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李渊满面愁容,徐蛰连忙告罪,“儿臣并无诉苦之意,只是想多告假几日,陪陪几个孩子。”
李渊道,“这也在情理之中,朕岂能不允?”
于是徐蛰又得了十日假期。
李承义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爹爹生病了吗?”
“是啊,爹爹病了。”
“爹爹好好吃药,病才好的快。”李承义奶声奶气道,“是不是呀,皇爷爷?”
李渊越看他越欢喜,“是是是,承义说的不错。”
徐蛰看着李渊高兴,又把头发的事情提了一下,李渊见他实在不想染发,也就随他去了。
吃完饭徐蛰把李承义送回郑观音那里,又看了看其他孩子,才回到自己的寝宫享受假期。
承乾殿里。
李世民气得不行,打了李泰三下手心,李泰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无辜又委屈地流泪,哽咽着说:“大伯伯人很好的。”
李泰是他们最小的儿子,从小就聪明,最得李世民喜欢,长孙氏也很疼爱这个儿子,有什么好的都想着他,把李泰养成了娇气的小胖子。
对上李泰求救的眼神,长孙氏也只能狠下心来,“你爹说的没错,你现在还小,不明白大人的是是非非,青雀听你爹的话啊,快点认错。”
李泰撒娇似的讨好父母,明明哭成了泪人,却死活不认错,“爹爹告诉青雀,青雀能听懂。”
李世民和长孙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无奈。
他拿起戒尺,就要再打,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他对长孙氏道:“以后劳烦观音婢多多留意,不要再让青雀跑出去了。”
长孙氏知道他不会再打李泰,也松了口气,“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兄友弟恭。
告诉你们个不幸的消息,下周要入v了……
第25章 身在大唐(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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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蛰可以鸽掉早朝,鸽不掉和秦王的争锋。
今日早朝李元吉成功拿到了和李世民一起去豳州的机会,赵郡王李孝恭领兵攻打辅公祏,两方大军三日后便出发。
临行前徐蛰设宴款待即将远行的兄弟,一般这种情况,李世民都会自觉拒绝,到太子府上做客的只有几个要好的弟弟,没想到这次出乎众人意料,他竟然答应了。
李元吉这几天一直往东宫跑,收到李世民回复的时候,他也在这里,旁边还有过来找爹的李承道和李承德。
李建成的前四个儿子都是在武德元年到武德三年之间出生的,最大的李承宗新死没有几年,年仅七岁的李承道成了实际上的长子。
李承道听到李世民那边的答复很高兴:“秦王殿下也要来吗?承乾哥会不会一起过来呀?”
当着小孩子的面,李元吉不好说的太过分,只是嗤笑一声:“承道怕是要失望了,就他那个胆子,哼。”
李承德道:“承德也好久没有见到青雀了,听说他被秦王殿下禁了足,下了学立马就回家,都不能一起玩了。”
李承道也有点忧伤。
李元吉也听说了李泰的事,不禁揶揄看了眼徐蛰,“太子好心送侄儿回去,秦王竟如此不识好歹,非但不感激,反而把孩子拘起来,不让他与东宫来往,肚量果真狭隘。”
“元吉。”徐蛰呵止他,“二郎自然有他的道理。”
李元吉懒洋洋地敷衍:“是——”
徐蛰对李承道和李承德说:“你们两个先去外面玩,孤与你们四叔有话要说。”
两个孩子出去之后,徐蛰冷下脸,对李元吉道:“在孩子面前说话注意些。”
“我又没有说错。”李元吉道,“如今咱们跟李二郎关系本就不睦,让承道他们认清他的真面目有什么不对?也省的日后除掉秦王,承道他们询问时无法交代。”
“孤与秦王相争,也是为了护得妻儿周全,若是连幼儿也牵扯进来,岂不是舍本逐末?”徐蛰不想和李元吉辩论。李元吉已经二十二岁,要把他的性情掰扯过来,还是塞回娘胎里重来更方便。现在这个弟弟也只能凑合着用了,“好了,孤不想听你说这个。宁州离长安不远,你此去以自身安危为重,功劳倒是次要。”
豳州在西魏时改名为宁州,后来又改名叫北地郡。李渊建立大唐后,重新改成了宁州,并且从中划分出来一个县,命名为豳州,如今的豳州隶属于宁州。
李元吉乖乖行礼:“是。”
这天晚上李渊又喊徐蛰过去吃饭了,不过这次还叫了李元吉一起,没有再让孙子跟着。
席间他透露出一个重要的消息。
“朕意欲迁都襄阳,你们两个觉得如何?”
徐蛰和李元吉对视一眼,看到了四弟眼中的茫然渐渐褪去,最后定格成欣喜。
李世民的兵力在长安一带,迁都襄阳的话,肯定要重定基业,说不准还会把李世民丢在长安,让他永远都摸不到皇权。
“甚好甚好,父皇英明!”李元吉大笑。
徐蛰慢了半拍,跟着做出欣喜的模样,李渊看在眼中,只以为他对当下局势尚不明晰,不清楚迁都襄阳的好处,故而反应平淡,又不想让元吉看出来,才跟着做出喜悦的表情。
李渊体贴道:“此事不急,元吉即将出征,容后再议。”
李元吉更高兴了,“还是父皇考虑周到。”
李元吉性情直爽,在李渊面前年轻活泼,深得他的喜爱。有李元吉在,徐蛰不用费尽心思演戏,偶尔应付两句就可以,其他时候都在认真吃饭。
吃饭完两个人一道回去,李元吉还沉浸在迁都的幻想中,“若迁都之事能定下来,我又在豳州夺得兵权,到时候领兵前去襄阳,再加上各郡支持,定然能把李世民踩到脚下,看他还怎么张狂。”
徐蛰心道八字还没一撇呢。
原来的剧情线里,李渊也提过迁都,还想把长安烧了再走,一针一线都不愿留下的架势。其他人全都赞成,只有李世民反对,仅仅他一个人,也打消了李渊迁都的念头。
现在正是武德七年,算算时间和原本的剧情差不多。不过李渊提前告诉他们这个主意,应该是看着徐蛰现状有些凄惨,想给他一点补贴。
如果是原来的李建成当然很乐意,但徐蛰不愿意。他连早朝都推了,更不可能坐上皇位,而且傅红雪还在等他走剧情,不能在这边久留,等想办法快点结束才行。
见徐蛰久久不言,对他的话也没什么反应,李元吉道:“兄长似乎不怎么高兴?难不成你又对李二郎心软了?”
“孤何时心软过?近几日你行事愈发没有规矩,是不是连孤的话也没放在心上?你如此不稳重,倒叫孤有些担心让你去豳州是否合适了。”
李元吉能顺利掌兵,靠的不止是李渊的偏爱,还有太子一派的在朝堂上与秦王党的斗争。
何况李元吉受李渊疼爱,未尝没有爱屋及乌的意思。
李渊首先在意的是太子,然后才是齐王,只因太子年长,行事稳重,这才不显。
徐蛰的话在李元吉面前还是有分量的。
“大兄!”李元吉愤懑又惊恐,定了定神道,“我只是为了大兄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不是大兄,这些事情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若是当真为我着想,那就谨言慎行。”
李元吉暴躁地想骂人,可是对上兄长的面容,一点都不敢发泄,只能委屈应下,“是,元吉记住了。”
徐蛰又安抚了他两句,将李元吉的情绪抚平,才与他分别。
夏日的傍晚风凉了不少,徐蛰现在不困,打算在外面找个地方歇一会儿,恰巧遇到在回廊里跑来的飞练,就带着猫一起出了东宫,在后花园里找了一处葡萄架子纳凉。
现在这个时间,花期已过,果实长了出来。只是这处的葡萄果实小巧、味道酸涩,故而只做观赏,没有拿来食用。
飞练找到了玩物,在旁边的石头桌子上跳起来扑咬垂下的果实。徐蛰坐在石凳上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凳子没有靠背不太行,被迫挺直身体,时间久了很累。
他正要走,就看到秦王带着孩子过来了。
再一看,可不就是小胖子李泰。
“飞练!大伯伯!”李泰先是喊了猫,才看到后面的徐蛰。他眼中满是欢喜,但是碍于父亲在身边,只能矜持地站在原地,仰望李世民的下巴,可怜巴巴地恳求:“爹爹,是飞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