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套路啊/魔女她被套路了(26)

十五号这天,早会刚结束,宁汀在办公桌前交代李洋洋处理自己的工作,为即将到来的济州岛之行做准备。

为期一周的公费旅游,其间必然无法如在门店一样方便处理工作。

李洋洋平时工作认真,责任心也强,最关键的一点是没有歪心思,宁汀便手把手地将手里的工作交接给他,倘若以后自己调回总部,他升职为接班人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整个上午,李洋洋被迫接收了风控经理繁复琐碎的工作内容,大部分是被宁汀强加进去输入到他的大脑里。

正当他愁眉苦脸一手抓着额前的碎发,一手迅速拖动鼠标核算本月当前的KPI,徐清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几声敲门声在风控部办公室门口响起。

“宁经理,有客户找,为提前还款的事。”

李洋洋如蒙大赦,倏地从宁汀旁边的椅子上弹起来,一面往门外溜,口中振振有词,“汀姐,我给客户腾位置,顺便去洗手间。”

不等宁汀回话,自顾自蹦跶出了办公室门,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宁汀捉住行炮烙之刑。

宁汀从办公椅上站起身来,只见徐清身后跟着两名女性,一位年至中年,一位二十来岁,面目上都略带沧桑,显露于色的愁苦将二人笼罩。

徐清把人领到跟前,身子微微前倾,在宁汀耳畔低语两句,便出了办公室。

宁汀点头,弯了弯唇,“两位好。”

中年女人率先开口,慈眉善目,声音沙哑,“经理,我来替我儿子办理提前还款。”

宁汀拿上笔记本,将二人带到会客室,又吩咐陆星心去茶水间接了两杯温水进来。

中年女人舔了舔唇,斟酌一下措辞,抬起头看向宁汀,眸子里有点点泪光,“经理,我姓卢,我儿子张文军在你们公司办理了业务,这是我儿子的……。”

说及此处,她顿住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是难以切齿的话,她需要平复情绪才能说出口。再开口略显艰难,“这是我儿子的前妻,叫罗希。”

这个身份在这种场合出现,倒真让宁汀有几分意外,不由得多看了后者几眼,很温和的长相,一字眉,圆眼,脸型呈椭圆,迎上宁汀的视线,她轻轻弯了弯嘴角。

宁汀朝二人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在听,“您接着说。”

卢女士仿佛得到鼓励,一口气将事情的起因经过以及现状描述得详细至极,其间的细致末梢也未漏掉。

大致讲了这样一件事情,卢女士中年丧偶,家境小康,奈何她的儿子张文军先天不足,患有间歇性精神病,没有犯病的时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正常人,一旦受到刺激犯病就难以控制,只得送往精神病院治疗。

去年年底,张文军在正常状态下,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恰好同桌吃饭的其中一人是P2P行业的销售人员,在餐桌上侃侃而谈,欲发展自己的业务,给同桌的众人都递了名片,张文军也就顺手收了。

P2P行业有个展业的途径,俗称“电销”,不难理解,即电话销售,通过给潜在客户打电话扩展自己的业务。

张文军便是这样的潜在客户,当初婚宴上聊天的时候,他曾提起自己在市中心有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销售人员记在心中,电销的时候,问及张文军是否有资金需求,一开始张文军只是推脱。

时间久了,想起目前住的房子装修年久,有必要重新装修。便应了销售人员的邀请,到其公司了解平台办理业务的流程,各方面打听清楚后,按照销售人员的要求,将房产资料的复印件以及其他所需的相关资料提供给对方。

不到两天,张文军便用房产资料通过“恒信金融”获得六万元的借款,这金额用来装修房子也不足,销售人员四处撒网在其他平台替他申请也通通被拒,这房子装修的事情便就此搁下了。

张文军这个间歇性精神病其实已经十多年没有发病,生活各方面都能自理,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份工作,在卢女士开的一家连锁超市做店长。

与妻子罗希的相识是卢女士安排的相亲,张文军长相儒雅,为人谦逊礼貌,家境也不错,与罗希情投意合,相处半年,两家商量着便结了婚。

当初办理借款的时候,卢女士与罗希并不知情,有一天罗希去超市核对当月的收支,恰好手机没电,就拿起张文军的手机给卢女士打电话,无意间瞥见一条扣款短信,落款是“恒信金融”。

事件就此引发,二人大吵一架,罗希自觉丈夫办理借款对自己隐瞒,资金去向也说不清道不明,怀疑丈夫在外找了小三,闹着要离婚。

张文军当初借款这事没有和家人提及,是觉得金额小,自己母亲每月发给自己的工资可以应付,再就是装修房子的事没着落,也不好开口解释。

哪曾想如今因为这茬,妻子怀疑起自己,竟然闹到要离婚的地步,无论怎么解释,罗希都不相信他的清白,脑子乱成一锅浆糊,当即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人就不清醒了,送到医院检查,精神失常,医生建议送到专业的精神病院治疗。他这病还是十来岁的时候半夜起床上厕所,被入室行窃的小偷吓到,犯过一次。

当年他在精神病院待了大半年才逐渐好转,接回家后便没有再犯。家里人都以为已经痊愈,所以给他安排相亲的时候并没有提这一茬,罗希也并不知情。

因为丈夫背着自己借款,扯出这个问题,罗希也大受打击,只觉自己被婆婆与丈夫蒙在鼓里当成傻子忽悠,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娘家人知情后也忿忿不平,奈何女婿是个精神病人已成事实,总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闹离婚,对方没有行为能力,离婚也难实现,只能劝慰女儿。

罗希在娘家住了一个周,情绪也冷静下来,回想起自打与张文军相识,对方待自己并没有二心,婆婆对自己也如亲生女儿一般,也就把离婚的念头打消了。

张文军这次许是受的刺激太大,犯病的时间并不短,在精神病院住了两个月,有一天清醒了,联系家人,说自己有事要讲。

卢女士带着罗希去探望他,他主动提出要与罗希离婚,说自己没有痊愈的希望,兴许后半生都得在精神病院度过,不想耽误罗希,毕竟对方才二十五岁不到,还有一份正经工作,没有义务耗在自己身上。

找张文军的主治医生了解病情后,卢女士在病房门口哭得说不出话来,自知儿子无法再如正常人一般生活,她只能忍痛割爱放儿媳妇一条生路。趁着张文军还清醒的时候,二人到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

好在罗希这个人心地善良,并没有因此与卢女士断绝来往,有空时也会如往常一样去超市帮忙,过年过节也不忘到对方家里陪同。

……

宁汀在风控系统搜索出张文军的还款信息,决定为他申请特殊减免。“恒信金融”针对伤病的客户,有一套特定的减免方案,减免力度还不小,交代卢女士回家后将张文军的病例一类证明材料提供给自己。

卢女士还沉浸在悲恸的情绪中,叠声念叨,“可惜了我这个儿媳妇,多好的人啊,还是市医院的护士。是我没这个福气……”

罗希全程陪同言语甚少,想必是个不爱多言的人,扶着卢女士出了会客室。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宁汀转身往贺秩的办公室走。自从上次装醉酒夜袭贺秩家以后,宁汀时常出其不意说上几句让贺秩摸不着头脑又脸红心跳的话,害得贺秩以为宁汀在谋划什么恶作剧。

“贺经理。”宁汀一边敲门,出声喊道。

贺秩现在听见她的声音都有些敏感,不知是自己心中有鬼,还是对方的存在感太强。

“进来。”

宁汀推开门,未语先笑,语气娇媚,“贺经理,有个客户患有间歇性精神病,已经在精神病院治疗大半年了,没有好转,他母亲来申请提前还款,我打算给他走特殊减免流程,需要你同意。”

其实这种流程,宁汀只需要写邮件发给贺秩,贺秩回复“同意”后,再按照流程一级一级往上申请。之前的减免申请她都自行处理,并不会提前报备。自打琢磨出那个“追夫计划”后,无论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能从中抓住托词,借故到贺秩办公室问询,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半天不见,贺秩就会忘记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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