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软软的味道(59)
“这学期我会交大家更多的是如何根据设计图来打版、计算面料辅料用量、怎么……”
*
小组课结束后,阮念和江南回到宿舍,突然觉得宿舍空落落的,好像亮堂了许多,往阳台走去才发现田潼床铺都搬空了。
“什么情况?”两人不明所以。
“搬出去了?”
阮念忽然想到报道那天建的四人群,她拿出手机一看,果然田潼已经退群了。
“她还退群了……”
江南脸色灰白地跌坐在凳子上,“为什么她做事总是这么极端?就因为一个男人,闹成这样,值得吗?”
是男人的问题吗?
不见得。
如果换做是她,断然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和自己多年的好朋友闹翻,再喜欢也要明白一个道理:感情的事情是双方的,不是某个人一厢情愿就可以的。
江南心里不太舒服,总觉得田潼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从宿舍搬走的。
阮念不同意,劝她别想太多,田潼是成年人,做出的决定必然是深思熟虑的,再说,她这种老鼠屎也不是那种为了某一个人就肯放过一锅粥的,她会搬走,必然是自己不舒服了想寻求解脱。
“我现在更愁的是晚宴的事……”
“晚宴?什么晚宴?”
阮念抬头看过去,古娜大汗淋漓地站在门口,身上的运动短袖湿了大半。
“Lisa老师说周末有个时尚晚宴让我们出席……估计是要带我们去见见世面。”
“那挺好的啊,愁什么?”古娜擦了擦汗,眼神一瞥看到了田潼空荡荡的床,愣了几秒,“这货搬走了?那晚上查铺怎么办?”
对啊!学校周内都是要查铺的!想来她一定是用什么理由跟辅导员请了长假,大家也懒得管她的闲事,继续商量晚宴的事。
古娜不知道哪来的经验,对这种晚宴竟然出奇得了解,晚上对阮念和江南进行了一番授业解惑,说明天要带着她俩去租衣服,回头再找个化妆的地方,晚宴这种场合一定要惊艳亮相。
第二天一早,阮念就看到群消息,说大二的学姐有熟悉的租赁渠道,大家一起组团过去挑衣服,阮念定了一件浅粉色的纱裙,江南选了一件水蓝色缎面长裙。
晚宴当天阮念和江南去取衣服,进店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阮念以为是别的同学来取衣服,也没放在心上,两人取了衣服马不停蹄地化妆、做指甲,一直忙到下午。
晚宴的酒店在华歌湾大酒店,这个地方江南比较熟悉,跨年晚会的时候在这里办过一场秀,只不过当时是在另一个大厅。
江南下车后看到门头那几个大字,突然想到那夜她站在路边接到乔慕华的电话,想到那晚他们一起吃泡面的场景,脸颊微微有点泛红。
阮念走了两步见她没跟上来,挽上她的胳膊拽进了会场。
宴会大厅灯火辉煌,放眼望去名流云集,满室馨香。
觥筹交错间,阮念竟然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景哥哥?乔师兄?
没听说他们也参加晚宴啊。
就在阮念出神之际,乔慕华端着酒杯朝她们走了过来,阮念侧头看了看身边的江南,提着裙子溜到了廖景疏身边。
“景哥哥,快走!”她拽着廖景疏的衣袖直往甜品区跑。
廖景疏一脸懵,还没从她格外不同的妆面上缓过神来,就被阮念生拉硬拽到了甜品区。
“怎么了?你慢点!”
穿着这么长的裙子,还踩着高跟鞋,她也不怕摔一跤。
阮念随手拿了一块慕斯小蛋糕,悄悄扭头往江南身上瞄了一眼,江南低着头沉默不语,乔师兄不知道在说什么,然后江南点了点头就往她这个方向过来了。
什么情况?
难道他们之间,只是乔师兄的一厢情愿?
廖景疏无奈地牵了牵嘴角,小丫头,自己都情窦未开呢,哪来的这些歪心思插手别人的事?
难道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阮念,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江南表情严肃地拽着阮念的胳膊就往人少的地方走。
她这一拽,阮念隐约听见身后一阵“刺啦”的声音,紧接着脊背传来一股凉意。
阮念恍惚抬起眼,瞳孔骤然瞪大,心脏像被撕裂成碎片。
她全身僵住,下意识去看周围人的反应,只见大家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阮念感觉一道雷劈到了头上,只能听见嗡鸣声灌入耳孔。
空气中有种万念俱灰的平静。
阮念绝望地煞了煞眼睛,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
突然,身后涌来一股温暖而熟悉的气息,一件宽大的衣服披到了她的身上,将她娇小的身子纳入怀抱。
头顶的男人瞳孔几乎压成了一线,看起来有些近乎阴沉的锐利。
“小哑巴……”
不远处,卫阑目瞪口呆地盯着阮念后背的伤疤,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
第四十八章
卫阑紧紧握住左手腕,那护腕下的烫伤已经愈合, 只留下难看的疤痕, 可那年的阴霾从未真正消失过。
和他一起的小丫头,也并未幸免于难, 尽管他用手拦住了炭盆,但是碳火仍旧无情地泼在了她的脊背上, 烫伤了好大一片。
黑暗中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皮开肉绽的烧焦味, 记忆犹新。
他以为, 从两人被解救以后便是天各一方,不可能再会有交集,可他没想到, 兜兜转转, 她竟然又出现在了他身边。
*
阮念紧紧地攥住身上的外套, 双目无神地坐在大理石台阶上瑟瑟发抖,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溢。
为什么想要忘记的事情,总有人想办法要帮你提起?
她背后的那片烧伤,遮遮掩掩了这么久……她从来不敢去游泳, 不敢和舍友一起去洗澡,甚至在宿舍换衣服都是小心翼翼, 深怕被人看到,她不想遭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不想听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可如今,所有的遮掩功亏一篑。
廖景疏叹了口气,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 眼睛里细碎的光芒波动,“念念,不哭了,乖……”
阮念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廖景疏,“景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都在议论我后背的伤疤,一定是的,对不对?”
“傻丫头,不会的。”他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拥得更紧,“其实这个伤疤已经很淡了,再加上宴会的灯光很暗,他们一定没看到,只是以为你的拉链坏了而已。”
“是吗?”
廖景疏低头在她眉心轻轻地吻了一下,“相信我。”
阮念闭了闭眼,心上还是挥不去那份酸涩的感觉。
“阮念,在意这个伤疤的人只有你自己,是你自己不能坦然接受它的存在,以为每个人都会介意,当有一天你内心足够强大了,能够笑着说出他的故事的时候,你会发现,这只是经历,不是伤疤……”
阮念伸手擦了擦眼睛,看着手背上的眼泪,暗骂自己不争气。
等等,刚刚,景哥哥是……亲她了吗?
她猛地抬起眸子,才心慌意乱了一秒,便撞进了一双如点漆般深邃黑亮的眼眸中,她忽地一怔。
“怎么了?”他嘴角掀了掀。
“景……哥哥……你刚刚……”她脸颊微微泛红,手指轻轻触了触刚刚他吻过的地方,痒痒的,像是蝴蝶的翅膀触过。
廖景疏眉眼一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视线从她额头一路扫下,落在了她的唇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阮念心下大惊,娇弱的身躯重重一抖。
他的指腹不知何时已然挪到她的嘴角,此刻正缓慢得摩挲着,阮念呼吸骤停,只听见耳畔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忽然眼前光影一暗,一片温暖的唇压了上来,吮住她上唇,轻轻的试探,一触即开,慢慢地,一点点地吞噬厮磨着。
她紧张得闭上眼睛,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直到男人的舌尖带着淡淡的酒醇香轻柔地撬开她的牙齿,一路探入勾住她濡湿的舌尖,吮住。
阮念被亲地毫无招架之力,气息不稳,浑身无力,只能靠在他怀里,任他胡作非为。
可奇怪的是,她一点也不讨厌这个吻,甚至希望可以更长一些,更久一些。
*
春末夏初,星郎月明,晚风吹在脸上温柔舒适,路边的香樟树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要撩到人的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