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之爱恋(32)
不知道是怎么找到车子的,坐在车子里,我忍着胃疼,拿出手机给他发短信,修改了好几遍,终于改成了自己满意地话:夏艾卓,我想清楚了,我不爱你,我们分手吧。
很简单的几个字,发出之后,我把手机调了静音扔进包里,然后开车回家。路上的一切看上去似乎都隔了一层雾似的不真切,拿起车窗前的纸巾,擦了擦眼睛,路才变得清晰了一些。
回到家,拿出手机,整整三十个未接来电。还有一连串的短信,都来自于他。
“你是开玩笑吧?”
“到底怎么回事?快接电话!”
“小悠,接电话好不好?”
“我们说说清楚,你想怎样就怎样,但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把所有的短信都删了,给他打电话。
“喂,小悠吗?”他的声音倒是有几分着急,全然没有刚才在机场的那股潇洒,“你在哪里?刚才的那个短信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做得不够好吗?哪里不好?我改还不成吗?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他一口气说着。
“行了,你别再说了。”我打断他。
“我刚下飞机,你在家吗?我现在在去你家的路上,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我心中冷笑。
“不用了,我现在不在家,本来约好的六点精菜馆,还是在那儿见吧。”我的钥匙还在他那里,总得要回来的。
“那我五点多过去接你吧?”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
我坚持,他也没再多劝阻。挂了电话,看到腕上的手表,金色很刺眼,起身,在卧室梳妆台上找到原来的盒子,放了回去。
虽然交往的时间还不久,但他送我的东西却不止这些,我开始翻箱倒柜找了起来。有逛街的时候一定要买给我衣服、包包,也有在旅游的时候买的人偶娃娃,还有在他的花店收到的情侣马克杯。所有的东西,我都打了包,找到一个纸箱子放了进去。这次我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了,要结束,那就干脆结束个干净彻底吧。
收拾完,坐在床尾,正好对着镜子。抬头望了一眼镜子,却看到梳妆镜里的自己现在正是头发凌乱,眼睛泛红,一脸疲态。这是我吗?我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怎么办,让他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吗?绝对不行!我踱步到客厅,电视上正在放一个狗血的偶像剧,看了几分钟,我决定借用一下里面的桥段。打定主意,开始翻查电话簿,从A到Z,找了几个来回,踌躇了很久,最终还是打给了林立洛。
他很快就接起了电话,我也开门见山地讲:“林师兄,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
他倒也不迟疑,“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深吸了一口气,我问他,“今天晚上六点你有时间吗?”
“有的。”他说,“怎么了?”
我简略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并请他务必帮忙,他沉默了一会,不给我正面答复,“那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细谈?”
“我在家——”
“好的,等我二十分钟。”
挂了电话,我瘫坐在沙发上,电视上那个无聊的偶像剧还在继续播放着,俊男美女挤了一堆,却怎么看都觉得嘈杂。
没多久就听到门铃声,我过去开门,林立洛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站在门口。
“外面下雨了?”我看他手里拿着的雨伞。
“是啊,还挺大的。”
赶紧把他迎进屋来,让他坐在沙发上,又给他泡了一杯茶。
他也开门见山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摇头,“只是觉得很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只是这个原因吗?”他皱眉,“你并不是怕累的人。”
我为难地笑笑,“那是你不知道罢了。”
他倒还点点头,轻轻喝了一口茶,以为他要说话,结果他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盯着一个方向出神。
我顺着看过去,客厅墙上除了挂着的一幅油画,再无其他了。
“这画是——?”他问。
“哦,这幅画啊,是一次去看画展的时候买来的啊。”上面画的是湖边的景致,柳树飘飘,树下站着一对少男少女,手拉着手,面对着湖,微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衫。那还是在和向涛谈恋爱的时候,和他一起去美术馆看展览,出馆的时候,在入口处看到这幅画,感觉它唤起了我内心的一种情感,当时还和向涛借了四千块钱买了下来。
林立洛站了起来,走到画前。
“怎么了,你也很喜欢这幅画吗?”
他回头看着我,“这幅画是我画的。”
“什么?”我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了。
“真是你画的?”
他指指画的右下角,“这是我的签名。”
我凑上去,果真看到画框贴合处上依稀有小小的字母,“LL Lin”我念了出来,又抬头看他。
他也看着我,“太巧了!”我说,然后,一起笑了起来。
笑完,他忽然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地说,“好,看在这幅画的份上,我决定做一回坏人,帮你这个忙。”
五点半的时候,林立洛和我一起奔赴战场。
到了饭店,服务员小姐带着我们进去,远远就看到了夏艾卓,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低头像是在玩手机,每走近一步,我都能感觉到心中紧张之感加深了一分。
林立洛似是看出了我不在状态,便一手紧紧拉着我,一手抱着我打包的箱子。
终于,怀揣着不安与忐忑,我们走到了桌前。
夏艾卓疑惑地看着我。
我拿过箱子,递给他,“这是你送我的东西,现在全部还给你,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互不相欠?”他轻哼,又瞧了瞧我,我被他那一眼看得身子也晃了晃,林立洛赶紧扶住我,我也顾不得姿势暧昧,只把全部重心都放在了他手臂上。
“这就是你说的互不相欠?”他又抬起眼角看了看林立洛,“钱亦悠啊钱亦悠,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变了,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了。”他起身,“这些东西,送给你了,我也就不要了,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他走了之后,我瘫坐在椅子上,眼泪也无声地流了出来。林立洛坐在我旁边,递给我一张纸巾,我很有些难为情。
“谢谢。”
“没事,谁没有个脆弱的时候啊,想哭就大声点。”
我看着还算热闹的餐厅,擦了擦眼泪,“哪有那么矫情啊,好了好了,既然来了,我请你吃饭吧,师兄。”
点了一桌子菜,我只吃了几小口鱼和青菜,却扒了整整一大碗米饭,林立洛笑我是化悲愤为食欲了,我也对自己的好胃口有些诧异。
在饭店门口作别的时候,他认真地看着我:“不要再让我假装是你的男朋友,好吗?”
我摇摇头,倒退了一步。
他却步步紧逼:“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要和他分手,我都会给你时间去忘掉他,也会给你时间来喜欢上我,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林立洛,心里却各种念头交集。
方妃说,无论经历过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女人最终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包容自己的平静港湾。林立洛会是我的那个港湾吗?我不确定,但能确定的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根本不能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对不起,我想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我不打算欺骗他。
像是料到我的答案一般,他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不用了,我去打车就好,已经够麻烦你了。”我拒绝他的好意,他叹了一口气,也没再坚持,只在饭店门口帮我打了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