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郑野浔作为团队里最小的自然承担了很多繁琐的业务,办登机手续托运换货币都是她来做,分开后就没有一刻钟是闲着的,直到登机前才给韩川发了条微信又赶紧关机了。
韩川回到家就开始忙手头的工作,想马上忙完手头的工作飞去美国看着她,又因为两个人有着时差,每天郑野浔刚忙完中午的工作韩川已经是凌晨了,郑野浔只好在早上韩川的睡前简单的通话一下,一开始两个人每天还一聊聊好几个小时,后来韩川感觉郑野浔就是掐着时间到了时间打电话到了时间挂电话,他知道她每天很累还要早起给他打电话,有一次睡过了还是他打电话叫醒她,她还开玩笑说自己要是小动物可能要叫他妈妈了,因为每天第一眼都是接到他的电话。
对于她的繁忙与疲惫他只想做的就是抓紧去找她,可是有时候就是事与愿违,郑野浔说这是墨菲定律,越想按照事情的发展进行越不会这么发生。
他正在负责一个美术馆的展出工作,可是改了好几次画老师都不满意,老师甚至和他说从他的话上看得出很急躁,山水画最讲究云淡风轻的闲适心情来作画,可是他的每幅画的线条都粗糙不谨慎,所以一直在改,也经常改到凌晨。
两个人像两个平行时空,每天只有在那短短的交流时间交错一下之后在岔开生活各过各的,其实郑野浔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感情生活的,想我了就告诉我,我想你了也会告诉你,没事的时候就各忙各的,可是韩川不这样认为他认为两个人异国恋,安全感是最重要的,就要干什么都要随时和对方汇报,所以聊天记录常常是这样的。
韩川:今晚又要熬夜画画了,你今天白天没有事情也可以找我哦
韩川:啊好困,可是明天还要验稿,你在干什么呀
韩川:不行,我要睡了,晚安……
直到韩川起来才看到她回了一条:我今天也好累啊睡了晚安
他知道她很忙但是也对千里之外的她的生活感到好奇,其实不只是她现在的生活,她以前的生活他也很好奇,但是她总是一副无可奉告你别管我的态度让他很累。
所以累积的负担和压力会在某一天爆发,今天她又没有准时打电话,韩川只好打电话过去,但是她的声音并不是刚睡醒的朦胧声音,听起来似乎清凉很多,不禁有些不满的问:“你今天起来的很早哦”
“嗯,老师今天要去听个讲座我要早起去安排一下”她回答的有理有据丝毫没认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韩川不耐烦的说:“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一头也感觉到了些怒气连忙安抚到:“太累了嘛昨晚回来都两点睡了,早上六点又要起来,想着你可能没这么早睡就想一会儿忙完了在打给你的”
韩川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说:“我知道你辛苦,我这边也快结束了,下周差不多就能去看你了”
“嗯……好”她回答的含糊其辞让韩川本就有些烦躁的心情瞬间爆发:“你听起来好像很不希望我去”
“不是,我这边还在忙,你累了就赶紧睡吧,等你起来再给你打”然后电话里就传来了机械的盲音……听起来冷酷无情就像郑野浔一样,他都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心,自己对她算什么?
他决定还是感觉忙完工作好去找她。
第 18 章
韩川下飞机后明明是在异国他乡,路上的人形形色色,但心里却充满了实感,他想见了面一切的不安与焦虑都会随着一个拥抱解决,他可能是病了,生了一种见不到郑野浔就会生气烦躁的病。
现在是晚上八点,郑野浔一般这个时间没有特殊的事情会回宿舍,韩川在宿舍楼下等着她,这样的事情好像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他想她一定生活的很辛苦很累吧,又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吃也吃不好,还那么忙,现在在她身边,他可以照顾她了。
正如预想的那样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精致的亚裔女孩从远处走来,但仔细看她脸上确实是疲惫的很,韩川心疼坏了,但又怕吓到她,连忙给她打了个电话,
“野野,下课了吗”韩川的语气中难掩着一丝激动,他想象了郑野浔见到他时候的激动样子就心动不已。
“嗯,快到寝室了 ”语气中的疲惫不是装的,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像真的很累。
“想我了吗”韩川忍不住想冲上去抱她了。
“嗯”
“那你抬头”郑野浔下意识的抬头,这个画面也仿佛出现过无数次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现实,她有点懵了。
韩川跑过去把人一下子揽到怀里,郑野浔像个僵尸一动不动,他觉得她呆呆的样子可爱极了,亲了亲她的侧耳,低声说:“吓到了吗”
郑野浔这才缓过神来确定发生了什么,心情很复杂,最近来到这边学习才发现自己与别人的差距是多大,每天要一般说着不熟悉的语言,与成熟的业界学者工作,压力压抑着她本就爱焦虑的心成宿成宿睡不着,本来如海藻般的长发如今一把一把的掉,但是她还要假装开心,昏黄的路灯下看不清她无神的双眼,只依稀见到她嘴角上扬,摸了摸韩川的脸说:“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坐那么久的飞机很辛苦吧”
“还不是你好忙,想给你个惊喜”韩川一脸心疼的拉过郑野浔的手,虽然灯光朦胧但也感觉到她的疲惫。
她笑了笑也没在说什么,说是宿舍其实是专门给他们这些访问学者分配的小公寓,所以韩川来倒也不会怕被其他人看到。
进了家想到韩川可能还没有吃饭,就煎了煎速冻的牛排,韩川想帮忙,郑野浔没让,韩川就屋内屋外的四处看看,他对于所有没有他存在以外的她的生活都感到好奇,她太神秘了,其实生活可能很日常,但就因为在乎所以对她一切的生活都有求知的欲望。
厨房内传来很久没闻到的味道,是郑野浔做菜的味道,或许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样式,但却让他温暖,让他留恋。
“只有速冻的牛排了,明天再去买菜吧”郑野浔有点不好意思,许久不见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多了几分客气。
韩川不喜欢这种疏远拉着郑野浔的手非要她和他坐在一边吃,“很辛苦吧,我国内的事情基本结束了可以陪你一段时间我每天给你做饭吧”
“嗯,好”她其实很怕韩川发现她的焦虑症严重的事情,不是怕他担心,是觉得麻烦,照顾自己很麻烦,看她难受很麻烦,但是好心总不好拒绝,只是她的缺点,不懂得拒绝。
从小养成的敏感性格和察言观色让韩川感觉到郑野浔的状态不对,说不出的疏远,他本想待几天在和她说,但是还是没忍住抱怨一下:“你干嘛对我这么冷淡呢,在国内也是,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她突然一瞬间觉得谈恋爱好烦,只会抱怨为什么不全心全意爱他,为什么对他冷淡,难道她就一定面对恋人时百分之百的好心情吗?遇到问题只会问她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不先想想她为什么不开心?年纪也不小了,成熟点不可以吗?这些事情她想一股脑的说出来,话到嘴边看着韩川略带沮丧的表情还是没说出来,只能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叹了一口气,她什么时候开始心这么软了呢。
韩川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很憋屈,他也知道她很辛苦,可是可以和他分担啊,他想保护她照顾她,不过没有继续逼问,他想自己每天好好照顾她,她应该会开心不少吧。
郑野浔的作息没有太大改变,早出晚归,韩川则每天给她做好一日三餐,等她回家,情绪上有了些改变,也会偶尔和他开开玩笑,韩川看见她的改变很欣慰,感觉自己的努力没有白做。
“晚上有个晚宴,不回来吃了”
韩川看着微信上这行字在发呆,愣了一会儿,回复了一条:“晚上很危险,地址给我,我去接你”
很快地址发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孤独感袭上心头,他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变了,生活中心除了郑野浔就是郑野浔,他每天唯一的期盼就是她回家后短暂的交流,如果她说不回来生活就好像没有了盼头,每一秒都过得格外漫长。
墙上透出一个倒影韩川在狭小的沙发蜷缩着抱着膝盖把头埋进沙发里,他小的时候在妈妈离开后每晚都这样抱着自己入睡,再也没有人拥抱他亲吻他呵护他全心全意的给他爱,直到她的出现,可是渐渐的她却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