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明天的时间安排都打在备忘录里,又把刚刚脑子里想的写了一个初步的大纲,美滋滋地睡了。
笙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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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的生活的确是有些累,早上4、5点起床似乎是日常?我顶着一双黑眼圈儿意识模糊地打电话叫苏成捷起床,却听到他那边元气满满的声音传来:“我已经洗漱好了,5点司机会在酒店楼下等我们。”
“噢好的,这我知道。”
我立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匆忙刷牙洗脸。刷牙的间隙苦涩地想,这似乎是我成年以来第一次起那么早。
吃过早饭后,我和苏成捷坐在酒店大厅等司机。
“你们《笙离》是不是快杀青了?”
“嗯差不多,后期我的戏都不算多了,应该过个半个月吧。”
“噢这样啊。”困意一阵阵袭来,我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苏成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我说:“你好歹注意点儿形象,得让人感觉你是个女人吧。”
我瞥他一眼,笑说:“哪里的话,咱们不是姐妹吗?”
……
拿了通告单,苏成捷在化妆,我严肃地说我得在这片场转转,熟悉环境以便开展工作。他严肃地点点头,投过来一个认可又欣慰的眼神。
我在片场到处转悠,在心里默默回忆着苏成捷昨天说的关于工作的话。
正转身,晃眼瞥到了陈淇的身影。她踩着高跟,戴个墨镜,长发自然下垂,飞快地从我身边跑过,吴起在身后紧跟着,大喊:“姐!等等我!!”
陈淇一边跑着一边嘴里念叨着“哎呀这次真的不怪我,我闹钟声音开到最大了呀!我也有一颗起早的心呀!”
我定住,看着那两个飞快跑走的身影,忍不住想笑。陈淇私底下那么可爱的吗?!我一直把她奉做优雅与美丽的代表,新闻上不管什么场合她都是优雅安静的,回答媒体问题也机智又得体。
陈淇私底下的样子当作人设才应该更吸粉吧,我想着网上那些说她立高情商人设,隐隐觉得,那只是她对外表现出的教养而已。想了想,我继续转悠着。
刚走几步,发现不对劲,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走近一看,是张通告单。通告单被写得乱七八糟,还有几个画的表情忧伤的小人。
“这个节目又不能吃好吃的,唉……sad……”
“打戏啊,我的老腰哦……”
“啊!!我男神和我一个节目!!”
“晚上没工作,可以吃鸡!”
我噗嗤笑出声,把通告单对折放在包里。虽然才5点过,可是片场已经陆陆续续来人开始工作了。热热闹闹的样子仿佛在做一件天大的事,哪怕是再小的部门看到的都是忙碌充实的身影。
这些都是在家乡出版社感受不到的。
我转悠了一会儿就想着去找陈淇还她的通告单。
女生的妆通常更难画,她化了俩小时还没化好。
“陈淇姐,我捡到了你的通告单。”
“谢谢!!我说怎么找不到了。你是哪个部门的?”她冲我感激地笑笑。
“我是新来的苏成捷的助理。”我也冲她傻笑。
“噢你是他发小吧?叫林……”
“我叫林一一。”我看她绞尽脑汁思考的样子,连忙补充到。“陈淇姐你怎么知道我的?”
“苏成捷那小子提过呀,就记住了。快开拍了,我先过去了,有空一起出来吃饭呀!”她朝我灿烂一笑,眉眼弯弯的样子温柔又可爱。
“各部门准备!《笙离》action!”导演提着个大喇叭激情的宣告。
这场戏就是男女主由相爱走向相杀的高潮部分,俩人决定打完这场架从此恩怨了断,见面不识。
这场打戏放在电视上不过几分钟的镜头,但是实际拍却要拍上好几个小时。
“欧阳辰逸,今日之后,你我一别两宽,见面不识。”
陈淇姐一身红衣笔直地站着,手上的剑直指着苏成捷,眼神里一片凌厉,而从我的角度却看到她垂在身侧的左手,狠狠握拳攥着衣角又一点点松开,手腕处有一条条红色的血痕。
苏成捷重重地叹了口气,眼里有些许微不可见的悲哀神色,更多的却是困倦与无奈。
“烟儿,我不愿与你刀剑相对,既事已至此,你何必逼我们走上绝路?”
“Cut!成捷啊,是不是情绪不太对,你再酝酿酝酿,这时候欧阳辰逸心里应该是巨大的悲痛,而不是这种无奈的感觉。你情绪要再饱满一些。”导演指出苏成捷的问题。
断断续续又重拍了几次,终于进行到了打架的片段。
我叹口气,感叹人生的艰难。
一上午的打戏终于拍完,我抡起两瓶水走上前,苏成捷朝我这边走来,我向他挥挥手,和吴起告别背上背包。
“你等等,我去领盒饭。”我侧过头笑着对他说。
“一起去呀。”他脱下最外层的大褂扔在椅子上。
去领盒饭的路上。
“昨天都忘记问了,你来做我助理顾谦同意吗?”
“顾谦?我们早分了呀。”
“啊?!!没听你提过。”他露出些许窘色。
“哈哈哈又不是什么大事还提什么。除了我爸妈谁都不知道。”我仍然带着很没心没肺的笑容。
其实自从苏成捷火了以后,我俩联系的时间就很少了。他只有过年回家乡一两天,这一两天能见着算好,见不到就是一年都见不到了。平时也不敢打电话这些,怕他忙没空接电话。这几年下来我和他其实生疏了很多。
“以后有什么大事必须给我说啊,太不当我是哥们儿了。”
“切你好意思说我,你不哪天找时间把你的大事细说一遍?”
他侧过头对我笑了笑,眼里闪烁着光亮。
“那就找时间嘛。”
吃过午饭后我们就急忙坐车赶到了录制现场,苏成捷忘带了下午的通告单,我终于感受到我这个职位存在的必要。
“剧本杀你玩过没有?”苏成捷闭着眼睛,语气里掺杂着浓郁的困意。
“当然玩过啦,我可是剧本杀重度痴迷玩家。”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到:“嗯,那很好。”
微信突然一震,我点开来看,是有人请求添加我为好友。而当我看到昵称和头像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谁了。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添加。
我盯着微信看了好一会儿,似乎通过了这人的好友请求就没有动静了。我皱皱眉头,点开他的朋友圈——果然,他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除了分享歌和电影,没有多写一个字。
我一条一条的看下去,就这么翻到了他大约两年前的朋友圈。
我记得那段时间,我们分手之后我就把他删了,但是一想到我们中间有那么多共同好友,他兄弟也有我的微信,我当时就跟疯了一样基本上一天发一条,每一条的中心思想都是我特别特别的开心,我的生活也井井有条。
——我知道他一定会看到。
我从小到大没有受过多大的挫折,失恋大概是我短暂的前25年里打击最大的一件事。
我在顾谦这里跌了一个大跟头。
而他在那段时间,没有发一条朋友圈。
我鼻尖有些发酸,怔怔地盯着手机,心想:当时那么亲密的两个人,怎么就这样了呢?
这两年来我工作,生活,在一堆堆成山的稿件之间慢慢淡忘这段感情,很多时候午夜梦回躺在床上想到他,想到那段日子,情绪已经不会像最初那样跌宕起伏,也不会再有怨恨,再有不甘。
——只有心酸。
我向来坚定地相信爱情,我相信错过了顾谦,我依然可以找到一个能白头偕老的人,他会比顾谦更爱我,我也会倾注一切毫无保留地爱他。
可是他不是顾谦。
他不是那个陪了我有大半个青春,在尚且青涩年少时就嚷嚷着未来,就忐忑又霸道地说着以后要和我结婚的顾谦。他不是,也永远不会是。
顾谦只有一个,全世界只有一个。
我曾经爱过他,很爱很爱。
“怎么就这样了呢?”我喃喃自语到,甚至我都没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声音。
“啊?哪样?”苏成捷睁开疲惫的眼睛看向我,一脸困惑。
“嗯?没什么啊。你不是在睡觉嘛?”
“啧,睡不着。上海的夏天真是要人老命呐——”他拖长了尾音,一边说着身子又往下滑了滑,皱着眉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