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收容所(4)
“再见。”
再见这个词和字面意思一样，没什么好解释的，现在的人用的越来越随意。
查米米大概就属于那一类人。尽管当时她只是随口一说，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情。
正在思想着忘记了问少年名字的查米米并不知道，她惹上一尊大麻烦。
☆、尸体（捉虫）
查米米这伤半死不活的养了近半月，这半月整日游手好闲的躺着，她觉得自己就算是条咸鱼也该翻翻身了。就打电话告诉宋合青她要上班。
惯例是罗午这个副院长出来接她。不过查米米瞧着这罗午精神不大正常。见了她眼皮子半睁不闭的，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颓到极致的气质。
“副院长，请问我们工作的地方在哪？我自己去就好了。”
罗午哈欠连天，宛如中了咒术。睁开念念不舍的眼皮瞥了查米米吊着的手臂一眼。
“你倒是勤快，这伤都还没彻底养好就过来了。”
“没事儿，这是左手，我还剩一只右手能办事。”
罗午给了她一个跟上的眼神，查米米会意上了车。
罗午这辆车外观看着像面包车和越野的结合体，壳子黑得像只甲壳虫，前端还长着两只斗牛角似的车灯。看不出来是什么型号，不过这不伦不类的样子开到大街上都是回头率百分百。
就在这只甲壳虫从城郊开到城区，一路乱窜进了小区里，查米米才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她头晕一直开着窗子透气，没了窗子阻挡视线，她很清楚的看到了三楼窗子处有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女孩一直盯着他们的车子看。
如果是对车子的外形好奇，看一看也就罢了，小女孩却是一直紧盯着车子……准确来说是盯着车子停下的那块地方。
罗午像是什么也未察觉到，淡定的踩了刹车，把车子停在了靠近小区楼房的一块土地上。
昨天夜里刚下了小雨，查米米下车不意外的踩了一鞋底的湿土。空气里泛着潮湿，还夹杂着一种极淡的花香味。查米米抬头看了一眼，楼房两道边的人造草丛里栽了一两棵玫瑰花。
查米米望着玫瑰花被雨冲露出来的根发呆，罗午锁了车过来打了她一巴掌。
“发什么呆，赶紧上楼。”
“副院长，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查米米下意识的捂着肩膀。
“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哪那么多废话。”
罗午似乎是抬头望了一眼，查米米跟着他一起往上看。三楼窗子边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视力还算好的查米米看见窗子上用红色记号笔画上了一个叉。
“一会跟我上去，问你什么都不要回答，我让你做什么安静的做完。懂了吗？”
查米米点点头，沉默的跟着罗午上了楼。罗午不知从哪摸出来一包巧克力棒，叼在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经过三楼的时候罗午把手上的巧克力棒掉了一根在地上，让查米米帮忙捡起来。
查米米表示疑惑，她分明看到那根巧克力棒是被罗午故意弄掉在地上的。但罗午让她什么都不要问，照做就是，查米米就蹲下去捡掉在地毯上的巧克力棒。
地毯是红色的，中间还绣着一个福字。照理说何该是很喜庆的，只是查米米在那块地毯上闻到了一股腥臭味，还有就是玫瑰花香。
站起来的时候余光不经意扫了一眼猫眼，那猫眼黑漆漆的，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人在门后看着他俩一样。
查米米迅速站起身，把巧克力棒还给罗午。罗午瞧了一眼她的脸色，重新拿了一根巧克力棒塞进嘴里，边嚼边说。
“姑姑这几天出去旅游去了，我们可以到她家暂住几天，顺带帮她看房子。”
查米米对这一番话摸不着头脑，只得乖乖的点头。
就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三楼的门微微推开了一道足以让人窥探的缝儿，一双眼睛从门里看了出来。
“副院长，三楼那里是发生过什么吗？”
查米米左思右想，觉得那股腥气很不同寻常，说是鱼腥或是血腥都不太对，腥味里好像还带着一点别的甜味。
罗午不知道查米米在想什么，也没理会她的话。进了房间就着客厅的沙发一躺。“你别问那么多，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每月的工资照发给你就是了。”
查米米看出罗午犯困的很，识趣的没去打扰。只是实在无聊，让她安静的呆着她又呆不下去，干脆趁着罗午睡着打算下楼去转转。
门口落了一片玫瑰花瓣，不知是被人丢在这里还是无意夹带。花瓣还是鲜活，红的艳丽。查米米心生怜花之意，便将那花瓣拾起来。
下楼的时候正好遇见之前看到的三楼的那个小女孩。小女孩一个人站在甲壳虫车旁边。车窗上映出她呆望着的脸。
查米米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幕，抬头看向三楼窗子上的那个红叉。若是以小女孩的视角来看，三楼那个画红叉的地方好像正好是甲壳虫车停的位置。
再等查米米低头想要看女孩的时候，车边上哪还有什么女孩的身影。查米米摇了摇头，干脆翻手机去找附近的超市。
这块楼盘高，绿化也好，一进小区就瞧见一个打眼的喷泉水池，一看就是富人小区。不过这里的人和她家附近的人一样，都是行色匆匆的。
查米米找了半天才找着一家副食店。她进去的时候店员也没在意，相互谈着话。
“听说明珠小区里昨天夜里又死了个人，这事儿你知道吗？”
“又死人了？前几天不刚死了个女人，这回又是谁。”
“死了个男人，西装革履，也和上回那个一样是个有钱人。你说这杀人凶手别是有仇富心理吧。”
她边上的那个绿衣服店员哼笑了一声。“死几个也该的，指不定他们那钱是怎么得来的呢。”
这商店不大，查米米挑着零食不免将店员的话听了一耳朵。明珠小区，查米米抬头瞧着上头的那块牌子，可不就是明珠小区。
这时候，手机在她口袋里响了，是罗午打来的电话。
“喂？”
“喂什么喂啊，你人在哪？”
罗午的声音听起来像刚睡醒，查米米看了一眼小区的门牌，抱着零食往回走。
“我就在附近，马上到楼下了，怎么了？”
“没事，你快点回来。”
说罢，罗午就先声挂断了电话。查米米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说不上来的是什么感觉。
副食店离小区不远，查米米走过来费不了多长时间，尽管这样罗午还是下楼来等查米米。他身后响起一声细微的关门声，罗午停下脚步，从车窗玻璃上倒映出他身后有一个红裙子的女孩。
罗午和车窗上女孩的眼神似乎对视了一秒，女孩笑了，那笑脸映在蒙了灰的车窗玻璃上，称不上好看。
“叔叔，和你一起的那个姐姐呢？她去哪里了？”
罗午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手指相互摩挲着，面上露出一个哄幼儿园小朋友的表情。
“她一会儿就回来了，小朋友你住哪儿啊，爸爸妈妈怎么不在身边？”
罗午这一番话说的活像是拐卖人口的，加之他眼里腥红的都是血丝，胡子拉碴的实在不像好人。小女孩却好像不怎么怕生人，脸上满是讨人喜欢的笑容，问什么便答什么。
“我住那里三楼，爸爸妈妈不在家。”没等罗午接着问，小女孩露出八颗玉米大的小白牙笑的开心。“他们去上班了，等他们回来会给我带礼物的。”
罗午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小女孩，掏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他全身上下唯一的一颗糖。
那还是他昨天夜里喝咖啡的时候宋合青递给他的，不过他怕咖啡不够苦就没放。
“给我的吗？谢谢叔叔。”
小女孩把糖包在手心里，原地蹦跳着转了几个圈，红裙子像是朵绽开的花，漂亮的很。罗午见小女孩笑的开心，脸上也不禁露出些许笑意。
查米米正巧这时候赶过来，罗午余光瞥见她，变脸似的收了细微的表情，站起身，预备好臭骂她一顿。
查米米仿佛早有预料，第一时间打断他的话题。
“我买了些零食，要吃吗？”
查米米这话没去问黑脸的罗午，而是问他边上的小女孩。小女孩固然是爱吃零嘴的年纪，眼神亮晶晶的接过查米米手上的零食。
大概是碍于小女孩在场，罗午到底没如先前所想的破口大骂她一顿。只让查米米跟着他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