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送你红玫瑰(45)
周岩摇头:“不用,你在这等我别走,我马上下来。”
“欸——”程月见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岩就大步流星地迈步上楼去了。
这边还在喘粗气的张宝林心里直骂:“臭小子也不知道给老子留点面子。”又看看躺在地上没反应的吴昌明,要自己也背着他一口气到宿舍还是算了,别走到一半自己先挂了。
“你不用担心,他体力是宿舍里最好的,上个八楼都没问题!”张宝林看着还盯着楼梯看的程月见说。
程月见抿嘴笑笑没说话。
明眸动人,笑语温柔。
是个值得好好珍惜的人,也难怪周岩会为了几句调侃就大发脾气。
张宝林叹了口气笑,收起玩笑声音清晰明亮。
“他很喜欢你,你也别让他等太久了,对他好点。”
“我知道。”
周岩把马晓波放稳在凳子后准备下楼,走到门边又折回,在抽屉里翻出一串钥匙丢进口袋。
下到宿舍楼下,周岩说:“我送她回家,宿舍门没关你赶紧上去。”
张宝林挥挥手不挽留:“去吧。”
看着两人并肩沿主干道出校门他才弯腰捞起砸吧嘴的吴昌明:“周岩可比我们有福气啊……可怜我们连惦念的人都没找到呐……可怜咯。”
校门口,周岩拦了一辆出租,程月见上车后他也跟着钻进来。
程月见:“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你回宿舍去。”
“师傅去蓝天小区”,周岩先让司机开车才解释说:“今天不回宿舍,我在外面有住的地方。”怕她不相信还掏出钥匙:“就在之前上班的花店旁边,正好好久没去看看了。”
照例,司机在小区门口停车,两人下车慢悠悠地走路。
一路无言却也心安。
程月见:“到了。”
周岩:“你上楼,亮灯了我就回去。”
“好。”程月见点点头转身往楼道走,刚走进楼道口又回头向一直望着她的少年温柔地说:“晚安。”
周岩嘴角扬起:“晚安。”
☆、心田里
周岩回了出租的小屋。
国庆去农家乐回来住了两天后就一直没来过。书桌上摆放的绿萝水变得浑浊,叶子枯黄掉在桌上。
周岩给绿萝换好水出来后在椅子上呆坐了很久。
老房子依旧隔音不好,隔壁大爷放的戏曲一直在他耳边萦绕,咿咿呀呀没完没了。
这间房子是周岩大一的时候租下的,合同已续了三期。
每年寒暑假或是他不想呆在家里的时间都会来这里。
一个人是清闲又自在。
楼里的邻居都以为他是外地人,不方便回家才租的房子。
每次有邻居问他放假那么长时间怎么不回家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笑笑打哈哈。
谁都没承想周岩就是本地人,从学校打车回家和来这都差不了多少时间。
一开始周岩搬出来是因为周父想找个伴儿,他怕自己天天呆家里会影响,还有一方面就是他怕见到未来的“新妈妈”会控制不好情绪。
秦姨和周父刚结婚那会就更是少回家了。
短假就在宿舍宅着和另外几个打游戏斗地主,长假就来这里。
和爸爸说呆在学校,和室友说去回家。
两边都不知道他在离家一小时就能到的地方过上了漂泊日子。
后来周父和秦姨感情稳定,和他关系处得也不错。周岩也有想过把房子退了回到正常轨道,不用再过一放假就两边都瞒着的局面。
思来想去,他还是签下第三期的租房合同。
周父对他放心,学费生活费一次性到账而且宽裕,远方的妈妈偶尔也会打点钱,加上兼职的钱,周岩租房这两年多过得也算不错。
在租房合同签字时,他心里想——就当给自己留个没有烦恼的家吧。
戏曲声戛然而止,隔壁大爷准时十点睡觉,分毫不差。
周岩脱了上衣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夜深了,该睡了。
*
程月见和谢冉冉碰头是在一家KTV。顺着房间号找过去谢冉冉正抱着话筒鬼哭狼嚎。
前几天她和沈墨吵架的事程月见有所耳闻,本想着会和以前一样闹两天脾气就自动和好。
结果不遂人愿,矛盾越闹越大,持续冷战中。
下午聊天时谢冉冉说不想吵了,打算先服个软打电话给他,程月见还夸她越来越懂恋爱的经营之道了。
结果刚吃完晚饭就接到电话让她来KTV唱歌。
谢冉冉的歌声是在读书时出了名的……不好听。
每次聚会来唱歌大家都争着抢着就是不把话筒给她,以免她带偏所有调。
“月见,你来了啊!”谢冉冉抱着话筒傻笑,没形象地瘫坐着头发乱糟糟的。
声音在音响的作用下立体循环,程月见第一次觉得自己名字那么魔幻,绕梁三尺余音不绝。
抢过话筒关掉开关,“冉冉,我们不唱了啊。”
谢冉冉不肯服从安排,扑到程月见怀里抢:“不!我要唱!”
程月见把话筒扔到对面沙发,“我们听电视唱好不好,冉冉乖啊。”
“……嗯,好吧……我听月见的。”她翻了个身把头埋在程月见怀里。
桌上的果盘瓜子摆放整齐,大大小小的酒瓶都开了盖。好几瓶都快见底,桌面上的酒渍铺满一角掉落在地毯上。
谢冉冉除了歌声是众所周知的差,酒量也是出了名的不好。
喝个一瓶啤酒就能进入睡眠状态。好在她的酒品还是不错的,喝醉了就乖乖睡觉不用人操心。
程月见手抚顺她凌乱的头发,谢冉冉发出几声鼻音往怀里多钻进几分。
显示屏里不停歇地播放歌词,伴奏也持续更新。
程月见也没去管,手搭在她肩头,靠在椅背上假寐。
喝了那么多酒,可以睡好一会了,睡醒了一切都过去了。
再醒过来时谢冉冉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玩手机,音乐全关了,天生适应喧闹的屋子显得落寞。
程月见拍拍脑袋坐直身子:“我睡了多久?”
该好好睡一觉的人现在清醒地很,反倒自己这个该清醒照顾人的却睡得香。
谢冉冉仰头想了一下:“半小时吧。”说完就丢下手机,弯腰去找不知道踢到何处的鞋子。
程月见:“这次你怎么酒醒得那么快。”以前都是一觉睡到天亮叫都叫不醒。
“练出来了呗。”谢冉冉找到鞋子半拖着去开点歌机。
程月见还没去想话里含义,包厢里又开始了喧闹。
睡得迷迷糊糊头本就晕的厉害,音乐一吵头就更晕了。
“还唱啊?我们回去了吧。”
谢冉冉递给她一个话筒,自己冲着另一个话筒说话。
“不!反正明天周末,你不用上班我不用上课,我们要唱到天亮!”
原来不是什么事睡一觉都会过去,有很多很多都会埋在心里,不找出来就越埋越深,直到又一天偌大的心也藏不住。
程月见半靠在沙发上直笑,总要发泄的,就好好疯一把吧!
一长溜的歌单,一首接一首不停歇,点歌的人儿也不管会不会唱,看得顺眼就点,唱歌的人儿也不管走没走调,唱得尽兴就好。
把桌上的酒喝完,谢冉冉又叫了服务员上酒。
程月见依旧靠在沙发背上,看着脱掉鞋子站在沙发上随音乐蹦蹦跳跳的谢冉冉。
一会儿歌一会摇滚,她也不嫌累得慌,每首歌都配上谢家独创舞蹈。
间奏时,她一步跨过间隔走到程月见身边蹲下,嘻嘻哈哈自己笑了一阵就顺着沙发坐下,两只脚滑下。
不长的间奏很快就要过去,谢冉冉靠在程月见肩上,眼盯着显示屏上就快一个个消失不见的小圆点说:“我们叫个人来一起玩吧好不好!”
谢冉冉也不管程月见同不同意,手撑着墙面站起来,顺着刚刚的路径又回去,翻出手机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