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能野啊(68)
房间灯光落在男人平滑的下颚线,他目光瞬的又失了刚刚的锋芒,恢复轻柔。
“告诉老师,”梁南风声音低沉,哄人似的引诱她,“你是在和顾向野谈恋爱吗?”
对方身上那一点儿酒味站远时已经闻不到,如今距离缩短,南思阮才恍然意识到对方衣侧带上的酒精气味。
她脑子混乱成一团浆糊,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对方在自己心中形象的反差激的有些反胃,理智告诉她对方不太对劲,要抓住一切能出这间房间的机会。
她完全忘记了要回答对方的问题,无助地透过男人的肩和其他空隙去构思逃跑的可能,梁南风很快捕捉到她的失神,下颌低垂,而后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抬手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他没有收力,南思阮完全被带着头猛地拍向另一侧,脸颊绯红飞快晕染开来。
他的阮阮,简直像一束刚开的罂粟花——梁南风掠过那抹红色时瞬的一想。
如果在这一巴掌前南思阮还对对方心存什么好的幻想,在左脸颊火辣辣的麻意传来后都已经消失殆尽。
她肩膀微微战栗,头还偏向对方力度的方向,眼睫颤着,殷红的唇发麻。
“梁...梁老师...”她此刻没有改变对对方称呼的心思,艰难转过头,“...您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梁南风半晌只是和煦一笑,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继续重复问:“阮阮,你是在和顾向野同学谈恋爱吗?”
南思阮腿根发软,靠着墙才微微站稳,明白这个答案对方是非要不可,还是尽量去找出去的可能边咬牙回答:“我没有。”
梁南风看着她又开始不集中在自己面上的眼神,上前一步伸手钳住对方的手反扣,指腹轻蹭对方的唇瓣,教导似的缓缓说。
“骗人,”他笑笑,指尖用了点力度,在对方唇瓣上留下痕迹,“老师看到你们牵手,相拥,看到你亲吻他的额头。”
他的语气仿佛是在念诗,是在用文字吟唱倾诉他的不满。
南思阮看上他的视线,还是很难将面前人的模样和自己心中梁南风的形象相匹配,大腿间的麻意和耳畔的心跳声几乎让她崩溃,咬着舌尖逼迫自己继续发声。
“老师你喝多了,你现在不清醒,”南思阮尽量保持平静,却还是语无伦次,“我是你的学生,老师你喝多了...”
梁南风看着她,眸底闪过情绪像是怜惜。
“阮阮,老师必须要告诉你,”他一字一句慢慢道,手间逐渐从她的脸颊向她颈间细腻柔白的皮肤靠近,“我从来,没有只把你当做我的学生。”
“你这样说,让别的同学很为难的。”梁南风轻声笑笑,俯身额头贴着她微湿的发,“同样是我的学生,你无缘无故受到那么多的好处和优待,却只说你是我的学生。”
南思阮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和他不断缩短的身间距离,心脏都泛着麻意,听不进对方说的任何话,全力抵抗甚至抬脚去踹:“老师你不要再这样..我要叫人了,你放手...”
“你也知道叫是没有用的,”梁南风笑得温柔,指腹蹭过她被打红的脸颊,“老师不想打你,你乖一点。”
南思阮眼眶通红瞪他,憋着眼泪不掉,“老师,你不要做后悔的事情,你现在如果再做什么我都会去告发你,你不要再这样...”
“我最后悔的事,”梁南风抬指擦拭她逼出的泪,轻嘲道,“就是我当初决定,再等你几年。”
“我当初还想着,你还小。”梁南风唇角拉扯出笑,“我只要带着你好好上了大学,再完整地拥有你也不算太迟。”
“我为你把所有都考虑了,”梁南风唇向下附在她耳侧,嗓音低沉,“却没考虑到,阮阮你会有一天背叛我。”
南思阮抓准机会,偏头用力往他唇侧一撞,听到对方吃痛嘶了一声时迅速要跑,腿根酸软还没走几步就被对方扯住胳膊,摔回墙壁上。
“最后一次机会,”梁南风唇瓣嗑出点血丝,被他漫不经心蹭开,“如果你再做点什么,老师可不能确保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南思阮后脑勺撞在墙上砰的一响,眩晕充斥的瞬间几乎摊软在墙角,浑身泛着无力和绝望。
“老师刚刚说到哪里了?”梁南风跟着俯身,伸手抚上她耳后的薄薄皮肤,“阮阮重复一下。”
南思阮阖上眼偏开头,嗓音沙哑:“老师,求你别这样。”
“老师说到你背叛我。”梁南风手顺着伸向她脖颈后侧,贴上她微微冒汗的背,“老师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老师?”
南思阮死咬着嘴唇没有回答,梁南风也并不需要地嗤笑一声,手游走到对方肩侧的胸肩带,食指指腹微微勾起。
那一刻,南思阮感受到十七年人生以来,头一次的,想死的念头。
眼泪几乎是绷不住地滚落,滑入唇瓣咸湿苦涩,南思阮用最后一点力气,近乎哀求:“梁老师,你放手,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求你放手....”
“阮阮,”梁南风勾着那条脆弱的布料,折磨似的蹭着她细腻皮肤缓缓下滑,“老师做到这一步,完全是你逼我的。”
“我一路带领你,把所有能让你实现你文学热爱的机会都给你,老师对你毫无保留。”
“拿文创杯的特等奖开心吗?”梁南风笑着问,指尖蹭过她的肩头,“也是梁老师为你铺好的路。”
他几乎是在拿锉刀在她干涸的心上继续刻画,南思阮眼角泪痕不断续上,阖上眼毫无生气,一字一顿问:“什么意思。”
“欲说还休。”梁南风拉下肩带一侧的手去钩扯她的衣领,“在培训的最后一天,只有你拿到这个题目。”
南思阮只觉得世界仿佛把自己隔绝和抛弃,她眼前是万丈深渊沟壑,而自己脚下就是烂泥沼泽。
她思绪迟钝,半天才想起来钟晚晚在听到她那番雀跃后,面上浮现的失落情绪。
梁南风能拿到房卡,南思阮乏力混沌地想,也是钟晚晚给的吧。
自己那番话在她听来和嘲讽炫耀无异,她对自己有多讨厌都是应该。
她无声流泪,梁南风的吻轻轻印在她光洁额间,语气像是心疼:“老师也不想这样,是你逼老师的。”
“老师留了证据,”梁南风漫不经心地道,“你所有的文章,老师都有保留,包括那篇欲说还休。”
“今天之后你可以去举报老师,”梁南风的吻顺下,落在她脖颈间虔诚般地轻轻触碰,“只是如果你要这样对老师,老师也只能想办法拉上你一起。”
“老师会把自从教授你以来,你获得的一切文学奖项前从我这里获得的真题,全部曝光出去。”梁南风稍稍叹息,说道。
“阮阮,你觉得一个从老师这里平白无故获得好处的学生,最后反咬一口老师猥|亵,这样的学生——”
“社会会相信,她是清白的吗?”
他笑着问。
南思阮咬着发白的唇,呼吸的起伏逐渐变小,眉间颤抖。
“文学是你全部的傲骨,是你神圣不可侵犯的信仰,”梁南风过分看透她的心思,舒缓道,“曝光意味着你从此被钉上耻辱柱,文坛会给你盖上抹不去的烙印。阮阮,你不会希望自己玷污它们吧?”
南思阮唇侧涔血,一字一句咬碎了挤出:“我宁愿——”
南思阮眼角绯红,像只被暴雨淋透的鸟,江水扑灭的火堆,风雪凋零的枝丫般毫无生气地,嗓音含血地慢慢道。
“我宁愿,再也不碰文学写作分毫,也会选择说出你做了什么。”
她另一侧的肩带也被滑下,对方的指腹在她肩头磨蹭,半晌低低笑了声。
“我当然相信,”梁南风语气揶揄似的讲,“我了解你,你当然会选择这样做。”
“因为你还天真的相信,只要你发声了,就能至老师于死地。”梁南风弯唇,“老师可是成年人,看事情会稍微复杂一点。”
南思阮无力回话,继续咬着唇边伤口没有理会。
梁南风似乎是觉得南思阮也并不能明白他刚刚话的意思,无所谓笑笑,吻落在她肩头又问:“阮阮,最近有和妈妈联系吗?”
他太会摧残人的心智——将所有的筹码一件一件慢慢摆出,像是不断在骆驼的背上添上稻草,饶有趣味地想看哪一根能让对方被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