“其他同学没有都站着,你凭什么搞特殊化。”

她这句话给薄矜初招来了公愤,那几个站着的女生眼神幽怨。

王仁成心底喜欢极了她这种反抗,面上却生气道:“我说了找不到卷子的站着听。”

吴生对着桌腿蹬了一脚,装了几十本教科书的桌子往前动了动,和水泥地摩擦发出难听的信号。

一张写满了草稿的试卷落在薄矜初桌上,同时,左边有人站起来。

周围响起唏嘘声。

“吴生你干嘛?”

“坐久了怕长痔疮,站起来放松放松。”

下课后吴生被王仁成请去办公室喝茶。

何之一脸尖酸刻薄样,嘲讽薄矜初,“考那么几分还来博眼球,恶心。”

薄矜初全当听不见。

本以为她说几句就算了,没想到她还挺有胆。

过几天有领导来视察,学校安排最后一节自习课全校大扫除。

何之在女生里算高的,她自告奋勇清除蜘蛛网。薄矜初是教室内扫地的。其余人各司其职。

薄矜初快扫完的时候,何之拿着一根细长竹竿进来了。

风扇顶,墙角全是蜘蛛网,她清扫下来直接抖落在地上,东一点西一点。同是扫教室的男生皱眉:“你能不能别直接抖地上?我们已经扫干净了。”

何之轻蔑一笑,“谁让你们不等我搞干净再扫的?”

男生是那种平日里毫无存在感的人,薄矜初甚至一时想不起来他叫什么。

只听他又说:“我刚跟你说了让你进来先弄,走廊比教室好扫,可以最后清理。”

“我凭什么听你的?”

何之这人恶心就恶心在特别容易猖狂无边,不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被男生说后,她没有再把脏东西抖地上,清理完一圈,污垢全积在杆子顶部,厚厚一层。

薄矜初扫到自己座位边上,隐约感觉头顶掠过一抹阴影。

她没当一回事,以为是夕阳的缘故。

谁知,那抹阴影是何之手上的细竹竿,那些脏东西如数从她头顶洒落,她避之不及,混了一身。

“啊——对不起噢,我不是故意的。”肇事者站的远远的,眉眼间有藏不住的得意。

薄矜初头上,肩上全是粘着蜘蛛网的灰色不明条状物,缠了好几圈的灰尘,上亿的细菌。

男生急忙给她递了一包纸巾,“没事吧?有没有落到眼睛里?”

前后门,窗台上挤满了脑袋。所有人都在期待薄矜初的反击,她没让这一众看客失望。

她用纸草草擦了落在脸上的脏物,何之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站在离她六尺远的地方。

“何之,”薄矜初一边喊她的名字一边朝她走去,几步走到她面前,“我哪招惹你了?嗯?”

何之说不出个所以然,气势全无,“你......”

薄矜初懒得跟她废话,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美工刀,黑色的塑料外壳,截断式的刀片。拇指轻轻一推,三小截刀片冒出来。

何之吓得连连后退,可惜腰后是课桌,没有退路。

“薄矜初!你...你要杀人吗!”

“救命啊!”

外面的人看到此番情景,都以为薄矜初疯了,有人尖叫,有人兴奋,有人慌张,就是没人敢阻拦。全都往前挤,生怕漏了任何一个可能成为爆点的细节,看客其实很聪明,因为他们知晓置身事外,严格的把自己控制在现场以外的地方。

何之想逃,被薄矜初一把揪住衣领,狠狠推进靠墙的两排桌子中间。她把何之抵在墙上,美工刀伸进她的衣领,何之吓得不敢动弹,连呼吸也合二为一不敢多喘。

啪,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紧接着又是一声。

何之还深陷在恐惧中,突然胸前一空,她惊慌的抱胸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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