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不涨,升几个楼层有啥用。”
飙哥从兜里掏出两袋小样:“喏,拿着。”
“飙哥,不会影响你吧。商业机密啥的。”
“啥机密呀,在领导眼里是个机密,在咱们眼里不就是粉末嘛。再说,给你了你就能自己生产?给你了你就能自己卖?咱们能干啥,配方不掌握,什么技术方面啥的,咱也不懂,就是摁个开关,上料下料嘛。”
“那我在多问一句,不方便就别说了。”
“小年轻的磨磨唧唧,啥事儿?说!”
“原材料是哪个公司的,为难就真的不用说。”
“原料桶不就在车间里摆着嘛,谁去都能看见。我想想啊,有金山、柯美、达思、动源,还有个挺拗口的叫力啥?”
“力波利。”
“对,国内不就那么几家嘛。”
“谢了,帮我大忙了。”
“领导给你派任务了?”
“不是,讨好个姑娘,这下有门了。”
“哈哈……能成一定请我喝酒啊。”
“那必须的。”
酒喝的很愉快,回到宿舍,我兴奋的睡不着,就想着帮翠翠琢磨下一步的计划,然后带着微笑入睡了。
8
早上来到办公室,发现大家都很安静的干着各自的事,电话也没有响过。应该没什么事儿,我上了楼顶。我给翠翠短信发了两个字“楼顶”。不一会儿,翠翠上来了。
“样品搞到了。”说着,我把递给她。
“太感谢你了。”翠翠激动的说。
“别急,后边还有很多事要做,我的想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嗯,你说吧。”翠翠一脸信任的表情。
“今天周五了,你们下午要开例会,会上你先给他们出个主意,和比盛要一下绿益的产品参数和电镜图,比盛合作这么多年,公司关系或者私交好的人总会有的,实在不行包个红包,也是能搞到的。”
“啊?那这个样品你不是白要了么?”
“这里边的费用,邬总心里就有个谱了,然后打报告请款,这里面有些事情必须现金解决,怎么也要周一才能拿到现金。你周日一早来趟公司,把样品交给检测室值班的,跟他说这个很着急,下午必须要报告。然后你复印几份,周一上班第一时间交给丁博士和李工,和他们说是绿益的样品,让他们快些看,邬总可能一会要开会讨论这个问题。”
“不先给邬总吗?”
“先给邬总,邬总也会让你交给他俩,她又看不懂。给完了,再去找邬总,邬总就省了这些事,应该会直接召集他俩还有检测室和工程部的人开会。你不是想搞技术吗?这时候你就有机会全程跟进产品的研发了。”
“嗯。”
“还有个事情,等他们讨论到配方的问题,你就说,你跟一些原材料厂家联系了一下,打听到金山、柯美、达思、动源和力波利的客户中有绿益,还有一些厂家不愿意透露。”
“这下范围小了一些,研发进度应该能缩短不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翠翠忽闪的大眼睛透漏出激动的神情。
“快去准备吧。”我俩离开了楼顶。
周一下午,翠翠突然给打了个电话,她现在应该忙的脚朝天才对,“顺利吗?”我问。
“是像你说的那样,不过……邬总让你去她办公室。”
“我靠,不会吧。你不说她俩事儿撞一起,心情极度糟糕吗?”
“她问我小样哪儿来的,我说你搞到的。”
“原料厂你怎么说的?”
“按你说的,我向厂家打听的。”
“小样的事儿,还和谁说了?”
“没有,就邬总知道。”
“不能和其他人说了,我怕对飙哥不好。”
“知道了。”
“青山。”邬总慢条斯理的说,“小样怎么来的?”
“车间以前有个人叫杨清飙,现在在绿益的车间工作。我让他帮忙提供的。”
邬总思索一阵,点点头,“行了,你去吧。”
我迫不及待的开门要走,突然想起件事,扭回头说“邬总,小样的事儿别让其他人知道了吧,我怕对杨清飙有影响。”
“我心里有数。”
我转过身拉开门要走,“你等等。”邬总突然喊住了我又说,“过来。”我小心翼翼的站到桌前。“你……”邬总慢慢站起身,又慢慢的从桌后绕了出来,高跟鞋缓慢的敲击着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我的身体跟随着邬总的移动也转动着角度,心又揪了起来,暗想这是什么节奏啊。她伸出右手拍了拍我的左肩,“你……”又一个长音,“想不想……哎呦!”她刚收回拍我的手,整个人却突然向我摔过来,我本能的伸手一扶,人是扶住了,她的头还是重重的撞在我的脸颊。顿时,疼痛湿润了我的眼睛。我赶紧把她扶到沙发上,环顾一看,原来,她的鞋跟踩到地插的斜面上,寸劲一下就折断了鞋跟,脚也跟着扭到了。
“咝——”她吸了口凉气,一只手捂着脚踝,另一只手指着桌上的包,“车钥匙在包里,你去车上给我取双鞋,后备箱有一双运动鞋。”
我赶紧推开门,一路小跑奔向停车场,路上还揉了揉被撞的面颊,还顺便回味了一下邬总柔软芬芳的身体。
我把鞋放到邬总脚下,邬总说:“谢谢。有驾照吗?会开车吗?”
“有,自动挡的可以,手动的开不了。”
“你,送我去趟医院。”
我慌忙拿起她的包,搀扶着她一瘸一拐的走向停车场,走出办公楼的路上,人们看到纷纷上来表示关切。还是当领导好。
我一路飞快的开到昌平区医院,让她先在车里等着,自己跑到医院服务处借了个轮椅,推着她挂号、就诊。医生准备检查了,让把袜子脱下来,邬总却脸一红,跟医生说调整一下再过来。自己转着轮椅出去了,我只能拎着包在后边跟着,直到她进了卫生间。难不成她有脚臭?再次回到医生那儿检查的时候,脱下鞋来也没闻到什么异味。到了拍片子的地方,她刚做出起身的动作,我就立刻扶着她的胳膊,她的屁股靠在台子上,我又弯腰捧起她的腿放到台子上,甚至帮她脱了鞋。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她自己能行,哪里想的到我只是想再次体会一下她柔软芬芳身体。我居然对一个40岁的女人有了猥琐的想法。
我退出检查室再次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自己穿好了鞋,我却发现轮椅上多了一团黄色的衣物。纳闷之下,又仔细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原来她的打底裤是连着袜子的,怪不得急匆匆的去了卫生间。一向严肃的邬总发现我在观察她的打底裤,居然又不好意思了,喊我快把轮椅推过去。我觉得我的脸也烧了。
尴尬的等了一个小时,取到片子,医生说没有大问题,就敷了药包扎完毕。一切都妥了,我推着轮椅走到医院门口,说:“邬总,外边天冷,要不要穿上?”她的语气突然变了,用命令的口吻说:“不用了,有车。我不回公司了,你直接送我回家。”邬总又变回那个严厉的邬总了。
“青山,你以前从没表现过自己。”路上,邬总说。
“之前刚到这个部门,还不熟悉,要多学习。”我正色回答着,心里却想着你就让我整理文件票据,做报表,也没让我干别的呀。
“年轻人要有目标,要有自信,要敢于展示自己。你要还像以前一样是没前途的。”
“是的,邬总。”
“之前话没说完,我是想问你,想不想再回到销售部锻炼一下。”
“我在口才和沟通方面比较弱,销售和谈判技巧就更别说了。”我诚实的回答。
“知道弱就要锻炼,难道你想一直弱下去吗?”
我没有说话,是下边不会说了。
“如果你有意向,我去和王总说。”
“我能力一般,干销售这块儿怕拖了公司的后腿。”说完我就后悔了,人家有意招揽,我这么说不是摆明了拒绝吗,会不会又得罪她,赶忙说“简单的活我都可以学,活多加班我也没问题,岗位调动我都服从公司的安排。”
“刚跟你说完要有目标,要自信,你还是以前那个样。”然后就强行给我灌输她的人生观、价值观,我不敢答话,心想,在你手下干活要经常挨骂,王总很少骂人呀。
我听着她的指挥,把她送回家,还顺路接上她放学的女儿。她礼貌的邀请我上去坐坐,我也礼貌的回绝了。最后告诉我,她会向人事部建议给我涨一级工资,不是因为送她去医院,是因为绿益小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