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就是欠收拾+番外(27)
其实后来我也不觉得我有多喜欢他。我只是贪恋,并且害怕。
贪恋他给我的一丁点甜头,害怕终有一天,我连这一丁点甜头也不复拥有。
吃到甜头的时候, 我觉得他对我真好。
大一那个暑假, 我们在一起厮混了大半个月。
他的公寓很大很干净, 可是不够温馨, 我买了些东西装饰了一下, 他嫌土, 不过也没插手, 懒得管我怎么折腾。
通常他都懒得管这些事。忙着打游戏,忙着出去喝酒,忙着跟我在客厅在厨房在卧室厮磨。
我不喜欢他打游戏和喝酒,也明白他不会为我而改变。
两个人在一起,比的就是影响力。所以最终他影响了我,我开始学会忍受和妥协,忍受他打游戏时对我不闻不问,妥协他经常去会所跟狐朋狗友喝酒。
他常去喝酒的会所叫百乐汇,我跟他就是在那认识的。
有一次我在网上看到别人发的一段视频,场地就是那个会所某个包间。
尺度大到让我恶心得好几天食欲不振。
我不知道叶繁他们喝酒,会不会叫鸡。
每次他从那回来,我都仔仔细细在他身上搜寻,没有浓郁的香水味,没有可疑的头发丝,没有鲜艳的口红印。
还好,应该就是喝喝酒唱唱歌。
叶繁唱歌特好听。他声音本来就好听,调子也找得准。有时候我睡不着,他就在我耳边轻轻唱歌。
他最爱唱王菲的《人间》。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总免不了
最初的一阵痛”
每次唱到这几句,我就很想哭。
后来我不许他在我面前唱这歌了。
再后来无论在哪里听到这歌,我都会神经质地捂紧耳朵。
它是叶繁送我的刺。一根一根扎进我心脏深处,扎出一个一个小窟窿,我的幸福,全都从这些小窟窿里悄然流逝。
我总是在深夜想起叶繁。
都说七年一次重生,我想大概是因为才到第五年,所以我还没有重生,我还能清晰记得他那张脸。
每次想起,我就抽一根烟。
我难受得想用烟头烫自己。热感靠近肌肤时,我又慌张地把烟头扔掉。
因为叶繁说过,我的身体很白净,没有疤痕,没有纹身。
他喜欢干净的姑娘。他的口味好像一直没怎么变。
江芸祺看着就很干净。一种能让人过目不忘的,气质上的干净。
他们才是最般配的。我清楚这个事实,可是当我发现他们在车上翻云覆雨时,我只是愤怒地敲了敲车窗,然后狂奔而去,在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痛哭一场。
叶繁发了一条很长很长的微信。
他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我犯贱地受宠若惊。
于是我像条狗一样,拖着疲惫的身体,哭肿的脸,回到他的公寓。
那天晚上他给了我很多次,像是安慰,像是补偿。
我的身体好痛快,可是我的心死了。
那晚过后我真的没法开心起来。
我每分每秒都想查看他的手机,甚至偷偷把江芸祺从他微信删去。
后来他当然又加回来了。
再后来我们又大吵一架,他问我是不是这个坎儿过不去了。我说是,他说那就不过了。
他让我滚。
公寓本来就是他的,该滚的人本来就是我,所以我知趣地在第一时间收拾东西滚蛋。
回寝室住了两天。我曾经以为那是最难熬的两天,后来发现那两天的难熬程度也不过如此。我生我儿子用了两天,那才是入地狱般的两天。
两天之后,我很没出息地回去找他。
我在小区里看到了江芸祺。像个猥琐的变态一样,带着帽子,压低帽檐,尾随她上楼。
江芸祺进了叶繁那套公寓。
动作那么连贯自然,神态俨然一个女主人。
好吧我知道,我已经被叶繁彻底清除出他的世界了。
只是没有想到,五年后,我们又重新出现在了彼此的世界。
他让我明白,我是真的很贱,无论在他眼里,还是我自己眼里。
他几次三番用言语和行动羞辱我,而我为了内心那荒谬的欲念,几次三番做戏挣扎后,自觉地张开双腿。
以至于忽然被换角以后,韩子青让我去陪酒,我不知羞耻地想要利用这份贱。
既然无论如何也会被人踩低,那不如,我先踩自己几脚。这算一种自我安慰吧。反正这么一想,我比较容易接受。
生活又跟我开了个玩笑,这次要踩低我的人,是叶繁。
我也没矫情,在他面前拼命破罐破摔,怎么下贱怎么来。
我这样,他好像特别生气。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资格生气。
像我这种蝼蚁,连气都不配生。
他把气都撒我身体上,不给活路一样用尽办法折磨它。
有次我被弄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我脑海里出现了很久以前的一些画面。
再也没有人深夜陪着我看月亮数星星了;
再也没有人清晨出去给我买豆浆油条了;
再也没有人牵着我的手在我耳边唱歌了;
再也没有人跟我在浴缸里疯闹打水仗了;
再也没有人给我讲无厘头的睡前故事了;
再也没有人背着我让我在客厅墙上粘气球了;
再也没有人叫我宝宝对我说宝宝乖宝宝别闹了……
再也,再也,再也,没有了。
第24章 找到
从马尔代夫回来, 林香只回家过一趟。
饭钱还完了,母亲没再说她,但母女的间隙变得更大, 彼此隔阂太深,同在一个屋檐下,面对面时林香很尴尬, 也很难受。
林小南依然叫她姑姑, 虽然不像以前那么放肆, 对她还是不冷不热的。
林远平已经租到店面, 每天忙着装修开张, 早出晚归。
家里的氛围让林香觉得喘不过气。回到家第二天,她决定自己出去透透气。
跟母亲说的时候, 母亲没拦着, 只是骂了几句, 怪她不懂事。
“一天到晚只晓得出去耍。”姜红丽抱着孩子,嘴里嘟哝。
三十五万的饭钱,林香当真第二天就还上了。怎么还的,她这个当妈的还能不清楚吗?不是找小叶, 就是找别的男人, 女儿现在脚已经趟进浑水, 她劝不回也骂不回。
林香听见她嘟囔, 什么也没说, 拎着箱子就出去了。
她去找付茗茗。
上次付茗茗杀青, 林香赶回南城没碰上, 回京州后付茗茗又跟家人出国度假,等她回国,林香已经开始拍戏了。
这回她的戏刚杀青,林香也出了剧组,正好聚一聚。
付茗茗是京州本地人,家里做点生意,不算大富大贵,好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老早就在京州有套自己的房子,大学毕业以后就自己单住了。
听说林香要来,付茗茗比她还开心。她们大学不同系,相识于社团,关系却比同寝室友还要好。
两人重聚,一见面就聊得火热,林香有所保留地跟她倾诉了一些烦恼,有人倾听,有人开解,心情舒坦很多。
“哎我问你,那个热搜到底怎么回事儿?”金娜大闹片场之后,付茗茗看在微博上看过她打林香的视频,当时立马就打电话问情况,林香死也不肯说明白。
“就那么回事吧。别问了。”林香眼神忽然黯淡下来,抽出一根烟,指甲轻轻一捻,掐破里面的爆珠。
付茗茗也点了一根,靠沙发上,拿脚轻轻踹她。
“听说你们那部戏中途换投资商了?”
“嗯。”林香点燃打火机,神色淡淡的。她知道付茗茗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听说——”
“睡了,分了。”林香轻轻吐出一口烟。
付茗茗在她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悲伤,随即脸上只剩下麻木和漠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气氛冷了冷,林香转脸看她,“茗茗,你下部戏剧组还缺人吗?我暂时没片约,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我想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