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是玫瑰色(28)
路丰旸没说话,把手里的行李箱扔给小唐,径直走进卧室。
小唐忙不迭护送着老板的行李箱放到客厅,悄悄朝里间瞟了眼。
一道昏黄中,只见身形高大的路丰旸俯下身,一言不发抱起熟睡的女人。对方似有察觉,习惯性地将两条白嫩的手臂搭在宽阔的肩上。
看起来,很恩爱。小唐捂嘴笑着合上门离开房间。
刚被抱到床上,夏白烟皱着眉,迷迷糊糊的,眼睛也没睁开,从鼻腔里发出闷闷的声音:“穆炀。”
说罢,还在男人胸膛前蹭了蹭小鼻头。
眉头深凹的路丰旸抿紧薄唇,唇角下压。他伸出手,拭在对方额头,有点烫。
拨了通电话,不多时,小唐又忙忙乎乎送来退烧药和胃药,心惊胆战地离开。
“小白,起来吃药。”
男人的声音很轻,夏白烟不安分地在对方怀里动了动,终于费力地睁开眼,看到路丰旸。
夏白烟面色有些发白,依然皱着眉,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突然到来的男人,不说话。
路丰旸看她醒了,也没说话,直接伸手把药粒轻轻推进她嘴里,水杯插着吸管,送到嘴边。
“滋——”一声,夏白烟吸了一大口,撇过头,继续不说话。
“胃疼,为什么不说。”
路丰旸沉声,抱她在怀,一只手搁在胃上,轻轻揉着,帮她舒缓不适。
男人的动作极其轻柔,又暖呼呼的,十分舒服。
夏白烟蜷着手指,听见路丰旸磁沉的声音问她:“还疼不疼?”
猛然间,昏黄的房间扭曲变换,闪着银色碎光把她扯进高一那个阴冷的冬天。
海边城市没有飘雪,冷空气持续造访。夏白烟面色苍白,捂着肚子从教室出来上操。
生理期的疼痛挤压着腹部,几乎要让人昏厥。不知是压力大还是如何,她算错了日期,疼痛比以往每次都来的更强烈。
刚走出楼道,身后突然传来稀稀落落的笑声,女生对着她指指点点,学校里的几个混世魔王更是大声冲她喊:
“不知羞,血都弄到裤子上了,怕不是流产啦哈哈哈!”
夏白烟低着头,攥紧衣角,一声不吭朝卫生间走去。
强忍着眼泪没让它流出来,她坐在马桶上,真想就这么待着不出去。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吴栗粗粗的声音从外面撞进来:“小夏,新裤子,穆学长给你的。你快出来看看,他和人打起来了。”
不顾疼痛,夏白烟几乎是立刻就弹起来,套上裤子和吴栗一起冲了出去。
废弃小操场,闹哄哄的,夏白烟挤进人群,才看到,穆炀正和那几个混世魔王打架。
一打四,他硬生生占了上风。
最后那几个混世魔王被揍得连连求饶,冲着夏白烟不停道歉,表示以后再不敢欺负她,才算作罢。
穆炀喘着气,明朗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却径直越过人群,拉住红了眼眶的夏白烟,离开这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穆炀摸着她的头,眼底满是心疼和自责。
放学后的小巷暗处,夏白烟一边哭一边给他拿冰汽水敷脸。
一抽一抽地,鼻子都哭红了。穆炀看在眼里,心都要碎了。他笑得宠溺,一只手紧紧拉着夏白烟:“傻瓜,是我挨打,你哭什么。”
“就是你挨打……我才,才想哭。”
话不成形,夏白烟结结巴巴,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二次哭。手的力道极其轻柔,生怕再弄疼男孩。
明朗的少年眉眼飞扬,眼睛里盛满星光。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捂住夏白烟的小腹,慢而郑重地揉着,语气温柔:“还疼不疼?”
那一天,夏白烟和穆炀,正式在一起。
灼热的气略过耳际,夏白烟的下巴被轻轻抬起。路丰旸深色的瞳孔里,是她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路丰旸的手一直放在她胃上轻揉,耐心十足,语气沉哑,“之前疼的时候不是很爱说话。”
沉默一瞬,夏白烟垂下眼眸,她说:“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洗了十遍。”路丰旸沉着眼回答,神情严肃而认真。
听完这话,夏白烟挣扎着起身:“所以还是有这回事。”
墙壁上的阴影交错。
身体不受控制,男人从后面拢住她,紧紧拥入怀中,音色低哑:“小白,你在乎我?”
夏白烟一愣,幡然醒悟般,她怎么回事,刚才的反应。
胃部疼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怀抱的温暖。男人身上的清淡的药味萦绕在侧,她根本没有闻到什么女人的味道。
只是脱口而出。
“你来到底做什么。”夏白烟的背靠着男人胸膛,暖热的气流从后面徐徐渡来。
男人的下颌抵在她颈窝上,路丰旸沉声:“当面解释给你听。”
解释,对他来说一向多此一举的事情。此时,竟要千里迢迢飞来,解释给她听。
男人的声音磁性低沉,一字一句,把昨晚的真相还原给她。
“……原来是她。”夏白烟看着何睿发来的对峙视频,沉沉地,舒了一口气。
昨晚周絮,以导演名义约路丰旸到房里谈剧本。等着路丰旸的,却是一个床第之局。
只要发生了关系,引爆只需要一个热搜的事。
这几年,想要爬上路丰旸床的女人数不胜数,从出道至今,缠绕在身的绯闻接连不断。不然,也不会有一年前夏白烟出来挡桃花这一说。
“你还真,把持得住。”
夏白烟躺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路丰旸,来了这么一句总结。
两人隔着极近的距离对视,路丰旸忽然俯身,在她额上深情一吻:“除了对你。”
第24章
路丰旸留宿,夜里夏白烟睡得不安稳,他就睁着眼守在身侧,轻抚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直到夏白烟的烧退了,路丰旸才合上眼。
晨间闹钟响起的时候,夏白烟睁开眼,烫手山芋似的按掉,然后迅速朝旁边看了眼。
并没有醒。
躺在一侧的路丰旸手臂揽着她的腰肢,熟睡的侧颜冷清俊秀,看起来并不可怕。
夏白烟小心翼翼掀开被子的一角,正准备起床,身后的男人动了动,贴附上来。
“醒了就走?”路丰旸环住夏白烟,气息从脖颈后方蔓上耳际。
靠的太近,夏白烟曲起身体,刚动了一下,立刻发觉,身后紧贴着她的某样东西,苏醒过来。
要命。
不敢动,夏白烟一只手捏着路丰旸的手指,挪不开,软着嗓子无奈:“路老师,要拍戏的,好不好。”
撒个娇,说不定就放过她了。
路丰旸嗓音沉哑地嗯了声,抱着她,薄唇掠过脖颈,呼吸熨烫,修长的手指轻抚软唇,揉捻起来。
“你怎么还不回京市。”夏白烟赶着他的手指,佯装淡定问。
“留下来陪你。”
夏白烟一惊,偏头看他:“电影拍完了?”
清晨窗帘的漏光洒进来,男人眼眸染上暖意,两人对视一瞬,路丰旸倾身反压住她,极其强烈的存在狰狞可怖。
夏白烟认命般闭了闭眼,只觉一吻落在唇上,犹如蜻蜓点水。
路丰旸的声音由近即远,放开她:“剩下的在黔南影视城拍。”
顺利脱身的夏白烟正套着T恤,手上一顿——所谓的异地恋就这么到头了。
吃过早饭,夏白烟赶往剧组,身侧坐着矜贵的路丰旸,微闭着眼,状似睡眠不足的样子。
小唐悄悄问:“小夏姐,老板怎么跟着我们去剧组呀。”
一只手还被紧紧握着,夏白烟往身侧瞥了眼,说出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他来探班。”
谁不知道,路丰旸从不探班任何人。先前从慕尼黑回来,在摄影棚为夏白烟开了次先例,如今这算是第二次,正经探班剧组。
小唐倒是很开心,有种前排嗑糖的感觉。只是不知为何,小夏姐的表情不大轻松。
只有夏白烟自己知道,她是怕某人不高兴。毕竟今天要拍的,是和小皇帝青梅竹马时的吻戏。
好巧不巧,路丰旸仿佛知晓似的,这时候探班。
剧组人在看到夏白烟身后的路丰旸时,都是一副震惊表情。昨天还有不少人议论绯闻,两人的恋情何去何从,今天正主就来探班女朋友。
“路老师亲自来了,欢迎欢迎。”白导看到路丰旸很激动,还让助理搬了把椅子过来,亲自摆到自己旁边,一起围观显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