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会怕你?”赵扎西脱掉外套扔地上,“来,看谁干的过谁?”
一个小时后。
金世安揪赵扎西头发,赵扎西毫无知觉。
“醉没醉?”
“没,我没醉。”
“没醉?我看不像啊。这样吧,我问你一些事,你答出来了就说明没醉,要是回答不出来……”
赵扎西拍桌子:“你问!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金世安安抚他的情绪,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好,我问咯。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银枝的人。”
“嗯……认识。”
金世安又问:“她是不是长得像你初恋?”
“嗯……是的。”
“那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
银枝没赶上酒局,回来的时候,店员已经在收拾残局了。
店员知道她是老板带回来的客人,客气地跟她打招呼。银枝回以微笑,不算太热络。
她径直上楼梯。后面的店员私底下议论。
“这女的,跟老板床边那照片里的人有点像。”
“你说赵老板房间的那个?”
“是啊。”
“别说,还真有点像。”
银枝没有回房,直接去了赵扎西的三楼。房门虚掩,她敲了敲门,“赵老板在吗?”
没人应。
她正转身想走,里面传来磕磕碰碰的声音。再回头一看,金世安冲出来了。
银枝蹙眉:“你怎么在这?”
金世安支支吾吾,笑道:“赵扎西这畜生喝醉了,我送他上来睡觉。”
银枝了然,金世安身上的酒味能说明一切问题。
“他还清醒吗?我有事问他。”
怎么又是找他问事的。金世安诚恳道:“他已经睡着了。”
*****
星光点点,是长夜。
银枝在洗澡,金世安看电视,不停地调频道,直到调到某个台,才顿住。
这个电视台正放某个电视剧,正好正片结束,开始放片尾曲。
这是九几年的老剧当年他妈喜欢看,看一次哭一次,越哭越喜欢看,她说那些孩子太可怜了,她很心疼。发展到后来,听到片尾曲都会哭,兴致来了还会唱上两句:“爸爸呀妈妈呀,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哐当。”卫生间门开了。
金世安回过神,下意识地换了台。
银枝的声音传出来:“我们下一站去哪?”
说来惭愧,快两个月了,他们还没迈过唐古拉山。
不过,急什么?他们还这么年轻。
想到这,金世安朗声道:“去玛沁。”
“……”
金世安说:“该去我家看看了。”
第74章 新年历
赵扎西原本闹着要跟随,金世安骂他没有眼力劲儿,说他们要回家。
“回家呀?”赵扎西煞有其事地说,“那行吧,我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真是谢谢你了。
“你们两以后发财了,不要忘记赵哥。”
不会忘记你的。
“要是你们成了,也不要忘记赵哥。”
这回金世安正色道:“我知道。”
*****
“走之前,你们两鬼鬼祟祟的在说什么?”
金世安打哈哈:“男人嘛,当然说的是男人的话题。”
银枝知道他不会给她说,索性不再问。
其实她紧张,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外人看她的表情永远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多看两眼,双眼分明装的都是沉重心事。
金世安也紧张,以至于忘记提前往家里打电话,一直走到县城外面才想起来。
他刹车,道:“就是前面了。”
银枝说:“哦。然后呢?”
金世安掏出手机:“我打个电话。”
现在是下午三点,他爸妈应该都在家。
“喂。”果不其然,接电话的是他妈史依云。
“妈。”
史依云愣了下,喜道:“儿子!”
“妈,我……”
话未说完,金壑抢过听筒:“好小子,还知道给家里打电话?老子还以为你死外面了。”
史依云不满,把听筒夺回来:“一大把年纪了你会不会说话?!”
金壑声音一沉:“你还惯他,人都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还惯着他!”
银枝听了会墙角,道:“你爸你妈,好像在吵架?”
金世安:“……”
“那我是不是不方便过去了?”
“哪有的事?”金世安挂断电话,重新打燃火,“我们直接回去,看着他们吵。”
二层楼的独栋小砖房,汉家装修风格,在这里别具一格。
金世安把车停在小院前,都解开安全带,见银枝毫无反应,便道:“下车啊。”
半晌,银枝才说:“没带礼物。”
金世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没事,我爸妈不在意那些。”
银枝摇头,坚持己见:“还是要买,必须得买。”
金世安终于看出她的不对劲,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傻笑了下,重新系好安全带,道:“好,买买买。我们都买。”
县城里头并不繁华,整个县总不过4万人。全城只有2家小超市,说是小超市,其实只是个商品卖得比较杂的副食店。
副食店老板是内地人,来青海做了十年生意,见来了两汉族人,上前热情招呼。
店里的东西不是过期便是陈旧,银枝怎么挑都不满意。
她问老板:“你们什么时候进一次货?”
老板答:“两星期进一次。”
实际上是一个月。
银枝了解地点点头,拉着金世安往外走。
金世安不由说:“随便买点就是了,我妈他们真不在乎这些。”
银枝瞅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副食店,买了两条好烟,又把自己买的一对金镶玉耳环翻出来。
这对耳环是她花了大价钱的。北京名流众多,隐形富豪无数。银枝恰好认识一位。他住在老北京的胡同里,破旧的小四合院一角是他的一处房产。他想处理这对耳环,银枝知道了,便把耳环买了来。
“你真有眼光,这是清朝流传下来的东西。这绿色的玉不是其他的,就是翡翠。慈溪喜欢绿色翡翠之后,民间也就流行这玩意了。”
晓玲说这耳环好是好看,但太老气,年轻人撑不起它的气场。
银枝说留着吧,说不定以后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可不,原来就是在等这一天。
*****
“滴滴——”
金世安长按车喇叭,院子里传出狗吠,不一会,一个女人开门掀帘,走到铁门处,没有开门,疑惑且防备:“你们找谁?”
“滴滴——”
史依云愠怒:“说话,吵死了,别按喇叭了。”
“滴滴——”
“砰!!!”
一只皮鞋砸下来,正好落在车前引擎盖上,把金世安和银枝吓一大跳。
史依云也吓一大跳,转过头就吼站在二楼阳台,光了一只脚的金壑:“金壑是不是有病?!”
金壑挺委屈:“我替你管教你儿子,你还来说我?”
儿儿儿子?
史依云惊愕地再次看向外面这辆牌照陌生的越野,与此同时,金世安放下车窗,喊了声:“妈。”
算起来,金世安除了除了过年,一年没回来过几次。家中二老知道这孩子被他们自个儿养野了,才这般不恋家,虽然想他,却也没责怪过他。
史依云被眼前这个货真价实的金世安给惊住了:“儿子……这才12月,还没放寒假跟过年吧,你怎么回来了?”
金世安开车门跳下车,给母亲一个熊抱:“我进藏有事,顺道回来看看。”
金世安比史依云高一个脑袋,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一看便知经历了风雨沧桑。孩子在外面受苦了,总归是想念家的,想念父亲母亲的。
史依云哽咽着说:“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
“妈,不急。”金世安说,“这次回来,我给你买带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