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能野啊(87)
顾向野揉她脑袋,淡淡“嗯”了声,单手拎着电脑,嘱咐了句“记得关客厅的灯”,就开始往楼上走。
白猫在后面伸了个懒腰,腆着一身肉晃悠悠地跟上,啪嗒也上了楼梯。
“.....”南思阮看着对方的背影心情复杂,面红耳赤扫干净自己脑袋里的黄色废料,颇有些无味地继续翻了两页手上的书,起身去摁下客厅灯的开关,一片漆黑里才想起来自己还要上楼放书。
她对自己那点儿平衡力有些过于自信,懒得下来又去关灯地摸黑掏出手机开了手电,在一小圈的光里拎着书上楼,莫名就想到了安徒生笔下那个怕弄脏鞋袜而用面包铺满沼泽地踩在面包上走的姑娘,一瞬的角色代入开始加快脚步。
——那点儿看不清的漆黑就是咕噜冒泡的泥潭,她必须得速度极快又小心翼翼地踩上每层台阶,才能不掉入沼泽女巫的酿酒厂。
南思阮提着一口气,就差把自己的长睡裤也跟蓬蓬裙似的拎起,最后成功在最后一层台阶前脸先着地,前脚拌后脚地摔在阁楼间的木地板上砰的一声响。
手机摔出掌心飞了段距离,手电的灯也瞬的暗下,书在地板上表演花滑。
南思阮丢脸丢到姥姥家,膝盖磕到木台阶一阵刺痛,无声地呲牙咧着嘴嗷起来,那侧的房间门就拉开了一道光。
顾向野站在光的前方,那一点亮透在面前两只手肘撑地的姑娘身上,映出她有点儿想顺着楼梯滑下去的难堪表情。
“晚、晚上好...”南思阮强撑着扶起栏杆颤巍巍站起,掩饰地干笑了声,“踩面包过沼泽地这事儿吧就真的离谱...晚安早点睡哦嘿嘿。”
“.....”顾向野将房间门敞开,借着灯光走到她面前,“摔了?”
南思阮摸摸鼻子:“你知道有个词叫脚滑——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算摔的,摔是整个人的动作,脚滑只是脚它自己的错,我觉得我刚刚是脚滑来着。”
顾向野无言看了她一眼,几乎懒得和她搭话,伸手牵着人往房间里带,让她在床边坐下,才出去下楼拿了药,一样黑漆漆地来回走,稳稳当当出现在卧室门口,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没说什么开始帮她上药。
南思阮磕到的地方刚好覆盖住以前的伤留下的疤,泛起红的中央混了点青紫色,肿起一小圈的肉。
南思阮看着他拿药进来就想起了江边的夜晚,晃着另一条完好的腿开始翻旧账:“你记不记得以前,就是我上回在你面前摔的时候,你那会儿还叫我还你药钱——你当时是买了什么玩意儿能要我还三位数?我寻思一个跌打损伤油加上棉签也就二三十能搞定吧...”
顾向野头也没抬,棉签在淤青周围轻蹭了一圈,掠过那道以前留下的疤痕,喉结微动:“我只记得以前,你摔成这样,是要哭的。”
南思阮微愣,话头止住,噎了一下才接话:“都多大个人了...”
“你多大?”顾向野抬眉捏了下她的脸,打断,“是比你那会儿在我面前哭成那样的时候老了七八十还是怎么着?”
南思阮听着他莫名挺冲的一番话整的有些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胡乱解释:“——我不哭你也有话讲了哈?我这会儿没那种要哭的感觉的明白吧...凡事讲一个缘分,这次摔的和我眼泪没有缘分,所以我不哭。”
顾向野情绪不高地扯了下唇角,低头给药盖上盖,没再出声准备离开。
南思阮被他一瞪的心虚泛上,眼疾手快伸手揪住他的衣摆,但该说什么也没想好,最后在对方转过身来带点疑问地看向自己时,脑袋一昏只发出了个拟声词:“....嘤。”
顾向野:“....?”
“.....”南思阮只想给自己在来个两三拳的,硬着头皮接下去,“..嘤嘤。其实还挺疼的来着...说要哭也是可以的,比如你对我这个态度我就挺想哭的...我刚摔了诶臭弟弟,你连哄都不哄...”
南思阮说着都被自己的话气到,情绪跟着上来,重复又道,“你连哄都不哄,上来就问我怎么不哭,我心碎了顾向野...除非你抱我一下不然我就掉眼泪给你看。”
顾向野额角微抽,静静在原地消化了一下。
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鬼话,小姑娘好像在和他求抱抱。
四舍五入就是在和他撒娇了吧。
他总感觉上一次对方对自己撒娇是很久远的事儿,以至于都翻不出一段记忆来比对核实一下,只是遵从本能地就顺着对方的意思,脚步转向,伸手揽过对方的背,轻轻抱住。
南思阮那句抱抱纯属骚话顺着就讲了出来,也没想到对方真的就抱,也很快蹬鼻子上脸地抱住对方的腰侧蹭了蹭,眼泪没憋出来地忍笑,强撑着吸了吸鼻子:“行吧....”
“知道以后该怎么哄了没?”南思阮红着耳朵理不直气也壮地指导,“南姐姐只教你这一次,下次就直接嚎嗓子开哭了的。”
顾向野低眸看着她,有些受蛊惑似的,刻意后退了点儿:“哭吧。”
“......”南思阮直接环上他脖子撑着站起来,脚后跟离地才够,瞪着他,“呵,你果然是不爱了吗,水性杨花的狗男人...”
那姑娘眸底带了点儿嗔怪的意思,像化不开的春意和风雨欲来的山。
顾向野手搭上她的腰侧,微微收紧,视线连带着呼吸滚烫,抵上对方的额间,唇若有若无触碰:“我刚才洗了澡。”
南思阮踮着脚有些僵,青涩仰着头去回应,含含糊糊问:“...是水费不用钱了还是你飘了?”
顾向野习惯性地忽视掉她的鬼话,低头轻咬上她的唇瓣,牙尖抵上柔软湿润,试探又情动似的轻微舔舐,而后轻吻向她的唇瓣之间。
南思阮手绕在对方脖颈间,手臂内侧也不知道是自己出了汗还是蹭上了对方的,染上几分湿意。
她感受到对方在唇上轻咬,而后自己被对方牵引着微微张嘴,接下来的主动权就完全不在自己这边了。
他舌尖探入唇齿之间,带着侵略和占有的意味,将气息沾染她齿与口腔内的每一寸,灼热滚烫。
缱绻和爱意的河在他眸底碧波荡漾,浪子和星野停泊在同一片银河灿烂的湖上。
南思阮踮脚站着腿根发麻,对方搭在她腰侧的手又微微用力,没有任何能借力的点给她支撑,颇有些喘气地接受着他的动作,眸底水光一片,生理性的泪没忍住地溢出绯红眼角顺着滑落。
远处灯火灭了几盏,长街的光影摇曳,月亮隐匿在云层之下。
少女的唇湿漉得一塌糊涂,眼睫微颤轻微喘气,眼角通红隐约带着点儿泪痕。
顾向野的唇稍稍拉开点距离,而后落在她的泛起红晕的脸颊,最后落在她的眼角与额间。
“....一会儿又要洗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阿晋的锁章边缘试探
今天不出意外是有二更来着!!!(摸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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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傅亦安坐在广州西塔内侧办公桌上, 面前是改了七八版的公关策划案,背景是熄了灯的广州塔,晚安的英文字样环绕在塔的腰侧。
“...我帮你理一下, ”他桃花眼困倦眯起, 指节敲了下桌面, “人小姑娘摔了,然后你亲了他, 现在你三更半夜激动到睡不着觉, 跑来和我炫耀,是这么回事儿?”
“...北京到广州也就四个钟, ”顾向野抬手用毛巾擦干头发, 平静道, “别逼我过去揍你。”
“你来啊,”傅亦安白眼一翻,挑衅道,“你能放得下心留那小姑娘在北京过来找我,我他妈的明天开始就跟你姓。”
“别扯, ”顾向野唇角微扬,话锋转开, “上次的事问到了吗?”
“问了问了, ”傅亦安没好气叹了声, “我爸那边的律师和你之前找的法律顾问给的回答一样——这事儿本身就不该起诉,报案立项涉嫌猥|亵交给警方才是正道, 隔了一年多再来打官司, 这类案件基本就没戏。”
顾向野站在房间落地窗前,白猫靠在他脚边睡得四脚八叉,门外楼梯处有他刚插上电的一站小夜灯, 像抹挂在阁楼处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