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情,也曾仰望(77)

他无奈的笑笑:“没事,也许死亡对我妈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她这样疯疯颠颠的,有时候,真的不如有尊严的离开。”

听说方恕家之前很富裕,父亲是地质局的副局长,他的母亲也应该会是一个知书答礼,仁慈温和的女人。

却没想到,结果落得这个地步。我抿了抿唇,问他:“那你不上学了?”

“学校我回不去了。”方恕嘲讽一笑:“或许这就是命吧,这是我的命,谁也改变不了。”

“学校是怎么回事?”

方恕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跟同学打架,被开除的。那所学校是所私立大学,学费昂贵又有许多富家子弟,我爸落魄后,就常遭到欺辱。我觉得很累,不上也没什么。”

我想了想说:“继续上学吧,只有努力念书,提升自己,才会有出息。”

他猛然抬头看向我,一脸难色:“以后再说吧,我我现在连生活都困难,想去找份工作,这里的老家,是外婆的,我也打算租出去,然后去大城市打工。”

我将茶杯放下,天边黑压压的一片,看似快下雨了。一阵凉风袭来,方恕赶紧拉过我:“拾雨姐,进屋去吧,我去升一炉碳火取取暖。”

“好。”我往掌心喝了口气,走进了屋里,他很快升了炉碳火,很老旧的那种火炉,上面再盖上一床烤火被,很暖。

“拾雨姐晚上想吃什么?我等会儿去菜市场买菜,做给你吃。”

“我陪你一起去,古镇很美,想出去转转呢。”

“好啊,明天我再带你到古镇上转悠,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我才刚来,你现在就赶我走呀?”我打趣儿的说,也知道他其实并没有这个意思。

他青涩的俊脸一红:“不是的,我我是想,好好陪你,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我笑了笑,跟他在一起,就觉得自己也一下子年轻了,忘了很多很多烦恼。

“我说着玩儿的,嗯”我想了想说:“我出来旅行,短时间不想回去,不如在你这里过年吧?”

他讶然抬头看着我:“真的?可是你不回家团圆吗?”

家?我失落笑了笑:“不回去,就陪你过年,还是你不方便?”

“不是!”方恕慌忙摆了摆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真的高兴,你会来。”

我将视线落定在角落里的吉它上,主人好像很久没碰了,都落了一层的灰。

“好久没听你唱歌了,还唱吗?”

“自从回来就没有唱了,但是拾雨姐你要是想,我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他拿过吉它擦掉了上面落下的灰尘,调了调音,转头笑问:“想听什么?”

我想了许久,却一个歌名都想不起来:“不知道,你弹什么我就听什么。”

“好啊。”他弹唱了首朴树的‘那些花儿’,目光在冷空气中与他相遇时,带了些暖昧的微热。

看着他,却又不由得感叹最美的青春年华已逝,我全部的青春,给了裴瑾瑜,最后留下的,却是满目苍夷。

我在这里暂时住了下来,很快下了今年的第二场雪,古镇的信号不是很好,从温哥华打来的国际长途,有意无意的错失了几次。

大年三十那晚,我和方恕一起看春晚一起包饺子吃,在我的记忆中,竟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舒适的过个年。

吃完饺子,方恕像个大孩子,将买来的烟花都搬到了楼顶,嚷着:“拾雨姐快来,我们放烟花啊!”

我手里端了第二碗饺子,没舍得放下,一边吃着边去了楼顶。

远处的烟花在夜空中绚烂盛开,时间短暂,却留下了最美的那一瞬间。

人生如同烟花也好,至少它曾经壮丽的盛开过。

那小子点完烟花,快速跑到我身后,替我捂住了耳朵,然后随着烟花冲上夜空的一瞬,大声喊道:“拾雨姐,新年快乐!”

我笑着又吃了一个饺子:“新年快乐。”

烟花看完了,肚子撑着了,躺在沙发里,突然有点想喝酒。

“方恕,你家有酒吗?”

方恕突然想到什么,说:“有自酿的葡萄酒,隔壁婶子送过来的,还在酒坛子里封着。”

“去取来,我们喝一杯。”

丫丫说得对,人生还是很美好的,吃饱喝足,还有好看的小哥哥。

我没喝太多,我这酒品有点堪忧,怕喝断片了。

“方恕,继续念书吧,我可以帮你。”我转头笑看着他。

他抿唇垂下了头:“拾雨姐,谢谢你,但我想靠我自己。”

“你好好想清楚,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假如人生有条捷径为什么不走呢?”

“我只是不想靠女人!”

第108章 好看的小情人

我失笑:“靠女人怎么了?你要是烂稀泥,就是靠女皇你也照样没出息。而且我也没打算让你靠,姐这么纤细让你一大老爷们靠,像什么话?我就当是投资,将来你有能力了,加倍还给我。”

“可是”他开始犹豫,许久亮晶晶的双眸落定在我身上:“拾雨姐,我会报答你的。”

“你能想明白就好。”红酒的后劲上来,我脱力的躺进了沙发里。

方恕放下手中的酒杯,上前扶起我:“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嗯。”

他扶起我走了两步,可能嫌太费力了,干脆打横将我抱起,将我送到了房间的床上。

我侧卧着身子打量着他,笑了笑:“看不出来,你力气还挺大的。”

他缓缓靠近,直到鼻尖相贴在一起,我没有躲开,他也没有再上前。

他压低着嗓音,认真又可爱的说了句:“拾雨姐,以后,多多指教。”

还以为这小子很天真单纯,没想到还有这么狡黠的一面,有趣!也对,他虽年轻,可毕竟经历了太多,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生死别离。

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乖乖的,姐姐会对你很好。”

突然忘记在客厅里的手机响了,方恕起身道:“我去帮你拿手机。”

方恕将手机拿了回来,我看了眼来电,来自温哥华的国际长途。

我接过电话,方恕识趣的离开了房间,顺便带上了门。

裴瑾瑜舒了口气:“我还以为这一次,依旧无人接听,还好,你总算接了电话。”

“裴总有事吗?”

他失笑:“才离开多久,你就这么生疏了?别忘了我们是合法夫妻,我打个电话给我老婆,道声新年快乐,不是很平常?”

“谢谢,新年快乐。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那端一阵沉默,裴瑾瑜无奈道:“你这样我还怎么接话?没办法赶回来陪你跨年,不过我买了明天的票,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

“抱歉,臣妾做不到。我现在人在外地,很难买票,得过了年才会回去。”

“外地?那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如果没事就挂电话了,再见。”

未等他说完,我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本来好好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失眠了一个晚上,凌晨四点的寒冬万籁俱静,我披了大衣从床上爬起,径自燃了炉碳火,解着洛老爷子留下来的,最后一道函数题。

当思绪集中的时候,烦恼也就丢到了天外,直到天光破晓,开始觉得疲惫,眼皮也沉得撑不开。

手里的草稿纸掉落了一地,但没有心情再将它们捡起来,靠在睡椅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碳火还暖着,身上盖了条厚厚的毯子,地上的草稿纸不知何时捡起,整整齐齐的压在了钢笔下。

屋子里很安静,我坐起身拿过桌上的草稿纸,却见昨天解了一半的纸稿上陌生字迹延续下去。

最后一步我怎么也解不开,却被人轻巧的几个方程给套出了最后的两位数答案。

看了眼时间,已是正午时分,远远的瞧见那道清瘦修长的身影提着两个塑料袋子踩着院子里的雪,一身风程仆仆的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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