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打,不管怎么样,我们今天肯定是要进去的。” 李队叉腰喊道。
好一番沟通争吵之后,李队终于带着几个人进了会所。
会所出来讲话的姓吕,看起来像个弱女子,可李队一看就知道不简单。
吕经理将人安排了一个大包间,客客气气地上了茶。
“不知道各位今天来有什么事呢?照顾不周请多担待。”
李队和同事互看了一眼,“今天中午来你们这吃饭的两个人,纪萱羽和林烟,她们吃饭包间的监控录像。”
吕经理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立马笑着倒茶,“李队长倒是为难我们了,我们这里是很注重客人隐私的,包间里绝对不允许出现摄像头的。”
“哼!” 李队用力敲了一下桌子,“那有没有一个叫林航盛的人在这里?”
他两只眼睛好像秃鹰死死地盯着吕经理。
吕经理轻笑一声,“林先生已经离开了。” 她笑得坦然到让李队怀疑起了自己。
“今天中午救护车是怎么回事?” 他搓了搓眉毛问道。
“我们一个员工下午突然哮喘发作,就被……”
“撒谎!”
吕经理还没说完,就被李队狠狠打断,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惊得茶杯盖咣当一跳。
她脸色有些讶异,莫非他们已经知道了……
李队看着吕经理的表情,心下了然三分,果然有猫腻。那救护车带走的定是林烟,好在江铭和祝盛年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李队也不想再和这个吕经理耍虚招了,站起身来指着她,“我警告你,和警察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林航盛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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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拿下口罩,看到了守在门外的两个人。
刚刚送病人来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他叹了口气,朝两人说道,“很抱歉,没能保住病人的右侧高丸。”
江铭阴沉的脸色瞬间凝重,他走到医生面前低吼道,“你说什么?”
祝盛年心里默念祖宗啊,赶紧把他往后拉拉,他也疑惑的不行,这医生在说啥!!!
“医生你说啥!?”
“我说没保住,” 医生有些不悦地看着这两人,两手疲惫地插大衣口袋里,“送来的时候已经碎了,我们能做的只有帮他处理伤口和缝合了,大概要住院一个月,你们谁来跟我办一下住院手续?”
江铭目光沉沉地看着地板,眸色暗沉不知在思索什么,半晌才发声,“医生,我要先看看他。”
祝盛年似乎警觉到了什么,眼神紧紧盯着江铭。
话音刚落,两个小护士推着病床走了出来,“谁是病人家属啊?”
江铭抬眼望去。
一张熟悉而又苍白的脸慢慢映入他的眼帘。
林航盛缓缓睁开眼,然后开始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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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队看着吕经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一条踢翻了凳子站了起来。
“那就不要怪我们自己找人了。”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几个弟兄,“搜。”
“站住!” 吕经理伸出手拦在门口,面红急赤,“你们没有搜查证不能随便搜人!”
李队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心里又确定了几分,他低下头冷笑一声,然后抬眼狠狠说道,“吕经理,你跟我来这套,还嫩了点!”
“你什么意思!”
“搜查证可以后补的,你不知道?”
“你!你们不能这样!”
“搜!” 他大手一挥。
吕经理彻底眼急了,冲上去不让李队走,被李队一个胳膊甩开了老远。
一行人迅速散到了会所的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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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一股发霉的味道若隐若现。
她动了动头,立马痛到五官扭曲在一起。
黑暗的角落里,其余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她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林烟将手抬起,摸了摸后脑勺,头发上糊满了一层黏腻的液体,放到鼻子下面,正是那股血腥味。
她后脑勺痛得厉害,整个人晕乎乎的。
唯一记得的是,她狠狠踢到了林航盛的下面,然后他惨叫着把自己推向了地面。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重重地磕到了一个坚硬的突出,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林烟伸手摸了摸身边的环境,她被扔在了一个逼仄的小房间里。
后背抵着些崎岖不平的物件,双腿蜷缩着能摸到对面的墙。
旁边还有一些竖着的杆子,往下摸去,是湿湿的布。
这里应该是存放拖把水桶的杂物间。
也就是说,她可能还在会所里。
林烟扶着墙壁慢慢地站起来,两条腿已然全麻,她哆嗦地扶着墙站了好一会才缓和过来。
她必须要逃出去,但是她不敢就这样轻易呼救。
按照林航盛说的,这是他的会所,这里的服务员一定也都是她的人。
贸然这样呼救的话,只会暴露自己醒来的事实。
而林航盛现在并不在自己身边,林烟回想自己那一脚的力度,只能祈祷他现在在医院,才没空折磨自己。
她顺着墙壁摸到了门把手,轻轻转了几下,果然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林烟顾不上痛,也顾不上恐惧,只能在黑暗里四处摸索,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工具。
无人清理的死角一阵阵散发出恶臭,她不知道哪里脏也不知道哪里是死角,只能摸着墙壁一寸一寸寻着工具。
可惜一圈圈下来,除了七八个拖把,和几个塑料圆筒,一无所获。
头上的伤口又一次被不小心撕裂,一股热流慢慢流进了后脊,然后浸润在衬衫里。
林烟想摸下伤口,手却颤抖着下不去,两只眼睛在黑暗中润湿了。
她本来就看不见,现在更看不见了。
林烟咬着嘴唇靠在墙边休息,忽然听见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她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等着这一波人离开。
等不了了,她必须立马想办法出去。
再等的话,看到的可能就是林航盛了。
林烟蹲下身子,摸上了那些塑料桶。
她按着软硬找了个最软的,然后用身子压着塑料桶,缓缓地,全身覆盖上去地,等待一声断裂。
“咔。”
塑料桶被压坏了一个边角。
尖锐的三角断面插在林烟右手的手臂上,却也因此没有发出一点大动静。
她随意地将血迹擦在衣服上,然后摸着尖角插进了门锁里,小心转动着。
塑料尖锐,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的指尖划伤,后脑的疼痛感越发强烈,她时不时需要停下缓和眩晕感,才能继续开锁。
逼仄的清洁间里气温燥热,味道发酵,恶臭难闻。
林烟已经分不清,眼前的黑是光线不足还是大脑缺氧,嗅觉彻底停摆,汗珠与泪滴混杂流下脸颊。
只剩手上的动作,机械重复。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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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队!那边包间搜过了没有!” 小警察气喘吁吁跑来,报告道。
李队甩了甩头上的汗,“他娘的把人藏哪里去了,林航盛那么大个人还能消失了?!”
吕经理一直站在走廊里警惕地看着他们四处搜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可是她无能为力。
因为那个给她下直接命令的,现在正躺在急救室里抢救。
她不怕他们找林航盛,因为林航盛根本不在这里。
但是林烟在。
并且她还非常愚蠢地直接林烟塞进了清洁间。
而那些警察正一遍又一遍地从不起眼的清洁间门口跑来跑去。
李队站在墙边,一遍又一遍地核对着墙上的消防地图,上面标注了会所里的每一间房间。
“妈的,不都查过一遍了,怎么还没人呢?”
他一边用力摸着胡茬,一边盯着吕经理。
吕经理的眼神立马垂下,不再对视。
“要不先留几个兄弟在这守着,把这经理带回去问问?” 小警察拉着后背汗湿的警服说道。
李队磨了磨牙,有些不服气,可搜了这么大半天,一无所获。
“走,你跟着!” 他拉着吕经理正要抬脚往门外走去。
“砰!” 一声闷响从他的身边响起。
吕经理惊恐地望着清洁间,两个肩膀高高地耸起像只受惊的兔子。
李队立刻察觉出不对劲转头盯着着发出声音的方向,他居然没想到猫腻出在这个小小的清洁间!
这个他在旁边站了这么久却毫无察觉的清洁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