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主的娇气小妻(5)
乌恩奇将老婆婆递过来的黑色饴糖扔进嘴里品了品,嗯,苦甜苦甜的。
“味道还不错!”乌恩奇砸吧砸吧嘴,对老婆婆说道:“来,全给我了,敲碎些。”
老婆婆一听,眼睛瞪圆了。
“可是大王子,这、这饴糖又黑又苦……”
乌恩奇爽快地说道:“没事,我就爱吃苦的,婆婆给我敲碎点儿啊。”
老婆婆当然知道,这是大王子体恤她呢,可她只有把这些饴糖卖出去了,才有钱称二斤羊肉回家让小孙子解解馋……
当下,老婆婆抹了把眼泪一边敲饴糖,一边向乌恩奇道:“大王子,今天人市开张呢。您不去挑个可心的侍女暖床?大阏氏操心您的婚事这么多年了,您啊……就是不让大阏氏省心。”
“人市上的女人能看?一个比一个丑!没有最丑,只有更丑!”乌恩奇不高兴地说道:“要是以后我当了金帐大汗,我绝不允许人市的存在!要不然,胡人掳掠雍阳国女子,雍阳国人又对我们胡人恨之入骨……对我们,对雍阳国都没好处。]
“好好好,大王子说什么都好!”说话之间,老婆婆已经把一大团饴糖尽数敲碎,用油纸包好,装在了一个小竹篓里,递给了乌恩奇,“大王子拿着,这小竹篓就送给您了。”
乌恩奇摸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老婆婆,接过竹篓装着的沉甸甸的饴糖,转身离开。
而老婆婆则瞪着那一两银子,着急地叫嚷了起来,“大王子、大王子!我那饴糖只值三百钱,哎,我、我找不开啊!”
乌恩奇背着老婆婆摆摆手,然后又竹篓里摸出了一块苦饴糖,塞进了嘴里,慢慢悠悠地逛了起来。
谢月清和其他的小娘子们都被绳子线缚着双手,还被人贩子给赶上了高台。
所有被掳来的雍阳国女人们,因为坐着马上在路上颠簸了好些天,个个都是脏兮兮的,而且一个个都在哭……这种屈辱的感觉真让人觉得不好受。
而谢月清从知道自己被掳那一刻开始,便抱着必死之心……只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还在生病的爹爹,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的病好点没有。
其实在这一路上,她都在寻找机会逃跑,可却找不到丝毫的机会。那么,她只有以死保清白了。至于爹……只有下辈子再做他的女儿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人来,就是那个想出八十两银子买她雄鹰绣品的那个身材特别高大的胡人。
都怪他,要不是被他给吓破了胆,说不定她就早已经把雄鹰绣品给卖了出去,这样她就有钱给爹爹去药铺抓药了……哪有后面这么多的事。
她好恨啊!她若是死了做了鬼一定先去吓吓他出气。
可惜不知道他是谁,住哪儿,做了鬼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
谢月清无意间抬头四处张望,一张熟悉的脸忽然闯进她的视线。她不敢置信地用力眨了眨眼睛,然后伸长了脖子疑惑地往台下看过去。
啊!真的是他啊!这样也能遇到?好气哦,她不能先打这个家伙一顿出出气再死?还真是让人不甘心。
谢月清越想越愤怒,越想越气,不过,看着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她就更生气。不行,她咽不下这口气,反正她早不想活,死前能出出气也不错,她要下去打他出气!
于是,谢月清假装被其他人挤,慢慢往梯子那边靠造去。
人贩子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便敲着锣鼓大声道:“来来来,把第一位阳雍国的美貌小娘子带出来给爷们瞧瞧。”
女子们一听,便都吓得尖叫,拚命挤在一处,眼神惶恐害怕,像被捕的小兽,瑟缩着哭泣着。
谢月清被挤了出去,一只脚踩到了第一层台阶,她得用力抱着栏杆才不至于被挤到屋下。
人贩子抓住一名少女推搡到高台边缘,撩起她的头发,将萎黄的小尖脸露了出来,大声说道:“这个小娘子才十多岁,鲜嫩得很,只要一两银子。谁要?手慢无。”
那名少女吓得尖叫,她想逃,然而却被人贩子扯住了头发,根本逃不掉。
其他的女子们就更慌了,她们拚命地往后退,谢月清被挤得顺势又往后走了几步,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台阶。
这时,有人大叫,“我要了、我要了!”
人市的第一单买卖开张,使现场的气氛达到了最高点。
与此同时,下了台阶的谢月清,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看起来对这人市丝毫不感兴趣的高大男人的身上。
乌恩奇极厌恶人市,他不想再看,更不喜欢看这种专门欺负弱小女人的活动,于是打算离开,往别处去瞧瞧。
而站在高台之下的谢月清见他要走,急了。她还没在临死之前好好教训一下他呢!
乌恩奇刚走了两步,就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他?他好奇地回过头,只见在一群惊恐瑟缩的雍阳国女子里,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看起来特别淡定,她既不躲,也不哭,更没有惊慌失措,她只是……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她的脸有些脏有些憔悴,但是还是能看出她本来的面貌,弯弯柳叶眉,灼灼桃花眼,气质出众,好熟悉的一张脸,她是……
乌恩奇忽然想起来了,此人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雄鹰绣品的主人吗?
他想起那幅精美的雄鹰捕食绣品,那是他好不容易看上的东西,然而却没弄到手,回来后还一直觉得可惜。他曾经派人回去北陡镇打听过,却再也没有找到那名女子,她好像消失似的,他的人翻遍了北陡镇都没发现她的踪迹。
原来她被掳了,怪不得他的人都找不到她呢。
第五章
汉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回倒好,她自己送上门来了。乌恩奇心里高兴,打算上去问问她雄鹰绣品还在不在。
等等……她现在是奴隶,她看见他这么激动,是想让他买下她吗?
想想当初,他只想买她的东西,她却那么对他。嫌弃、仇视,甚至还想让汉人兵抓住他。哼!那时候的她有想过会有今日吗?
虽说他不应该跟一个弱女子计较,可是他还记得她对他的那种打从骨子里的厌憎,如今她终于肯低头了?
现在距离火神节还有段时间,要是把这个雍阳国女子买下来,到时候他就有新衣服穿了啊!而且还可以好好教训一下她,让她知道,胡人之中也有英雄好汉的。
但转念一想,那幅雄鹰绣品虽好,可他也是个骄傲的人,既然当初她嫌弃他,那就应该一直嫌弃到底,现在落魄了又来找他救她,这样的人,他看不上。
至于那件很好看的雄鹰绣品……罢了、罢了,以后他总能找到更好的来替代。
这么一想,乌恩奇转身就走。
“别跑!”
谢月清见他心虚要逃跑,什么都顾不得了,趁人不注意,从台阶上跑下来,直奔乌恩奇。
集市上俱是身材高壮的胡人,而在这里出现的雍阳国女人,多数都是奴隶。没有人会去防备柔弱的雍阳国女子,因为胡族男人只需要动一下小指尾,就能把柔弱的雍阳国女子制住。
所以,当谢月清直接从人市那儿跑向了乌恩奇,并且还拦住了乌恩奇的去路时……不仅仅是乌恩奇感到吃惊,所有注意到这一幕的胡人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乌恩奇盯着谢月清看了一会儿。
嗯,这个雍阳国女子……挺漂亮嘛,呃……而且越看越好看。算了,被掳到这儿来也不是她的错,要不……他就出手救下她。这样救下来就能拥有雄鹰绣品了,哪怕是她没带着那件雄鹰绣品来,应该也能现赶着绣上一新的一件。
那,看在哪件雄鹰绣品的份上,救吧。
乌恩奇于是挺了挺胸,等着她跑过来跪下抱着他的大腿,哭泣恳求他的原谅,然后自愿奉上那件雄鹰绣品,求他发发善心买她回去做奴隶,她保证听他的话,伺候他报答他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