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地砖折射出太阳的亮光,大厅内,到处都是人,熙熙攘攘。
男女老少,拉着行李箱的人们尽入眼帘。
她四处张望着,脚步匆忙。
另一边。
广播声又一次响起:
“前往巴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MU7766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还没有登机的旅客请马上由4号登机……”
董飞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一脸凝重:
“不能再等了,周曾谙。”
一秒,两秒,三秒。
周曾谙微微叹了口气,调转脚步:
“走了。”
他向登机口走去。
——“周曾谙!”
忽然,身后出现一道人影,熟悉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周曾谙脚步一顿。
☆、小偷家族
——“周曾谙!”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周曾谙脚步一顿。
身后。
江暖微微喘着气。
空阔的机场大厅,人声喧闹。
周曾谙转过身,女孩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扑向他的怀中。
“还好,你来了。”
他心满意足地扬起唇角,纤长的五指深陷她的发间。
江暖松开手,注视着他漆黑的眼眸,说:
“到了那边以后,要好好拍戏。”
周曾谙的眼眸漾起一片温柔的涟漪,“好。”
“要听导演话。”
“好。”
“还有,要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许和漂亮的女生出去约会,不许太晚回酒店……”
江暖絮絮叨叨地说着。周曾谙一一答应着,似是觉得她的模样太可爱,忍不住勾起食指,蹭了蹭她
的鼻尖。
末了,她说:“我等你回来。”
周曾谙眸色一动,手扣着她的脑袋,深深吻了上去。
极其缠绵的一吻,仿佛是天长地久。
良久。
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快登机吧。”
周曾谙没再说什么,拉上行李箱,转过身。
过完登机口,他还回过头,望了一眼。
江暖扯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对他用力挥了挥手。
周曾谙轻轻摆了摆手,而后转身。
江暖目送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她转过身。
深吁一口气,眼圈渐渐泛红,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她吸了吸鼻子,平淡地撂下一句,“别看了,快走吧。”
身后看戏的董飞他们一愣,不好意思地跟上她的脚步。
“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吗?”
“不然呢?”
“我还要回去上课。”
“快回去吧,我好饿。”
机场大厅。
他们闲聊的声音渐渐变得很远很远。
画面一点一点变暗。
=
三个月后。
“他已经一个星期没给我打电话了,估计拍戏很忙吧。”
宿舍中。
紧闭的窗帘露出一丝缝隙,光线透进昏暗的房间。
江暖偏着头,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手上整理着书本。
电话那头传来倪雪调笑的声音,“该不会是在外面的花花世界流连忘返了吧?你可要看好你家小男友哦。”
“怎么会?”江暖握着手机,笑笑,“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明天就回来了。”
倪雪叹息一声,“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三个月过去了。”
“不说这个了。”江暖将书本一一摆到书架上,“对了倪雪姐,出席金椰奖的礼服你准备好了吗?”
“那个啊,我问es借了。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帮你借一款。”
江暖:“那就拜托你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最终倪雪以一句“不说了,我还在等人”挂断。
江暖整理完书本,走到窗台前,“哗啦”一声拉开窗帘。
湛蓝如洗的天空下,树木郁郁葱葱。操场上,人影绰约。
一切都没变。
五月的天气,温度宜人。
温戈骑着自行车穿行在洒满阳光的树荫下,衬衣的一角随风轻扬,铃声清脆。
下一秒,这幅美好的画面就被打破——
“哎哎哎,小心小心。”
眼见着就要撞上面前的人,温戈一个急刹,跳下自行车。
“你没事吧?”
沈知恩将发丝撩到耳后,笑笑说 ,“没事。你的自行车技术还是没进步啊。”
“这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我会骑着车出去压马路。”
“期待那一天。”
沈知恩莞尔一笑,转过身。
“沈知恩。”
温戈忽而出声叫住她。
她回过头,目光带着几分询问。
温戈抿了抿唇,说:“这周末有时间一起看电影吗?”
沈知恩愣了愣,却到底还是摇摇头,说:“不了。我还有事。”
说罢,转身离去。
温戈望着她单薄的背影,一时没有走开。
琥珀色的眼眸透着化不开的雾气。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柔软的衣料鼓起。
江暖从宿舍楼走出来,瞥到这幕场景,奇怪地走上前。
“你在看谁呢?”
“没什么。”温戈回过神,语气不满,“约好一点钟的,你怎么现在才来?”
江暖打开手机晃了晃,“现在才十二点五十五,我还早到了五分钟。”
“哦,是吗。”温戈一咧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推着自行车和江暖慢慢往前走,“对了,周曾谙怎么还没回来?”
“快了。”江暖说。
“他要是不回来的话,你干脆考虑下我?”温戈玩笑着说。
“你说这话不怕他在背后突然冒出来?”
温戈:“……还是算了。”
两个人昨天约好去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温戈找了个地方停好自行车,就出了校门,打了辆车。
很快,汽车驶达目的地。
那家餐厅在一处僻静的郊区。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绿绿葱葱的灌木丛,石子路蜿蜒而上,木质的房屋隐蔽在竹林后,露出尖尖一角。
刚下过一场小雨,雨水将一切洗刷一新,空气中弥漫着干净清新的味道。
江暖和温戈走进餐厅,老板热情地倒上茶水,他们点了两三个菜。
等菜的间隙,江暖闲得无聊,干脆走到屋外。
脚步踩在木质的甲板上,却是一顿。
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一大片金黄的油菜花涌起一股又金色的波浪,就好像穿着裙子跳舞的少女。
她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一旁,沈知恩注意到动静,看向她,动了动唇:
“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温戈。”她递出一封信。
白色的信封平平整整,字迹娟秀。
江暖接过,说:“好。”
于是转身。
“等等。”沈知恩在身后叫住她,说,“对不起。”
江暖的背影静默良久。
到底没有回应,迈出步伐,径直离去。
……
沈知恩一路走到公交车站。
宁静的街道,车辆飞驰而过。
宽大的广告牌贴着华丽的海报。她坐在长凳上,秀气的脸上十分安静。
很快,一辆公交车行驶而来,稳稳停下。
“哼哧”一声,车门缓缓打开。
——“亲爱的温戈,展信佳。”
另一边。
屋外,江暖伸出手,将信交给坐在长椅上的温戈。
温戈抬起眼,微微一怔。
“提起笔的这一刻,我幻想着你会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做着什么事。你是不是和往常一样,笑得很快乐。”
车门渐渐关闭。
“想说的话有很多很多,到了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却无从说起。仔细想来,我好像从未对你正式地说过‘喜欢’二字。你在我的生命里出现的那一刻,这两个字就被我深深地种在了心里。我喜欢你,温戈。”
“这样的喜欢毫无缘由,我试图去找寻它最深的轨迹,却渐渐愈演愈烈。你是那样地美好,上帝好像把世间的一切都赋予了你。我像是台下跳舞的小丑,而你天生就是舞台上万众瞩目的存在。因为你,我对生命有了更多的奢望。我描绘着你和我在一起的样子,你也会对我笑,也会因为别的男孩吃醋,也会抱着我说想我。对不起,温戈,我的爱自私又贪婪。”
公交车上,窗外的景物掠过。
沈知恩紧紧咬着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无论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是悲伤还是快乐,都不会有我的陪伴,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