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忽然听到一声声强烈的跳动声。
耳朵动了动,仔细辨认了一番。
身子猛地一僵,仿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她……没听错吧?
是她的心脏在猛烈跳动?
林念初偷偷的抬起眼看向对面的顾城洲,他没听到吧?
顾城洲的嘴边挂着浅浅的笑意,手一伸,将林念初面前的雪冰拦入自己的怀里。拿起放在盘子里的另一只勺,“很喜欢草莓?”
林念初点点头,眼睛寸目不离的看着那碗冰。
顾城洲失笑,用蛊惑的口吻道:“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还给你?”
林念初犹豫了一下,颔首。
“你住在壹阳小区?”
林念初点点头。
“哪个单元?”
林念初警惕的看他一眼,“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顾城洲勾起嘴角,将雪冰还给林念初。
小丫头看起来傻乎乎的,没想到还挺聪明。
“下午有事吗?”
林念初挖了一勺,放进嘴里。满足眯着眼睛,草莓真的是她觉得最好吃的东西了……就是现在的草莓,有点酸。
“没有呀,怎么了?”
“一会儿想去哪儿?”
林念初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又失望的耷拉下来。“我妈妈让我早点回去,不要在外面玩得太晚。”
顾城洲淡淡的收回视线,站起来,走到林念初的面前,将她的包背到身上,“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儿啊?”林念初有些犹豫,可是包在顾城洲的身上,她只能跟上。
顾城洲推开门,偏过头对着她笑。“去过了,不就知道了?”
从冷饮店出来,顾橙汁带着林念初经过了二中,拐进了二中旁边的一条小路上。又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家看起来……不像是好学生去的地方。
林念初站在门口,望着墙上挂着的店名。
——三毛流浪记。
听起来还挺有趣的,但……林念初透过门,看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心里一片忐忑,无意识的往顾城洲的身边靠拢。
顾城洲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眼底的笑意渐浓,“进去看看?”
林念初摇摇头,“我觉得我还是回家吧,我英语作业还没写完呢。”
兔子
林念初最后还是和顾城洲走进了‘三毛流浪记’。
主要原因是因为顾城洲恐吓她。
顾城洲眉毛一挑,将包还给林念初,细心的替她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双手环抱在胸膛道:“如果你不进去……”
后半段都不用说,林念初直接走了进去。
“……”顾城洲看着林念初的背影,挑着眉,看样子,这只小狐狸还挺怕他。
走了两步觉得自己很憋屈,又折回来的林念初看着顾城洲的笑容,打了个冷颤,又回去了。
顾城洲低低的笑了一声,跟在林念初的身后。“害怕?”
林念初垂着头往前走,没几步,她猛地站住。忍不住回过头,小声道:“我说实话,你会打我吗?”
“为什么打你?”顾城洲低着头看着小家伙,舌头抵着上颚。越看越想欺负,这可怎么办才好。
小姑娘还小呢,他不想吓到她。
要是把小狐狸吓坏了,躲在洞里不出来了,可怎么办。
优秀的猎人,是要狐狸自己一步一步的掉进陷阱里的。
林念初将这句话在脑海里自动过滤了一遍。
为什么打你,就是不会打你。
她放心下来,但声音还是小小的。语气还带着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委屈和埋怨,“你威胁我……”
顾城洲片刻失语,“嗯。”
他没想到小狐狸居然回对他撒娇。
“你还嗯?”林念初更郁闷了,这什么人啊。威胁自己,还理直气壮。
‘三毛流浪记’是顾城洲平时呆的最久的地方。
有两个区域,一个是拳击台,另一个是休息打牌的区域。还有一个麻将机在拳击台的旁边,看着很不协调。
林念初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好玩的,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空旷的可怕。
墙壁上没有刷大白,灰色的水泥上面画满了看不懂但有些可怕的涂鸦。
比如没有头的娃娃,眼睛在娃娃的手上。
比如捏爆自己心脏的男人,和割掉胸部的女人。
墙角处还悬挂着一些武器,和被分解的骷髅骨架,看起来就很吓人。
整个屋子都散发着阴森,暴戾还有一丝丝恐怖的气息。
“这些是我画的。”
顾城洲走到小酒吧台旁,给林念初调了一杯没有酒精度数的饮料。浅蓝色的,里面还有一片柠檬。
看起来很诱惑。
“你做的吗?”
顾城洲手里的则是一杯橘黄色的液体,“是啊,尝尝看。”
一般人不太喜欢喝纯的洋酒,但顾城洲偏偏不喜欢勾兑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酒。喝起来一点都不刺激,没什么意思。
林念初捧起透明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味道出奇的意外,有些甜丝丝的,还有些辣,还有些酸,仔细品尝一下,还有些许的咸。
除了苦,占尽了所有的味道。
“这是你的地盘吗?”
顾城洲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向林念初。“你有任何不愉快的时候,都可以来这里。没有人会打扰。”
*
下午,顾城洲送小姑娘回家后,站在门口抽了根烟,才转身进了对面的小洋房。
这个点,顾老爷子在和隔壁的爷爷在他家的院子里下棋。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王奶奶和一个年纪有些大的保姆。
老两口不喜欢有陌生人,也不喜欢别人照顾,所以这些年,只有一个帮王奶奶收拾家务的保姆。
王奶奶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搞笑的综艺节目。
顾城洲换了拖鞋,将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奶奶,你能帮我个忙吗?”
没过一会儿,顾城洲满脸都是白色的面粉,他胡乱的抹了一把,有些气恼,将擀面杖狠狠地往地上一丢。
正巧兜里的手机震动,顾城洲看了眼,扯着脖子喊了句,“奶奶,我不玩了,你帮我收拾下战场!”
……
刘涛被他妈揍了,心情不好,叫了一帮兄弟去喝酒打牌。
顾城洲洗了个澡,好心情的给自己打扮的极其风骚,想了想又把从小姑娘包里‘偷’出来的挂件挂在了钥匙扣上。
他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了。
原本可以早一些的,结果正巧赶上顾老爷子回来。只得静下心来陪着顾老爷子吃了顿饭,看着他回屋,自己才能出来。
房间里麻将碰撞到一起的声音,还有笑骂的嘈杂声。
顾城洲进去的时候,刚巧结束完一把。
其中一个男生从座位上起来,顾城洲顺势坐下。
余曜丢给他一包烟,“怎么才来?”
“老爷子在家。”顾城洲叼着根烟,将兜里的东西一股脑的摆在桌子上。拿起打火机,点燃。
王艺闯一抬头,“呦,这小兔子谁的啊?”
顾城洲的面前,摆放着一只灰色的小兔子,上面拴着几把钥匙。
他抬头淡淡的看了眼,吸了一口,“怎么?不行吗?”
‘瘦猴’猥琐的摸了摸下巴,“行,城哥哪能不行?”
众人纷纷大笑,“哈哈哈哈哈……”
角落里和朋友聊天的秦晴,闻声走来,她的屁股一扭一扭的。“阿城,这个兔子好可爱呀。是你买的吗?”
顾城洲淡淡的看她一眼,“你谁?”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秦晴的身形一僵,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你……我……”她顿了顿,恢复了刚刚的笑容,完全看不出脸上有一丝尴尬,“我是艺术班的秦晴。上次我们还一起出去玩了呢,你……不记得我了吗?”
顾城洲掏出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秦晴望了眼麻将桌上的兔子,“阿城,这个兔子好可爱,能送给我吗?”她微微俯身,眼睛往外放电,红唇一张一合,说不出的诱惑。
顾城洲吸了口烟,吐出。叼着烟,摸了把牌,“这我媳妇给我挂上的。”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晴,“你说我能给别人吗?”
屋内均是一怔,王艺闯最先反应过来,“你跟那谁搞上了?”他留了个心眼,没说名字。
顾城洲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将牌码齐。“你说……我看上的能让她跑了吗?东风。”他甩出一张最末端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