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与骗子(80)
“是呀,阿姨,我陪你就可以了,别打扰梁宸了。”兰莹莹帮腔道。梁母撅着嘴不高兴起来,但是没再继续说,梁宸却同意了。
“没事,明天我可以,小暻,明天我们一起,送完您,我们在一起去办事。”
后半句对梁母说的,梁母高兴起来,没有顾上他话里说要带着别人,兴高采烈的跟他讲医院的事。
“宸哥儿,我跟你说,院里这个月来了个帅哥,虽然你是我儿子,我也得承认,那个男孩,真的特别好看,你问莹莹。”她转向兰莹莹。“对不对,你不能偏向宸哥儿,咱们实话实说,是不是特别特别好看。”
“是是,阿姨,可是梁宸也帅,和那个小哥不是一个类型。”
“对,你说的对,那个小哥眉清目秀的是一种美,咱们家宸哥儿是帅。”梁母惋惜到。“就是可惜了,得去精神病医院。”
她对口中提到的小哥品头论足,完全忽略了自己也是精神病医院的病人。
他们说话,知暻默默的吃饭,只在这里留心了一句,梁妈妈是,精神病吗?
那边他们还在说着话。“对了,盈盈,那个小哥是什么毛病来的,”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什么身体认同障碍,还是什么残障后遗症,我好几次都见他坐着轮椅来,他好像腿没有问题,但是经常觉得自己走不了路。”
“还有这样的毛病啊,真是奇怪、”梁母感叹。
梁宸随口说:“有的人从小就会对残缺的身体感兴趣,心理上认同了自己是残疾人,就会有这样的倾向,还有受过伤,长时间的疼痛和失去肢体能力,等待治愈后,也会出现仍觉得自己还处于伤病阶段,很多运动员都有过在轻伤之后,心理压力多大导致无法在康复之后恢复巅峰状态。”
“心理疾病还真是什么情况都有。”兰莹莹接话,梁宸看都没看她,就不再说话,继续吃饭。
知暻吃光自己的饭,没有勉强自己多吃,放下碗筷,双手落在膝盖上,安静的等待。
梁宸余光瞧见了,也放下碗筷,擦擦嘴角,站起身,梁母有些惊愕。他颔首向父亲点头。
“爸,下午我们直接去找张叔,不想耽搁了,我们就先走了,妈,明天早上我们回来接你。”他递给知暻一个眼色,她也起身,守礼地道别。“叔叔阿姨,再见。”
“好好,走就走吧,”梁母赌气说到,兰莹莹也是起身,温温柔柔地说。“宸哥儿,我送你。”
他只当没听见,向父亲颔首,示意知暻,她就跟在他后面,离开。
兰莹莹也跟过来,与知暻并肩而行。
“您好。”知暻看她向自己问好,也回到。“您好。”
“我叫兰莹莹,您贵姓?”
“免贵姓孟。”
“您和宸哥儿认识多久了呀?”
“两三个月,”孟知暻如实回答。“我是梁老师的助手。”
“哦,我和宸哥儿是都认识十几年了,梁阿姨不太喜欢和生人接触,所以才会不怎么和你说话,你别介意。”她见兰莹莹无辜体贴的向她解释,开解她,眼睛里却都是难以掩饰的优越感。
真是有趣。下马威吗?
知暻也端起了单纯无知的样子,故意问道。
“嗯,我没关系的,兰小姐和梁老师认识这么多年,关系一定很好,您来找梁老师的时候一定告诉我,我给您安排时间。”
兰莹莹眉头一挑,笑容一僵,“我直接联系宸哥儿就好了,我们是。”
“知暻,过来。”梁宸的语气强硬,粗暴生硬的打断兰莹莹。“上车,该走了。”
知暻奇怪的看他一眼,才向兰莹莹道别。“兰小姐,我先走了,再见。”
“哦,再见,有机会一会喝喝茶。”
“一定。”她绕道副驾,上车了还向女孩挥挥手。
汽车稳稳的驶出大院,汇入车流,梁宸在十字路口停下,等待信号灯。
“我和她没什么。”
知暻乍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话,看着眼前的路口。
“不用跟我解释。”梁宸想起这是第二次她拒绝了他的解释。上一次他也是这样,想告诉她,他和李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冷笑一声,想起她的假面。“哦,是我多事。”
她从没给过他真心,这个认知再次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车子还在行驶,车内放着巴赫的钢琴曲,孟知暻听见旁边人说。
“我想到我要你什么了?”
知暻不确定地看向他,他目视前方,随意的,如同提议去哪里吃饭一样轻松的样子。
“我要你的爱。”
知暻以为自己听错了,荒谬地转回头看向窗外,梁宸握着方向盘的手松开又握紧。平常地继续问她。“怎么样,不愿意吗?”
知暻觉得自己是在是低估了他的劣根性,难道就没有看到她伤心,他就如此难忘吗?她冷笑。
“你还真是无聊的人渣。”
被骂的梁宸居然觉得有些舒服,这才轻松的看了她一样。“怎么说?”
知暻懒洋洋的,说出自己对他的分析。
“梁老师,你到底经历过什么,留下了什么的阴影,才导致你现在这个变态的癖好。”
“嗯?”
“一帆跟我说过你的那些英勇战绩,再加上我和李瑜,心理学上这不就是虐待癖吗,”
“哦,你还有点不同,你还有分寸,只是喜欢让我们伤心对吧,我想你以前还虐待过流浪狗,流浪猫吧?虐待程度都是呈递进式的增长的,欲壑难填啊,梁老师,你再这么发展下去,早晚会做过头的,我可不想以后再看到你是在法治频道。”
“你现在对我这么好,都是为了让我爱你,然后再被你抛弃,让你那无处安放的虐待欲得到纾解,对吧,”知暻可惜的叹气摇头,“梁老师,枉我还以为你善心大发呢,搞了半天是我自以为是了。”
她说的是那样的对,处处说中他内心,梁宸好像活过来一样,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死死握着方向盘,分心看车,才能忍住源源不断涌上来地战栗兴奋,他克制地执着的抛出自己核心的问题。“那你给不给?”
车内陷入沉默,一时间只有广阔深沉的音乐在耳际徘徊。
过了很久,知暻严肃地坐直身体。
“那我也要你全力帮助我。”
“当然。”
“成交。”
反向盘打舵,刹车,挂挡,车停在公安局门口。
解开方向盘,梁宸倾身而上,伸手勾住知暻的脖子,指尖插进她的头发之中。
“盖章生效。”
脖后的大手传来阵阵热度,他的脸逐渐放大,他一直盯着她,火红的泪痣上深邃的双眼里,她看到了自己迷茫而顺从的脸,没有给她任何犹豫的时间,唇上一热,那热度比手更加灼人。
他们都睁着眼睛,凝视着对方,一直凝视进彼此地灵魂深处,这是一场较量,你来我往,辗转反侧,谁都不肯认输。
灼烧,缺氧,喘息,颤抖,他们终于停下来,胸膛起起伏伏,呼吸交织在一起,额头相抵,梁宸仍深深地看着她。
“我要你真真正正的爱我。”
她居然心上一痛,有什么一直坚持着的东西,在心里划过,又消失无踪,让她没有抓到。
她太累了,她放弃了,知暻闭上眼,她不想让他发现那些情绪,温柔缱绻地再去轻吻梁宸的唇角。
这一回,少了情yu的纠缠,多了依恋的试探。
梁宸一喜,忍不住激动的回吻几下,搂她入怀,用力的拥抱她,面上尽是满足与喜悦。
提讯室。
静谧黑暗,只有一盏小灯,照射在桌面上。
桌子两端,分割开了身份不同的人。
黄明慢慢的走进来,手脚上均带着铐子,衣服还算整洁,只是面色发黄微肿,精神萎靡的样子,头发干枯,夹杂了许多白发。
乍一看,孟知暻还是有些奇怪,黄明,苍老的有些过分。她都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人折磨他了。
黄明咳嗽了几声,颇为费力地支撑在凳子上,坐下。
“好呀,孟子。咳咳咳咳。咳咳。呕”对孟知暻打了声招呼,话没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知道工作人员递来了温水,他喝了水,才缓过来些许,自嘲地笑笑,摆摆手。深呼吸。
“你终于来了。”
时隔这么久,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这样面对面的交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