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深深(22)
“笨蛋,终于找到你了。”
季晓深穿着休闲西装捧着一束花走到她跟前,冬雪摸着他的脸。她说:“燕子……遇到了不好的事。”
季晓深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他说:“季冬雪,我们结婚吧。”
“啊?”
季晓深吻了她,他深情的说:“我想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到我身边来吧。虽然现在还不能把户口本拿出来,不过满天神佛都在眼前,我……季晓深发誓,贫穷富贵,我愿意永远与季冬雪在一起,生死不弃。”
季冬雪心动不已,她扑倒季晓深怀里,回应他的深情:“生死不弃。”
巨变
季冬雪和季晓深在车站准备回程,此时一个身影向他们逼近。
季冬雪回头一看,原来是吴春燕的妈妈,这个中年女人穿着陈旧的西装外套,她抬起头来对季冬雪说:“要怎么样,才能帮我女儿找回公道。”
季冬雪傻了眼:“阿姨,你说什么?”
吴妈妈眼里含着泪水,她说:“那个男人害死我女儿,可他仍然逍遥法外。我要为我的孩子讨个公道。”
季冬雪与季晓深相视一笑,她说:“我请了年假,我在这陪阿姨做点事。你回去等我吧。”
季冬雪站在远处看着她的爱人上车,从近到远,他们都在相望,怕漏掉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季冬雪从衣服里拿出一根项链来,那是从前她生日的时候季晓深送的。在她看来,这便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季晓深睡了一路,他刚下车便收到了公司发来的邮件。他在一家大型投资公司工作,日常工作十分繁忙,季晓深出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他用手机编写文字回复邮件,他的司机说在东门路边接上他。
忽然,一阵轰鸣声,他整个人被车撞了出去。那车来势汹汹,简直是故意杀人!
季晓深飞落在地,他的手机摔碎了。那车没有停下,直接开走了。
童冬冬正在睡觉,她被外面的吵杂声弄醒。她打开房门看到季节华和季梦来正在穿鞋,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季梦来急得不行:“我大哥被人撞了,送医院了,好像特别严重。”
童冬冬心一紧,她等二人走后便跑到客厅给季冬雪打电话。她一连拨了好几通电话,她并不知道。此时季冬雪正和吴妈妈坐在去往浙江的飞机上。
童冬冬没有手机,她着急死了。眼下她再聪明也只能乖乖在季家待着。
白悠然在医院跑上跑下,季耀和雪梨也早早到了。季华仔细问询了情况,雪梨说:那个地方是监控盲点,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估计是哪个喝醉了的吧。”
季梦来看着这一切,他心里发慌,他开始犹豫要不要和童冬冬说自己的秘密。
季晓深生死未卜,关博也是水深火热。段娟对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表面上什么都不说,背地里用冷漠表达一切。这晚,关博的手机又响了,他起身穿衣马上就要走。
段娟从床上爬起来,她拉住关博的手:“求求你,别走。”
关博放开她:“娟儿,我必须得去。”
段娟哭了出来:“你不懂,如果这一次你走了,我的心就彻底凉透了。这才是你的家,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他们不是你的家庭啊。”
关博快急死了,他说:“段娟,我发誓,我和李园园相敬如宾,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段娟摇摇头:“现在没有,你敢说以后不会有吗!你是我的老公,是我段娟合法的丈夫。至少今晚留下来,好吗。”
关博的手机再次响起,他放下电话,放佛整个人都被抽走了灵魂,良久他抬起头来对段娟说:“小宝走了。”
他扔下段娟,一路开车飞速赶到医院。
那条长长的走廊里,李园园站在那,像是无主的孤雁。她转身看着关博,眼神里清冷得没有一丝人间烟火。
关博带着李园园到酒店洗了澡,她浑身冷得很。她的父母也在医院,帮她处理孩子的后事。
关博整晚搂着李园园,她的眼睛逐渐有了颜色,她说:“我那时候不知道自己怀孕,我坐飞机,喝酒,熬夜。他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就不好,我以为……我能当好妈妈,可原来不是。”
关博像哄孩子那样拍她的背,李园园逐渐把悲伤发泄出来,她缩成一团,她说:“长大,就是你会知道……很多不好的事,不会一觉醒来就不见了。关博,谢谢你,让小宝知道有爸爸什么感觉。”
关博一个字都不曾说过,那晚他们相拥而眠,这份感情太过复杂,不是友情,不是暧昧,是不是爱情,无人知晓。
小宝死后,李园园拉黑了关博的电话,只说往后别再见了。在关博看来,李园园太过自私,也太过决绝。她总是不给别人思考的机会,自己先离开。从前是那样,现在也是那样。每一次他要说话前,李园园就会判断他的情绪,然后用最决绝的方式保护她自己。如果不是这样,也许当年关博是会和她结婚的。
那年李园园沉醉在季冬雪的事中,关博只是和她有几次争吵,后来关博训练多起来,两人联系逐步减少。李园园问他是不是要分手,他不知道这么回复,再后来,李园园就去美国了。
人生没有也许,但凡改变一点点,很多悲伤的故事就会在难过之前结束了。
碎片人间
张天宇正在建筑公司的办公室里侃大山,前台说有两个女人来找他。他走到门口一看,发现是他老婆还带了个小妹。
吴妈妈指着他,她一个弱女子也不知用了怎样的力气控诉道:“你……你这畜生,还我女儿的清白!”
张天宇豪不心虚,他说:“疯婆子说什么呢,这儿是公司,不是你那破房子!”
吴妈妈咬牙切齿的说:“你!侮辱了我的女儿!如果你现在不去自首,我!我!”
这一场争论结果不是很如意,两个人找了个小旅馆住下。季冬雪没带充电器,手机很快就没电了。她想着三天内她就回去了,公司那边也交代好了应该没什么事。
这三天里,季冬雪帮吴妈妈联系了律师咨询这方面的事情。但律师的意见是:“你们没有保存好证据,要走法律途径比较难。要看你们的意愿了,我这儿有一个媒体朋友。法律和道德是互补的,又是不同的。要看你们的诉求到底是怎么样的了,如果通过媒体的压力,他最终认罪自首,也算是功德圆满。”
见完律师后,吴妈妈在律所门口蹲坐了许久,季冬雪多少能明白她的顾虑。季冬雪说:“阿姨,我知道一旦找了媒体,整件事就会变得十分透明。”
吴妈妈说:“燕子会怪我么?怪我这个妈妈一点用都没有,十几年前我妥协了,十几年后,我还是要妥协。你看这个世界多漂亮,有这么多美好的景色,可是……却是杀人放火金腰带,如果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就能有现在的勇气,一切就会不一样了。冬雪啊,谢谢你。”
季冬雪看着她矮小的背影,她内心被这沉重的无奈所慑,她在想,这件事若是旁人看了一定会指责这个母亲的无能。可人间沉重,又哪是几句对错能说明白。
季冬雪回到上海,她回到家的时候终于把手机打开了。只见一个个未接电话跳了出来,都是同一个号码给她打的。她便又打了回去,电话那头是冬冬的声音。
“姐姐,我总算联系上你了。晓深哥哥出事了,他被人撞了,在医院昏迷了好几天。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季冬雪慌忙赶去医院,她在医院转了好几圈,还好让她遇见了梦来。
梦来下楼买可乐撞见了冬雪,他低着头说:“姐姐,哥哥醒了。医生说他头部受伤,他现在想不了事情。”
季冬雪傻了眼,她随着梦来到了三楼,她不敢上前,远远看着白悠然扶着季晓深。头上缠了纱布,看起来情绪十分不稳定。季冬雪想现在也不是时候,等他出院自己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