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是玫瑰色(32)
低笑一声,穆炀把另外两颗也放进她手里:“三块都给你。”
“那你就没有糖瓜了。”夏白烟不依,推回糖瓜。
手被握住,连着糖瓜一起。
“谁说没有。”穆炀俯身过来,眼中只有女孩一人。
越来越近,一吻落下:“已经吃到了。”
穆炀唇角勾起,身旁,烟花在海边绚烂绽放,他低着嗓子说:“很甜。”
冰凉的水珠落下来,夏白烟回过神,发觉雨已经下起来,渐渐变大。
她再抬头望上去,左侧厨房的灯灭了。想必是小夫妻已经把饭做好,回到餐桌,享受雨夜宁静的晚餐。
收回视线,夏白烟从健身器材上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雨声击打,就在她抬眼的瞬间,突然瞥见立在不远处的一道高大身形,两人四目相对。
路丰旸站在雨中,就这么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那一刻,夏白烟的心突然猛地一缩,像是有什么重重炸开,一如回到那个烟花绚烂的夜晚。
是错觉吗。
她站在原地,看着身着黑衬衣的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而来。雨落在他挺括的肩膀、乌黑的头发,宛如打湿世界上最昂贵的雕塑。
独属男人的气息飘散过来,路丰旸在她眼前停下。
眼眸深邃,似有水雾。夏白烟只看清一瞬,下一秒,整个人被紧拥入怀。
好温暖。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第27章
“小白,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路丰旸的声音低哑,穿过她的耳膜,直抵心上。
那一瞬间,夏白烟突然觉得自己抱着全宇宙最脆弱的东西。
雨水顺着头发流到眼睛里,夏白烟闭上眼:“你怎么,就找来这里了呢。”
就好像,不管她去到哪里,这个男人就是有办法,找到她。
路丰旸的手臂收的很紧,几乎令她有些呼吸困难。他说:“不准再离开我,小白。”
“可我不喜欢你呀。”夏白烟软着嗓子,低低地回答。
眼睛里的雨水好像很多,她不得不抬起一只手去揉眼睛。
手腕蓦得被攥,路丰旸低头看她,一只手摩挲着她的眼角,陈述事实:“那你哭什么。”
“我想哭就哭。”似是觉得不争气,夏白烟干脆两只手抹眼睛,像个离家出走被家人抓回来的孩子。
“没关系。”眉尖微蹙,路丰旸再次拥她入怀,轻轻摸她的头,“哪怕你只喜欢我一点,小白,没关系。”
这个姿势,安抚意味十足。
夏白烟还未开口,两人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粗狂洪亮的男声:“喂!你们两个,干嘛呢!”
安静的院子里,“嗝”得一声,夏白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吓得打了个嗝。
路丰旸看她一眼,回头,瞧见一个保安模样的男人,打着透明雨伞,正看着他俩,看神经病似的,一副要随时吹哨的样子。
大概是路丰旸神情太过阴寒,保安把“快点滚出去”咽回肚子里,换成:“那什么,你们闹完就快点走。”
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回到保安亭,连门都关住。
被这么一闹,路丰旸抬手,将鼻梁上正欲滴的雨水拂去,拉着夏白烟的手回到自己座驾。
“去哪,我不去晚宴。”夏白烟被塞进车里,身体被男人揽着,动不了。
路丰旸瞥她,淡淡开口:“不回去。”
他伸出手指在旁边的屏幕上点了几下,前面驾驶座上的小李心领神会,油门一抬,立马启程。
湛海的海边度假区,是近几年规划出来的新项目,顶配奢华,是给周边大城市来消费的上流人士准备的后海滩。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林肯驶入海滩别墅,管家早已恭敬等在门口。
“路先生,欢迎您的到来,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管家为两人准备好新的换洗衣服和晚餐,还在床头摆好一捧新鲜的白玫瑰,轻轻合上房门。
“洗澡。”不由分说,路丰旸亲自为夏白烟解开扣子。
“别!”夏白烟刚一出口,男人已抱着她步入浴室。
水位上升,温热的水流覆盖身体,两人相贴,一周前的情形再次上演。
“不想就乖乖洗,别乱动。”
低沉喑哑的声音拂过耳际,夏白烟咬着下唇,谁不想好好洗,明明是他不好好洗!
这回洗澡很快,没等水凉透。她吹干头发出去的时候,路丰旸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近在咫尺的海。
海是深色的,一如几年前的光景。
男人身上的味道干净清爽,夏白烟走过来,风一吹,忍不住嗅了嗅,没说话。
“我和苏家的婚约。”路丰旸突然开口,深邃的眉眼依然目视海岸,“已经解除了。”
“录音是一年前的,不代表现在。”
说完这句,路丰旸看向夏白烟,眉宇深沉:“小白,你明白么?”
海风轻拂,吹动落地窗前的纱幔,海浪声中,夏白烟看着路丰旸的眼眸,像是想了许久。
她问:“路丰旸,你在海边玩过仙女棒么?”
管家得到一个指令,临时从隔壁花火中心买了一打小孩子玩的仙女棒,一头雾水送到夜色中的海滩边上。
仙女棒很多,夏白烟谢过管家,拿出两根,分给曲腿坐在旁边沙滩椅上的路丰旸。
男人穿着简洁大气的白衬衣,袖口被整齐挽起,他接过那支花里胡哨的烟花棒,眸光中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用用你的火器。”夏白烟弯了弯手,示意路丰旸掏出他昂贵的DG定制打火机。
路丰旸沉眼看她,从口袋里摸出银色打火机,拇指一摁,小臂上的青筋凸起,显得极为性感。
火焰升腾,仙女棒被点燃,在墨色海滩边,亮起一抹浅淡的粉色。
“上一次在这里玩,我还在读高一,是和他一起。”
夏白烟手中的仙女棒闪得绚丽,给面颊染上一点亮色,她扭过头,看向路丰旸:“你会介意么?”
渴求某个真相的种子破土而出,她在试探。
路丰旸手中的烟火棒燃烧殆尽,神情再度隐匿于黑暗。他沉声开口:“会。”
只见夏白烟伸手,把另一只新的递给他,绚烂复现。
夏白烟什么也没说,举着仙女棒在海边的虚空中画线条。
如果有定格相机,会发现,她画了一只简笔画的动物,是只羊。
湛海的无人海滩边,穿着红裙子艳丽如玫瑰的年轻女人,像个孩子般举着仙女棒逐浪。不远处,高大挺括的男人侧坐在沙滩椅上,仙女棒在手中绽放,他的视线,紧紧跟着漂亮的女人而动。
最后一支仙女棒燃尽,夏白烟意犹未尽地坐回路丰旸身边,舒了口气。
“你见过座头鲸么?”喝着男人递过来的椰子汁,夏白烟随口问道。
路丰旸刚垂下的一只手,蓦得一紧。他停顿一瞬,似是斟酌。
末了他沉声道:“见过,在玛格里冰川。你想看,我们可以去。”
椰子汁被吸掉一口,夏白烟嗯了声:“听说座头鲸游得很慢,身体一大半沉在水下,浮起的一半就像冰山一样,是很壮观的鲸类。”
“听说,要看座头鲸,得坐着小船去。座头鲸从海面浮起的时候,会发出悠扬辽阔的鲸吟。人类会在那一刻,觉得很孤独,很渺小。是这样么?”
她的记性很好,不仅是在背台词上,还有很多年前,别人对她说过的话。
夏白烟的声音软软的,像在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
故事里,少年拉着少女的手,坐在海滩边上,给她讲述自己曾在年幼时,和父亲在海上见到的震撼景象。
“诶,你怎么不说话了?”对方沉默太久,夏白烟歪头,看向男人。
路丰旸凝视她,深邃的眉宇犹如夜色下的深海,蕴藏着看不清的情绪。
“你今天的问题,很多。”路丰旸抬手,捏着夏白烟的下巴,迫使女人微微仰头。
四目相交,似是要从那双明丽的眼眸中,看出点什么。
“我以后,话还会更多。”夏白烟眼睛一弯,伸出柔软粉嫩的舌头,用舌尖舔了舔,男人附在唇上的拇指。
眸色渐深,路丰旸的手指摩挲,渐渐用上力道,似是要把人吞吃入腹般,他说:“好。”
在湛海又多待了一上午,两人直接返回黔南村,回组里拍戏。
那种身后的窥视感,自从上次口罩男被抓走后,再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