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安好，是晴天(13)

“哦，我看一下。”詹妮弗拿过文件翻阅着。今天是9月8号，她都忘记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十年前她出车祸的那天，好像也是9月8号。人生就是这么巧合，对于他来讲应该是最快乐的日在，可对于她……可能是最想忘记的日子。詹妮弗轻轻的叹了口气，调整好状态，进入一天紧张的工作。

下午五点以后何一凡急匆匆出了公司，确实没有再回来。五点半，大家陆陆续续下班。詹妮弗正准备回家，收拾桌面上的东西时，却被陈特助告知要开紧急会议。詹妮弗苦笑了一下，心想:没这么倒霉吧,居然让她碰上了。

詹妮弗走出设计部，看到所有部门的总监都站在公司大厅内，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个个愁苦着脸色，寻思着老大今天恐怕又要找事了。

珍妮弗走向他们行列，郭睿，张涛、黄子兴以及王姐等人看到她，都一致苦苦的笑了笑。没等多长时间，安德烈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说了句紧急会议，便头也不回的朝会议室走去。大家陆续进入会议室，发现偌大的会议室，只有安总一人坐着。而何总并不在会议室。

大家左顾右看发现安德烈脸色不太好看，于是没有再说话。会议室在短短几分钟内归于平静。

安德烈开口说道：“我们在德国收购的新公司，出现了问题。第一、有其它行业插手介入此项目，第二、目前该国政府出于保护本国利益，已经排斥外资投入。这对我们来讲非常不利。我需要大家尽快协助我开展对应工作。法务部尽快想办法找出应对措施，做好最坏的准备。我们已经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财力，万幸的是我们已经拿到了相关合同，手续也办的差不多了。即便被介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按照正常操作，我们是受法律保护的。但如果出现最差的情况，只能用法律手段处理。另外信息部想办法再次确认德国那边最新状态。风控部门总监欧阳华，暂时担任我的职位。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和何总亲自去一趟德国。有什么事情视频联系。今天辛苦大家了，可能需要大家加班请大家谅解。”安德列刚安顿完其它事宜，信息部总监说道：“德国政府那边有最新动态，我们收购的这家公司在法律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受到了其它不法分子的牵连。但是德国政府通知我们在24小时之内和德国政府对接，否则视为自动放弃，我们在德国所有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安德烈想了想说道：“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马上联系上何总。”安德烈看向坐在座位上的陈特助

陈特助摇摇头说道：“你知道的，今天我联系不上他。他的两部手机都已经关机了。”

“信息部利用一切手段，在不影响外界风评的情况下。想办法联系何总。”安德烈补充道

半个小时之后，信息部想尽一切办法还是没有联系到何一凡，办公室已经忙成一锅粥。各个部门的总监焦头烂额。一个小时之后，所有部门负责人再次聚集在安德列办公室。大家都急切的想找到何一凡，有人提议可以给贺娇娇打电话，今天是何总生日，两个人应该会在一起。这是詹妮弗第二次在别人口中听到贺娇娇的名字。安德烈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说道：“大家都先各自去忙吧，联系何总我来负责。”

安德列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大家陆续出了执行官办公室。詹妮弗最后一个离开，正准备帮安德烈关门的时候，突然再次走了进来。她站在安德列的身后，想了想说道：“大家的意见，你可以采纳一下。今天是何总的生日，或许他真的和女朋友在一起。”

詹妮弗等了两分钟，安德烈转过身来，沮丧的看着詹妮弗。声音低沉的说道：“每年的这一天，他的心情总是很差，尤其是下班后。大家都以为他和女朋友去过生日。其实我知道他没有，前几年两个人还会在中午吃顿饭，这几年基本上都是简单的在手机里问候一声。每年的时候，他总是独自一人消失一段时间。有时候是三天，有时候是五天。他的表现像是思念着某个人，可他从来没有和我提过……他向来对这件事闭口不谈。说实话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德国那边的事刻不容缓，我甚至希望有一个人能告诉我他在哪里。”詹妮弗听了之后，为安德烈倒了杯水，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詹妮弗发呆了足足15分钟。之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快速收拾起桌上的东西，将设计部的相关事宜安顿好后，提起包走出了和卓大楼。开车前，她给安德列发了一条信息：“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出去找找。”詹妮弗根据记忆，朝她记着的那个方向飞车而去。

何一凡在下午下班前，突然接到贺娇娇的电话。贺娇娇在电话里说自己肚子疼的厉害，于是何一凡在下班后开车去了她的公寓。开门的瞬间，何一凡突然愣住了。满眼的装饰品,墙上写着Happy birthday和生日快乐，桌子上摆着红色的蜡烛和鲜艳欲滴的玫瑰。高脚杯里放着暗红色的红酒，颜色非常好看。中间摆着卡其色的蛋糕。何一凡慢慢走进屋里，贺娇娇娇滴滴的说着happy birthday,伸手放了一个彩带。之后便拉着何一凡，向餐桌走去。何一凡挣脱了她的手，看着桌子上满眼的烛光晚餐，微微闭上了眼睛。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这是他发怒之前的状态，贺娇娇突然有些害怕。几分钟之后，何一凡缓缓的睁开眼睛，情绪已经缓和了很多。

“娇娇，你这是做什么？你应该知道的，每年9月8号对于我的意义。我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在开车的路上就联系好了附近的医院。但是如果仅仅是为了给我庆祝生日，那么我先离开了。”何一凡转头就走。

贺娇娇往前跑了两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何一凡。缓慢的说道：“已经十年了一凡，即便当时再痛苦再难受或者再愧疚，都已经过去了。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当年是她救了你。但即便有再大的愧疚，你用十年的时间来怀念她，已经偿还了。一凡，你的路还有很长，还有美好的生活等着我们，你不能让自已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何一凡将贺娇娇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对她说：“不是愧疚。你知道的，我对她的感情从来就不是愧疚。我对她……”

“那我呢我在你的心里算什么？这十年我的等待又是什么？”贺娇娇插嘴道

何一凡看着贺娇娇叹了口气说道：“自我们重逢以后，我就和你说过同样的话。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娇娇。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好朋友。”

“好！你说我们是朋友，那为什么在媒体面前我说自己是你的女朋友，你从来没有否认？”

何一凡想了想：“如果这是你在主持界想立足的唯一途径，那么我帮你。但是娇娇，我不可能给你更多。所以放过你自己。”

何一凡转头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再次停了下来。他把手放在门把上，继续说道：“如果需要一个让你放弃我的理由，我可以给你。你问我为什么会毫无底线的帮助你。其实很简单。你在我的记忆中，不光代表了你和我的过去，也代表了我和她的回忆。看到你的同时，我总会想到她。如果那年你没有离开我，可能我就不会注意到她。娇娇，我们分手后我虽然难过，却从来没有恨过你。但是她离开后，我曾经恨透了她。恨她让我独自留在这个世界上，恨老天给你们的时间太少。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忘了我。”

“你忘了吗？在她离开之前，你们就分手了，她不爱你！”贺娇娇崩溃的嘶吼道

“事到如今，无所谓了。我爱她就够了。”何一凡毫无留恋的走了出去。

贺娇娇满脸泪痕瘫坐在地上，她实在想不通，她和何一凡十几年的相处，居然抵不过他和向小静的两年。

第 19 章

詹妮弗开着车飞驰在熟悉的道路上，连夜回到了他们小时候生活过的城市。好在两个城市之间相隔不远，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她有预感何一凡应该去了当年发生车祸的现场。她记得以前这条街的中间有一条小巷，穿过小巷就是事发当年的那条大街。詹妮弗将车停在旁边，步行穿过小巷，果然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的何一凡。他的左手边躺着五六个空罐子，右手边还放着五六个没有打开的啤酒罐。何一凡似乎感觉到了她，喝酒的动作停了一下，之后继续自顾自的喝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何一凡终于开口了：“你怎么找到这里了？今天应该很早就下班了，没有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