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是玫瑰色(4)
包括现在。
被紧盯的目光莫名灼热,沉默在两人间蔓延。不确定这人又发什么疯,夏白烟闭了闭眼,扑到男人怀里,表情一换娇嗔道:“丰旸,你回来啦,进修结束了?我好想你。”
白皙纤细的手臂收紧,皮肤柔软细腻,银色山泉的冷香丝丝缕缕萦绕开来。
路丰旸唇角微勾,目光却像箭一样钉在夏白烟妖艳的脸上。手一伸揽住细腰,磁性的嗓音从胸腔而上:“忍不住一下飞机就来见你,拍摄如何,累么?”
声音响在耳畔,沉稳动听中带着点只有夏白烟能听出来的意思,完美的逢场作戏。
这种戏码两人一年里没少上演,夏白烟信手拈来,这个问题来得正好:“不累,就是刚才大J老师要我做高抬腿提臀的动作,我有点不懂,正准备多试验几次呢。”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在场的众人噤声立在原地。
路丰旸扭头,侧脸的轮廓深邃立体,细长的眼睛微眯,锁定被告人:“高抬腿?”
当众调戏路影帝的女朋友,不是找死就是找死。大J没想到路影帝绿帽戴的这么自然,蹿到面前赔笑:“开玩笑的,不做不做,您别当真,夏老师咱们这就正式拍摄。”
接下来的拍摄十分顺畅,路丰旸一直坐在影棚的沙发上,周围站着一圈人。夏白烟几次无意中瞟到,他一直盯着自己,从未离开。
这不对劲,和两个月前的路丰旸不一样。
拍摄结束得很快,夏白烟谢过工作人员,由路丰旸牵着手,两人卿卿我我朝停车场的保姆车走去。
“这没人看,路先生可以松手了。”刚上车,夏白烟收起甜笑,纤细白嫩的手一抽,率先脱离路丰旸的包围,支着扶手,语调慵懒疏离。
手中温度流失,路丰旸冷然的神情有一丝松动,黑曜石似的眼眸在车窗光影的变换中,闪着冷冽的光。他没说话,沉默偏头看向窗外。
离开外界视线,两人的相处大多沉默,不需要伪装甜蜜。只是今天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夏白烟说不清,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另一侧。
或明或暗的光落在男人雕塑般的脸上,鼻梁高挺,唇形绝美,线条轮廓硬朗锐利,阴影分明,透着几分阴冷肃杀。
外表犹如神祗,距离感和冷漠有意无意散发,这样一个人的心,又如何会简单。
夏白烟警醒般收回视线,终于发觉车的方向不对,开口:“今晚不想过去,有点累,送我回公寓。”
开车的小李犹豫,不敢轻举妄动,等着老板发话,还未从后视镜偷偷瞄一眼,只听得一声冷笑从后方传来,格外渗人。
“送她去。”
语气冷沉,老板发话,小李哆嗦了下,赶紧转向灯一打,朝夏白烟公寓的方向驶去。
以往不是没有临时回自己住处的情况,路丰旸为人冷漠,对她的个人行程向来没兴趣,还从未有过这么大反应。
公寓很快就到,保姆车猛然刹车,停在距离不远不近的路边。小李看着公寓大门,又回头看看两位,不敢说话。
顺着前方看过去,多家媒体的记者架着长.枪短炮正堵在门口,黑压压的一片,像狂热行凶者,等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靠着影帝上位却反手就是一个绿帽的小明星。
如果能见到本人,这周的KPI想想就很诱人。
沉默半晌,夏白烟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黛眉一挑:“你早知道媒体会来堵我。”
车内灯光熄灭,男人的身形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整个人却透着白,苍白。没有什么事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擅长做的,就是把残酷的现实摊出来给你看,你只能低头。
这是他的手段。
现在出去就是自寻死路,夏白烟抿紧红唇。
猝不及防,骨节分明的大手闯入视线,路丰旸钳住她精致的下巴,强迫对视,音色低哑:
“只有我能救你,之前是,现在仍是。”
第3章
路丰旸不给夏白烟反驳、反抗的机会,车径直开进蘅泽别墅。
这是路丰旸的私宅,位于城北山郊,七百多平,市值八千七百万。视野辽阔,环境清雅人又少,知道的人不多,隐私性极佳。
一年内,夏白烟没少来。
一楼厅内留着夜灯,夏白烟被擒着手腕拽进主卧,门关上的瞬间,人被抵在门上,灼热的气息覆盖,阴冷的声音穿透耳膜:“木羊是谁。”
黑暗中,视觉被剥夺,触感尤为明显。夏白烟睁着眼睛,惊觉到,腕间男人的手,在颤抖。
为什么会颤抖。
夏白烟动了动手腕,挣脱不开,就着这个姿势,嘴角扬起弧度,温柔提醒:“这种秘密我们并不需要共享,你别忘了。”
窗帘未遮,室内有月光照进,清润的光拂上她的侧脸,泛着迷人的光泽。
路丰旸看着,手指掐住她的下巴,隐匿在黑暗中的神情晦暗不明,呼吸滚烫声音克制:“原来我只是替身。”
过往细碎的蛛丝马迹穿成一条线。
禁锢在怀的娇软身体一怔,又迅速恢复,明艳的脸上流露讽刺:“我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上升到这么高的层面了,作为你的棋子,我有点受宠若惊。”
手上的力度突然减弱,夏白烟游鱼似地从桎梏中钻出,自控灯同时一亮,她坐到沙发上,整理衣服随意道:“既然你回来了,我不清楚为什么这件事会引起你的注意,但我们俩的关系看样子也该终止了。”
路丰旸对她的绯闻一向无感,表面上做做样子,转身立刻恢复冷淡,和此刻判若两人。
“我累了,路丰旸,光影娱乐满脑黄色废料的金总已经下台,你给我的也已经够多,我们的关系没有延续的必要,到此为止吧。”
话一出口,像是触发到什么可怕的开关,路丰旸猛然拽起夏白烟,往床上一丢。
冰冷的气息笼罩全身,男人眼眸漆黑,手上的力度极大。
“路丰旸,你真是个变态疯子!”
裙子被拉扯到一半,露出光洁白皙的肩头,夏白烟咬着唇,撇过头拒绝与其对视。
男人身上的味道清淡,离得近,闻到一股混着药味的清苦,眸中散发着不可捉摸的光,声音低哑:“给我戴了绿帽还想走?”
略一停顿,灼热的气呼过耳梢,沉冽的嗓音,透着压抑病态:“夏白烟,你给我听清楚,现在你是我的人,单方面终止关系无效,不准再想其他野男人。”
心脏随着动作狂跳不止,扭曲的关系因为路丰旸的一句话继续维持,他有这个权利。
怀抱温热,和记忆中某种触感交叠。恍惚中,夏白烟听到男人嘶哑的声音在耳廓低吟:“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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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夏白烟从床上爬起,默不作声开始穿衣服。
路丰旸没有和别人同床睡觉的习惯,也不允许别人睡他的床,她要去隔壁客房睡。
刚摸到裙边,身体猛然被迫向后一倒,跌进结实的胸膛,路丰旸托住她的腰肢,轻而易举把人横抱回床上。
“以后就睡这里,不准走。”
夏白烟微愣,来不及细想这是哪出,男人的气息逼近,贴上来,温热的吻落在后颈,和那朵红色的刺青花上。
路丰旸从后面紧紧抱着她,像是要把人嵌进心脏,用足力气。
等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柔软的香气萦绕鼻息,他睁开眼,凝视着暗色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夏白烟再次醒来,天光大亮。
动了动酸软的胳膊,微眯着眼睛看一眼手机,已经中午11点半,身侧早就空了。
空气中弥漫淡淡的花香,令人着迷的味道。她睁开眼,天鹅颈轻柔一弯抬头,一束娇艳新鲜的红玫瑰摆在床头柜上。
兜头清醒,张口的瞬间,夏白烟嘶了声。去浴室镜子前一看,嘴角有处伤口,显眼刺目,脖颈肩头也被波及,路丰旸的杰作。
这个疯子,狗一样的疯子。
洗漱后回到床边坐下,夏白烟看着巴洛克风透明花瓶中的玫瑰,有些发怔。
记忆的齿轮卡在某个闪着光的片段,曾经自己也笑着对那个叫穆炀的少年说过,希望每天清晨醒来,床头都有一束玫瑰花。
心脏钝痛,夏白烟收回轻抚花瓣的手,拿出手机,一条微博推送出现在界面——
【吃瓜大队长:瓜吃深一点,路丰旸和夏白烟恐怕要分手!到底是不是恋爱契约先不说,大家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遇见你》路透出来的剧组照,夏白烟和男一号裴司渡也有染啊,裴司渡或是木羊?这个蝴蝶一样的女人,到底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