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与骗子(36)
“怎么回事?”梁宸眼睛一亮,努力爬起来,他一动浑身都疼。边挣扎着起来,边说。“他们是被抓了,还是逃跑了,老狗,老狗是谁”
“老狗是这里的……”孟子停顿了一下,“老狗负责临时藏你们这些孩子,等决定好了,卖了还是做马仔,你们就可以走了,像你这种不听话的,就在小黑屋里关几天。”
梁宸揪到她话里的漏洞,“你们?怎么不是我们,你是谁,你也是孩子,为什么你不用被关,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不是,我没做过那些事”孟子下意识的反驳,委屈的愤怒的一直折磨她的那些情绪,纷繁而至。
可梁宸没打算发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你现在就是在助纣为虐,你和他们是一伙,你没亲手参与错事,不代表你没有错,你明明知道,他们拐卖,贩毒,还干什么,杀过人吧,罪恶面前保持沉默的就是帮凶。”
末了,梁宸还愤愤地说“我爸早晚能找到我,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我倒希望这样,抓了他我还解脱了,可没有用。”孟子忍不下去吼了一句,发现声音太大,急忙收住怕被老狗发现。
“我明明报警了,我都把黄明的位置告诉警察了,”孟子变成了小声的语无伦次的解释。“可是他回来了,他平安的回来了。”
“你报警了?然后就这样了?你怎么说的,你应该把这里告诉警察。”梁宸终于爬起来了,急切的告诉他。“没关系,没关系,你再去一次,再报一次警,你就说。我是梁局的儿子……”
“没用了,我们出不去,老狗一会就要找我了,我出不去的。我……我害怕。”孟子摇头打断他,站起来要走。梁宸一看大声的说。“别走,你可以放了我,我去找警察救你们。放我出去。”
“我没有钥匙,你别想了,快休息吧,我要走了。”
梁宸不愿意就这样结束,破口大骂。“我看你就是和他们一伙的,还找借口,说啊,那个老狗给你什么好处,装的挺有良心的,其实你过得挺好吧。”
“我没有,什么好处,我只是……老狗,他是我。。”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
想到这,孟子一下子控制住了,没必要跟他说这些,她叹了口气。“我走了,你再坚持一下,我争取早点让你出来。”
说完孟子关上小窗,快步走了。
梁宸跪在地上头抵着地面,低低的吼叫像困兽一般。
已经是第五天了,老狗把他们锁在小屋子里五天了。
今早老狗把她也关了进来,就出去了。那架势,孟子知道,他犯瘾了。
她一直趴在窗户上张望,盯着过往的车和人。她甚至看见一辆警车经过。
一整天过去了,那辆墨绿的垃圾车才回来。老狗的归来,没有人感到开心。
孟子从窗台上下来,跑过来,耳朵贴在门边听,老狗的脚步很乱,还伴随着兴奋的粗喘。然后就是关门声。
孟子在门前踱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老狗溜完冰是一定会来找他们的。
怎么办,怎么办。她揪着头发拼命思考。
时间一分一秒的煎熬着她,门打开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然后是钥匙叮叮当当的声音,最后是开锁声。
大家都发起抖来。其实老狗并不算太高,可每次当他站在门口挑选他们的时候,都让他们恐惧腿软。
孟老狗现在嗨到不行,脖颈上的血管一抽一抽的跳动,尤其看见孟子的时候,更是燃起汹涌澎湃的征服之欲,他极度兴奋的抓住孟子的胳膊,不顾她奋力的挣扎,狞笑道。
“这回可没人来帮你。”
孟子不在尖叫,叫了也没有用,留着力气全用来抵抗老狗。
她扣着门框,用力到手指泛白,小五和小六哭着跑过来拽着她的手,一看这样,其他孩子也都跑过来拉着。
老狗很拽了几下拽不动,猛然就松开了手,孟子连几个孩都被惯性带倒,没起身后脖子的衣领就被揪住,拖着孟子就出了屋。
“我还干不过你了。”
连拖带拽的把孟子拎到对面的自己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孟子扔到床上。
孟子剧烈的反抗,又踢又挠又抓,老狗没了耐性,抓住她过来的脚往下一扯,膝盖压住孟子的腿,手掐着她的脖子。“别闹,信不信我掐死你。”
“呜呜”她你拼命摇头,身子扭来扭去的抵抗,老狗很快就有了反应,脑子开始发飘。“乖,我是你爸爸,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随着他的动作,孟子的挣扎又一次渐渐停了,他甚至感觉下面的身体放松了几秒钟,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去解自己的裤子。
“喂”听见声音老狗抬头,冷不丁对上孟子愤怒的眼睛。
“啊”孟子用头使劲撞向老狗的头,给老狗撞的捂着脑门歪下床去。
孟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其实也眼冒金星晕的厉害,咬着牙强忍着,在屋里来回翻找。
地上的老狗头虽然疼,更多的是彻底飘了起来,感觉自己浮在云端,周围都是美人。
孟子看见床边一个偌大的瓷碗,拿起来毫不犹豫的,砸向恍恍惚惚站起来的孟老狗。
闷响是击中他后脑的声音,炸裂砰响是瓷碗落地摔得粉碎的声音。
孟子看着老狗倒下,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又看看老狗,茫然中带着难以置信
居然,这么容易的做到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22章 新
2019年
下午三点的日头依旧毒辣辣,鹅蛋青色的回字楼周边一圈苜蓿草在阳光的影射下显得格外绿意盎然,此时是上课时间,实验楼外间或有人经过,也是步履匆匆,即使没有急事,也不愿在日头下面多做停留。
科研楼里与外面宛若两重天地,楼体设计导致楼里大部分地方都晒不到阳光,阴暗冰冷,只有入口一侧的办公室有些许温暖。
梁宸的观察室此时拉着百叶窗,房间里昏暗寂静,只听得到投影仪播放的声音,和影像上的人饱含感情的诉说。
此时屏幕上放着的是刚刚病人的的咨询录像
幕布上,那个卷发及腰,一身黑衣的女生眼角低垂,脱了线的泪珠不断落下,手指僵硬的抓紧旁边的俊朗男人,男人憔悴落魄的神色并不掩盖他温润如玉的样貌,他克制的礼貌的安抚着女孩“你姐姐不会怪你的,不会怪你的。”
女孩难以自控的战栗,瞪大眼睛怔怔然的看着梁老师,失去焦距的眼睛里依旧饱含泪水,“不应该是我的,姐姐那么优秀,留下来的不应该是我,我知道,我,我知道的,那个时候,我醒过来的时候,爸妈那种前所未有的关心着急,和那句“是锦意,居然是锦意””,我知道的。他们是失望的,我是多么的多余啊。”
女孩从悲痛欲绝到满目恍惚,梁宸放下手里的笔,将准备好的热茶递到她手里,她伸手接过水杯,再顺手把额前的碎发别到右侧耳后,刚好露出手腕上如蜈蚣般丑陋的疤痕。
滴,暂停,画面静止在女孩消瘦苍白的脸上。
“哎,梁哥,都第三遍了,就算要惩罚我错过了病人也不用一直反复看吧”孟子仰头抻抻胳膊,扭扭脖子,嫌弃的语气“而且这个女的好做作啊,矫情的要命,可不是什么老爷们都吃这一套的。”
梁宸跟她一起站起来,去倒水,发现养生壶空空的,好久没有用过的样子,皱着眉头说孟知暻“你这个态度不好,不可以对病人有先入为主的偏见,要从患者的语言,肢体动作等等表达里来判断,尤其是那些小细节,你要判断如何治疗,而不是判断是非对错。就算她真的是矫情做作,我们也要找到合适的方式去引导。而且,她是非常明显有些抑郁,而且还主动配合治疗,这是我最喜欢的患者类型。”
孟子翻个白眼“啊啊,抑郁嘛,我知道,您说的我都知道,我还是觉得,程锦意矫情。怎么说呢。哎。”孟子挠挠头发,把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弄得更糟,她搜刮这肚子里的所有词汇,也没找到何时的表达“我就是觉得她不是像自己说的那样难过,那样痛苦,反而是我觉得那个男的更伤心,”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梁宸有点意外,这个她也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