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景眉心一跳,心里骂了句神经病,蹭得从沙发上站起来。
温谨蹲在原地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面上笑意徐徐漾开。
第17章 十七章
辗转反侧至半夜,温谨掀开被子轻轻打开了房门。
隐约模糊的光照在天花板,她瞪大眼借着光看清沙发上略微欺负的轮廓。
耳边风扇轮轴转动的声音被静谧的空气无限放大,温谨目光定住那个方向看了会,随后撇开拖鞋蹑手蹑脚地向他走去。
不过几米,她却走出了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江时景的呼吸声很轻,绵绵长长温温柔柔,温谨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
看了他良久,温谨脑子里突然蹦出两三年前夏日午后江时景脸贴在桌上睡觉的情景。
老实说,那个画面不算美,当时他的脸贴在手肘上,侧脸的软肉被压扁,五官挤没了一半,怎么好看得起来。
但当融暖的光让细碎的绒毛也变得清晰时,她不可抑制地窥看至痴迷。
深吸口气,温谨伸手摸了把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的,还好房间里黑什么都看不清。她打开手机,屏幕的亮度已经调至最低,相机对准他的睡脸,在按下快门时她忽然手一抖,来不及看照片是否清晰温谨仓皇跑回房间。
我天。她靠着门蹲下,这种像做贼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了。
温谨傻笑着调出刚偷拍的照片,不出意外地糊了,她最后手抖成那样,不糊才怪。
看着看着,她唇畔笑意越发难抑制,她怎么觉着自己那么像变态呢?憋着笑温谨开始打字,这种吃了蜜般的好心情她是真的想秀。
温谨:软软,我偷拍到他了。害羞.jpg
温谨:谢铭猪脑壳别气了,等我追到了男人你打死我都行哈哈哈哈哈哈。
……
在某人痴痴傻傻犯花痴时,沙发上被偷拍的对象却微微睁开了眼,眼瞳里晦涩不明的情绪似气泡在深湖中翻滚。
江时景手指再度抚上唇角,那个鲁莽的吻似乎犹在。抹了把脸,他重新闭上眼,清隽的脸上浮现轻微笑意。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蛮横。
******
翌日清晨江时景醒来时,温谨还在房间呼呼大睡,却意外发现桌上放了一碗……已经粘成糊状的泡面。
一旁置着张白纸条,字迹是他熟悉的丑。
“没有钥匙不敢出门买早餐,你家只有方便面就只能给你泡面啦,我困了继续睡觉,早安。”
他将纸条揉进掌心,目光偏向闭紧的房门。他默不作声地将椅子拉开坐下,拿起筷子准备,发现面已经干成混泥土。
费了些许劲才挑起一筷,江时景不由失笑,她这是起了多早?又冷又糊也不知道是给谁吃。
温谨是被香醒的,脑子还没彻底开机,身体已经顺着令人垂涎的味道爬出被窝。
她睁开眼,耀眼的阳光争相闯入视线,还有厨房里背对着她颀长的身影。
“江时景?”
那道身影回过头,瞬间又转过去。
“醒了就起床,吃午饭了。”
温谨愣愣,傻傻点头,想起他是背对着她看不见她动作的,又应了声。当沁凉的水扑在脸上时,温谨终于彻底清醒。
所以她这是,用一顿早饭换了一顿午饭吗?
第18章 十八章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啊?”温谨看着桌上摆好两菜一汤问,她一直以为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却不知道他做起饭来还有模有样。
江时景斜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只会泡面?”
温谨挠挠头发,讪笑:“那泡面好吃嘛?”
江时景一噎,将手中的米饭径直塞进她手里:“温谨,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厚脸皮?”
手心的碗温度有些烫人,温谨还是没放开,拿起筷子往嘴里喂了口饭,她才闷闷开口:“我以为你昨天晚上就知道了。”
饭后,温谨主动提出要洗碗,磨磨唧唧收拾好厨房出来,江时景还没出门。
早上的纸条他肯定看到了吧,她那么明显地暗示要钥匙他都看不懂?
呆/逼。温谨暗骂。
她试探着问““你家还有备用钥匙吗?能给我一把不?这样以后给你买早饭方便一点。”进出你家侦查敌情也方便一点。
江时景正在翻页的手指顿住,他目光从书页上移开,看向与他距离不过一尺的温谨。
她身上穿着还未换下的睡衣,发顶几根毛不大听话地炸起,逆光的角度虚化了线条。她的表情很软很软,配上苍白的脸色竟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有那么一瞬间,江时景觉得给她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在“好”字快要脱口而出时,电话不负众望地响起。
温谨别开眼,有些失望,她怎么觉得刚才他好像快要答应了?到底是被拒绝习惯了,她很快适应过来,反正她也没指望江时景能这么快给她。
她在一旁坐下,江时景在接电话,温谨闲着无聊只好和温软聊天。
温软:你昨天拍到他什么了?这么激动?
温软:裸/照?
温谨:……要点脸,姐妹。
温谨:拍到了睡颜,开心。转圈圈.jpg
温软:……
温谨:想看吗?求我就给你嘿嘿嘿。
温软:不了,打扰了。
温软躺在床上哼了声,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某人恋爱的酸腐味,明明前几天还在跟她要死要活纠结着要不要去找他来着。
温软:您继续秀,我睡午觉了。下午还有课。
闭上眼前,温软只觉得,女人啊,有时候是真的很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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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号。
日子相安无事地转过,安稳得温谨都有些不真实。
江时景没给她钥匙,温谨只好摸清他的作息,他什么时候出去,就自己跟着出去转转,时间差不多了,再自己转悠回去。
她有提议过让江时景带她去学校看看,江时景想也不想便一口否决,连个理由都懒得给她。
温谨也不介意,一声不吭在他屁股后头跟踪狂一做就是好几天。
日常跟在江时景身后出了门,温谨熟门熟路摸进他的学校。
在路上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张望四周,直到日光逐渐热烈,温谨在教学楼旁银杏树下的木椅坐下,树荫刚好笼着她,头顶是葱郁的银杏叶,风一吹,密密绿叶便哗哗作响。
这样的日子,很适合睡觉啊。
第19章 十九章
不知过了多久,温谨是被某人凉凉的视线给盯醒的,夏日里,寒意嗖地就从脚底钻上了脊背。
对上江时景不善的目光那一瞬,她脑海里的睡意瞬时烟消云散。
温谨条件反射般地从椅子上蹦起站直,抢在江时景之前开口:“我有点无聊,就过来看看了,你只是说不带我来没说不让我来!”
一道她未听过的男嗓响起,语含戏谑:“这谁啊?介绍介绍?”
江时景拨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睨了温谨一眼,边转身边走道:“介绍什么?想知道自己问。”
青年悄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回头又对温谨温柔笑道:“妹子认识一下,我叫许晏臣,晏殊的晏,臣服的臣。”
撂下一句话,许宴臣便急匆匆去追江时景,几个大步又与他勾肩搭背,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只听闻许宴臣的大笑声远远传来。
留在原地的温谨一脸茫然,江时景的脾气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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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景对她的坏脾气一直持续到日暮西垂,期间温谨回了一次他住的地方,结果敲了半天门也没人理她。
橙光晕红天际时,她的电话终于慢悠悠地响起。
是江时景。
“你在哪啊?”温谨有意放软声音,只想他做个人吧,对她这个萌妹子好一点不行吗?
“你……”去哪了?
听到温谨的声音,江时景快到嘴边的问话忽而咽下,胸口堵着的一口气忽然找到了出口:“温谨你怎么突然这么蠢?我走了你不知道自己跟上?你不是挺会当跟屁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