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坏坏的(6)

小丁摇摇头笑着。“关我什么事！”又补一句。“关你什么事。”

阁老交代她的这几件衣服完成的还不错，本来应该是方瑞去送衣服的，可是临时让她陪着阁老去另一个地方采风，这样送服装的活儿就落到醒寒的头上。

那是个什么地方！搞得像接货一样。

本来约好了去电视台，结果她去的晚了没赶上，人家又告诉她直接去片场。

从一个地点到另一个地点，她觉得自己像个送赎金的，她好想告诉对方。“你撕票吧。”累死了，不想送了。

最后在一个破工厂的地方找到了那部戏的服装剧务。

这位朋友也是很不好意思，阁老的人他哪里敢得罪，给安排了一个休息的地方。好吃好喝摆在醒寒面前，自己就又过去忙了。“说这里比较安静，没什么人打扰。累了可以休息一会儿再离开。要是没什么安排，收了工可以一起吃饭。”

醒寒一口气吃了五块西瓜。

什么声音？不是说这里没什么人打扰的吗？她过去看一眼，原来是一场热吻的戏，不过不像是拍戏，应该是来真的。

她仔细看了眼那男的，哦！不是前几天刚见过的，张争吗？

这一幕可比戏里的真实多了，他吻技不错，亲的对方快化成一摊水了。那女的，醒寒并不认识，她对这个圈子并没有投入那么多的精神，虽然小丁以为她近水楼台，可她并不在意。她手里拿着一块西瓜皮，不由得啃了几口，咽了咽口水。

看的很刺激，感觉嘴唇软又软又有力。像吸盘一样。他闭着眼，看上去又投入又享受，完全把控全局占有主动权。只是他为什么一只手搂着呢？不是他主动的吗？这样看上去他的侧颜是完美的。张争实在担不起‘好看’二字。只是迷人，只是迷人这一点就足以让人不敢看。看到眼睛里，根本拔不出来。

还是要等他们亲完，又不知道要亲多久，现在妄动又怕出声响，到时候大家岂不更尴尬。（好吧，她只是想多看一会儿。）电影里真的比这差很多。真亲和假亲还是有区别的。

她忽然来了个电话，一看是陌生号码。

这都是她不好。书上说打断别人接吻会遭报应遭天谴，她捂着电话背着身，等着一切结束。

她明显感觉到张争已经走到和她肩并肩的位置。

“看的爽吗？”他点起一根烟，叼着。目视前方，那狂妄一切的眼神。

高醒寒蹲下紧了紧鞋带。站起身时忍不住一笑。“……嗯。还不错！”就这样跑开了。

回拨这个电话号码，竟然是亦恒的助理。亦恒的意思是要约她一起去舒晴的墓前拜一拜。

那天又是个细雨绵绵的天气。

醒寒先到，在墓前望着那条小路缓缓的过来一个身影。

亦恒来时穿的这套衣服醒寒在舒晴的手机相册里见过。应该是舒晴比较喜欢的一套衣服。

他拿着一捧粉色玫瑰放在墓前。“舒晴，我来看你了。没能在你最后的日子陪着你，能原谅我吗？最近，我记起了许多你的美好，突然间好想你。一想到无论什么方法都联系不到上你，世上再没有这个人的时候，我很内疚很自责。舒晴，果然在爱情面前，我们都是输得一方。”

醒寒站在他身后。“感情的事没有输赢没有对错，能够潇洒的分开才是对得起自己。”

“我确实听说过她入院，可是既然已经分开了就没想过再纠缠。觉得这样对大家都不好。所以……”

“晴她不会怪你的，她很善良也很贴心。我也没想到你会来，你既然来了，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你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找我。”

醒寒摇摇头。“没有，谢谢。”

亦恒是舒晴心里的人，无论她在或者不在了，醒寒都不会和亦恒牵扯过甚。

她趁着自己还没有崩溃大哭之前离开了这里。

她拒绝了亦恒送她回去的好意。

“那天晚上你走后张争跟了出去，我不知道是不是去追你，但后来好像是他送你回去的吧？”亦恒问。

醒寒回想一下。“是的，真的是很谢谢他。”

“他这个人看着很冷，但心地不错，也很有正义感，只是对待感情儿戏了一些，也许是年轻的缘故吧。你……和他做朋友没的说，再近一步就……”

醒寒赶紧打断他。“我明白，放心吧，不会的。”

亦恒咬咬唇。“人和人不一样，我知道他其实并不想找这个圈子的。所以，搞不好对你是认真的。”

此话一出她脑子里立刻浮现张争和另外一个女人激吻温存的画面。而且这件事就发生在昨天！

她倒不是对演员拍吻戏很介意。但是很显然他现在并不是单身。

所以醒寒扯出一抹冷笑。她觉得生活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嘴里果然没什么准话。

她摇摇头。“其实，我也并不想找这个圈子里的人。”

亦恒苦笑一抹。

她这么说岂不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只是个素人！是我高攀不起贵圈。”虽然她知道这样说会更加让人不开心。可是一时间她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词汇。或许阁老遇到这种情况可以说出很好的对白化解。

亦恒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是我们高攀不起你这样的素人。”

这话实在不如“再见”或者“拜拜”作为结束语更好，但毕竟是她自己言语不当造成的，所以只能自己闭嘴退一步。

看着亦恒的跑车扬长而去。她也是一番惆怅。

她甚至不想和这些人交朋友，心好累的。她一个人溜溜达达的坐公车回去很好，也不用担心会被拍到和某某男星一起，给生活带来困扰。

听亦恒的话音，似乎是张争向他透漏过什么。什么叫对她是认真的？本来也没怎么样，一共加起来也没超过五句话。传言真的是，空穴来风。

直到这个时候张争还是没在高醒寒心中留下任何印象，那场目睹的激吻，她回到家吃了碗泡面就忘了。

张争从来都不是她幻想的类型。虽然看过他的戏，虽然也很喜欢他的戏，可不知为什么就从来都没留下过印象。

也许是因为他太低调，也许是他工作和生活，角色和本人分的太开。只能说他的心理素质和抗压能力还不错。

她迷过很多男主角，却唯独没迷过张争，这大概是他的小伎俩。有意不让观众关注他角色以外的东西。

如此看来，与其说他聪明，不如说他高明！

第七章喜欢她静静地

跟着阁老最应该习惯的不是学习而是挨骂。

阁老年轻时去日本留学，深受日本文化的影响，就连房子装修也有日式的元素。

原木色的大方格拉门，必须擦的一尘不染的原木色家具。阳光隔着拉门照在地板上，干净的地方在照回去。地板上只能有大方格的影子，不能有别的。

“没有灵性，没有悟性。”是阁老常挂在嘴边的话。还有一句就是。“醒寒（也会是小西或方瑞），是我的得意门生。”

所以醒寒的意思是，阁老的话有时真的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方瑞总是过于在意阁老想法和心情的人，所以搞得自己很累。

“你们粗手粗脚的笨死了，笨的像猪一样。不用心还想当编剧，不要糟蹋艺术浪费自己的脑细胞了。对生活不用心对工作不用心对自己不用心，我很不理解你们每天活下去的勇气是什么？不如就活到这里吧！”

让人难受的不是他的词，是语调。那种语调就是把这些不是脏话胜似脏话的词，一句一句的钉在心里。让你相信他说得就是真的，你就是他骂的那样。

“整天打着我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草包，都是草包！你们以为有我在你们身后，你们奔波各大片场就会有人给你们面子，蠢货。人家都在背后笑话你们呢！”他甩出一沓草纸。“这些废纸，就连小学生都比你们写的好，这种东西还敢交上来惹我的眼睛。”又丢出来一沓废纸。“你看你成天画的都是什么东西，我说什么你画什么，你没长脑袋，自己不会想啊！高醒寒，你是机器吗？你是要当编剧的人，不是技术员。”

高醒寒的脑子也被轰炸的有些晕。但是她还记得，阁老经常说。“我说什么你画什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不要改。我写什么你写什么，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改。”所以她对阁老，有时候就像对待一个更年期的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