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软软的味道(32)
这……要不要报警?
*
胆战心惊的阮念水濛濛间看到一个高大挺立的身影立在不远处,他身穿黑色呢子大衣,黑眸骤然扫过来,双手抱拳按压着指节,阮念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像他挥了挥手,发出唔唔唔的救命声。
只见男人三下五除二地脱了外套扔到旁边男生手上,动作快速又流畅裹挟着无匹的厉风,短短须臾间,凌空而来,带着血气和慑人的寒光。
刚到身前,旋风似的拳头劈头而下,直冲曲静的脸挥过去,一阵惊呼声后,曲静不得不撒开了怀里的阮念,紧忙护住了自己的脸。
阮念将将感觉身上的力道松懈了一分,乘势往前跑去,连滚带爬地躲到夹克男的身后,擦了擦眼泪,哆哆嗦嗦地探出个小脑袋观察前方战况。
“大哥,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啊?”她眼珠在那两个男人身上移来移去,深怕见义勇为的大哥吃了亏。
男同学双臂抱怀,摇了摇头,“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不需要!”
好像也是!
这才不出两分钟的时间,曲静已经被揍得毫无招架之力了,鼻青脸肿地抱头乱窜,嘴里还不停地呼喊:“别打了,别打了,误会啊,都是误会!”
可那男人一身森然的戾气未减退半分,拳头更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噼里啪啦跟冰雹似的,直往他身上落。
阮念咽了咽唾沫,紧张地问:“是不是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会不会出事啊?”
“是差不多了!”夹克男也认真地点头,朝远处的男人喊了一声,“景疏,给他点教训就可以了,别惹出别的事端来了!”
阮念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谁?”
景疏?
她勾勾盯着前面的身影,张大了嘴。
这巷子里灯光太昏暗,只有酒吧门头的霓虹灯为这片地照着荧荧光亮,刚刚太慌乱,她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是觉得有点熟悉,让她莫名有种安全感。
难道真的是景哥哥?
景哥哥的名字是廖爷爷起的,取自苏轼的《永遇乐·长忆别时》,“长忆别时,景疏楼上,明月如水。”
或者是有人和他重名?
阮念脑子里噼里啪啦地放起了烟花,喉咙发紧地抬头瞄了一眼身边的夹克男,“请问,这位大哥,他是姓廖吗?”
廖姓不算大姓,不可能既重名又重姓吧?
夹克男沉沉点了点头,忽然眸子一瞠,一个摆头看向阮念,“你认识他?”
“完了!”阮念哭丧着脸,眼神幽怨,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可怜巴巴地眨眼。
远处廖景疏阴沉着脸,收起拳脚,左右活动着脖颈,“限你三秒钟内消失!”
那男人揉着脸颊,也顾不上店里的包,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曲静一跑,阮念腿也打起了哆嗦,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廖景疏舌尖抵着腮帮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这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这种地方也敢来了?
他这几日为了躲她闹得心烦意乱,恰巧高中同学白旭年失恋了,来学校找他喝两杯,这【任意门】离学校最近,两人便打了车过来,不料刚进巷子就遇到这一幕。
起初还以为是哪个倒霉小姑娘遭人欺负呢,犹豫要不要出手,认出了她那日送奶茶来时穿的格子短裙。
廖景疏望着墨蓝色的天幕沉沉叹了口气,他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近了不行,远了不可以。
再看那丫头,哪有什么悔意,畏首畏尾地躲在白旭年身后,时刻准备要逃走。
真想将她按进怀里狠狠地揉捏一番 ,问问她知不知错!
阮念战战兢兢地抬眸,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只觉得他双目如电,仿佛能劈开暗夜,将她撕裂了去。
白旭年见两人远远僵持着,谁都没有说话,廖景疏剑拔弩张,眼眸暗流汹涌,阮念伺机而动蓄势而发,气氛一时间极为诡异。
他夹在中间进退不得,只好率先打破僵局,“你们认识?”
廖景疏冷嗤一声,扭头看向巷口,冷冷道:“不认识!”
*
回去的路上连路灯的光都是冷的。
阮念将头埋得低低的,一声不吭跟在廖景疏的身后。
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委屈、后怕、难堪轮番抽打着她的心。
冬天的晚风呼呼吹着,刮地脸颊生疼,就连手指都是冰冷冰冷的。
两人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廖景疏脚步蓦地一顿,头也不回,“跟谁一起去的?”
阮念停下脚步,杵在原地念缄默不语。
男人转过身来,居高临下,语气冷若冰霜,“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明天去看监控?”
“闻筝学姐!”阮念脱口而出。
“呵!”
她倒也算识相!
不用他再跑一趟了!
“理由呢?”他淡淡问。
阮念嘴唇嗫嚅着,没打算要说出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廖景疏见她半天不吭声,无奈地抹了一把脸。
她怎么就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盲目地崇拜着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人,他又不能说半句诋毁的话来。
“上次说让你离卫阑远点你记住了没?”
阮念猛地点头。
“这次,我让你离闻筝远一点,能不能做到?”
阮念:……
她抬起脸来,端详着他的表情,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不情愿地又低下了头。
他沉沉地叹息着,“阮念,你回去好好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难道只是个巧合吗?”
阮念心思单纯,但不傻,当然能听得出来他这话外之音。
极力维护自己的偶像,“景哥哥,你想多了,闻筝学姐人真的很好,你只是不了解她,我喜欢你可以多跟她接触看看,你会发现……”
廖景疏气得一口老血闷在了胸口,一把怒火蹭地一下燃烧了起来。
“阮念!”他声音铿锵有力,夹着怒火,响彻夜晚。
阮念吓得一个机灵,愣愣地看着他……
景哥哥从来没有向她发过火,这是第一次。
“好!既然我不能决定你对她的看法,那请你以后也不要左右我对她的态度,麻烦以后不要再把她往我这边塞,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与她有关的半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啊,又是苦涩的一天
但我要给你们传输正能量
怀孕真的很舒服呢,很开心呢(微笑)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八千岁春啾 1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二十五章
廖景疏声音掷地有声,就连眉间的发丝都仿佛带着颤音。
这是生气了?
阮念怔怔地望着眼前寒气逼人的脸, 一时间如鲠在喉。
她大气都不敢喘, 就那么僵硬地看着他,好像内心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景哥哥只是开玩笑,或者期待他按按她的头说一句:“以后不许这样了!”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空气顷刻间凝固住, 两人在寂静的黑夜里, 互相对峙, 最后连仅存的那点温度都凝成了刺人的冰碴。
男人浓眉紧紧压在眼眶前端,冰冷的手掌凶狠地拽起她的手,塞了个东西, 愤愤然地转身阔步而去。
阮念不知所以地低下头, 缓缓摊开掌心。
是一枚扣子……在凛冽的冬日里, 沉浸地如一轮明月。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惊雷, 她抬头下意识喊了一句:“景哥哥!”
可他黑色的呢子大衣早已没入夜色之中,在昏黄的路灯下缩成一个小点,最后消失在拐角处。
她的心头无法抑制地涌上一股说不清的酸楚和恐慌。
这次, 她真的做错了吗?
阮念怅然若失地进了宿舍楼,敲开舍管阿姨的门, 顶着她噼里啪啦的骂声回了宿舍。
“阮念,你怎么才回来?”
江南从桌子上抬起脸, 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她竟然睡着了。
阮念失落地嗯了一声,拿着盆去了卫生间。
“你没事吧?”江南担心地跟了上来, “见到曲静本人了吗?有没有学到……”
江南话还没说完,阮念哭嘁嘁地抱住了她,“别提了,真是倒霉死了,我竟然蠢到没有问清楚曲静是男是女就跟着学姐去了,刚到酒吧学姐家里有急事就走了,我跟……”
“等等……”江南拧着眉毛,满脸写着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