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兄弟出道我决定成为天王巨星+番外(190)
说到空床这个问题,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在晋级的人选歌的时候,被淘汰的练习生已经回到了宿舍里,一件一件地把东西从柜子上拿下来,拉着行李箱,在掩上门的那一刻,又环顾了一圈这住了一个多月的房间,面对镜头强颜欢笑地挥了挥手,故作洒脱地道声“再见”。
许多人当天便离开了,等晋级的人回来,只看到了收拾一空的柜子和一张空床。
甚至有的练习生明明没有买到回去车票,也毫不犹豫离开了,在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即使节目组说了可以多滞留两天也不愿意再多呆下去。
对他们而言,一个已经被淘汰出局的失败者,面对同宿舍晋级的舍友本身就是一件伤自尊的事了,更不要说等他们回来,一个个兴奋地分享着下午选歌的心情,为了下一次舞台公演满是憧憬和期待地讨论对策……
与其留在那里破坏气氛,还不如走吧。
一下子离开了近一半的人,习惯了拥挤的食堂和喧闹的走廊,看到原本满满当当的宿舍突然多出了不少空位,再没心没肺的人也禁不住涌出伤感来。
发觉骆河泽的表情更难过了,林溯雨倒是想到了个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我觉得还是很幸运的,如果小凤儿和匡哥关系没有变得那么好,匡哥这个时候也就不会愿意出来配合,那璀璨这次的哑巴亏是吃定了。”
说到这里,骆河泽也笑了:“是哦,在这以前,估计谁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这两个人脑回路还蛮清奇的,按正常逻辑来的话,一般人在这么吵过以后,心里估计早把对方恨上了……”
骆河泽说这番话也只是无心之言,林溯雨却脚步一停,脑中有零碎的片段闪过。
他们之前也讨论过为什么选择的下手对象是明秋而不是人气更高的朱玄祯、章栖濂和骆河泽,但没有讨论个所以然出来。但此时,林溯雨突然想到了点什么:“你说的没错,按正常发展,这两个人结了梁子,如果这么‘不巧’,被人挑在同一组的话……发生点龃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听林溯雨语气不对,骆河泽疑惑地望向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凤儿是B组,然后明秋是A组,先有A,后有B,对吧……”
“对,第一个挑这首歌的自动成A组……”
“在小凤儿和匡哥C位拉锯的时候,提出来让A组的人选C位的,和当初挑了小凤儿、你、匡哥一组的,是同一个人吧?”
说到这里,骆河泽终于反应过来了,“你是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柏北洋!”
“所以,他当初挑我和小凤儿,是故意的?”
林溯雨点头:“是,我怀疑当初他们是想拿你当靶子,但没想到你没有争C位,再加上明秋排名出人意料的高,所以才选择拿明秋下手……完全是看你们的反应临时改写的剧本。”
看骆河泽脸色苍白,林溯雨提醒道:“这件事应该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顺利,我担心之后还有后手,你回去让你大哥小心一点。”
骆河泽点点头,也顾不上害怕会被大哥劈头盖脸训斥了,心中满满的担忧,不自觉便加快了脚步。
“对了……你不是去舞蹈组了吗,这个需要花很多时间来抠动作吧?今天翘班了一天,你们组员没抗议?”
骆河泽挠了挠头:“就……我们组没有一个能编舞的……所以,大家一致同意去买别人的成品舞蹈了,费用大家平摊,今天还在等那边出货,所以队长干脆给全体放了个假……”
看林溯雨拼命忍笑的辛苦样子,骆河泽恼羞成怒:“这不是我提出来的!所以说我是真的很讨厌这种面子工程嘛!我当时说,有本事就跳广播体操,不要怕丢人啊!”
“然后?”
“然后他们说,‘没本事,没本事’……”
“……”
“你再笑,我就让你穿着衣服冲凉了啊!喂!还笑!!”
第153章
“兄弟今天发挥得不错啊。”
被岑星光这么懒懒散散地往肩上拍了两巴掌, 罗筱转头看了他一眼, 冷淡地“嗯”了一声。
岑星光当即打了个哆嗦。
每次对上罗筱这张冷脸,都是突然打开冷库大门, 一股冻人的冷风便刮到了人脸上。
“你不要一害羞就摆这种面瘫脸, 很容易吓到人的。吓到我还好,要吓到小朋友怎么办。”岑星光苦口婆心道,“而且‘嗯’是什么意思,兄弟,你得把我上次教你的活学活用起来啊。”
看罗筱眉毛一垮,面带犹豫,岑星光趁热打铁道:“来来来, 趁现在没人,走一个——”
到底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这样的热切邀请,罗筱点了点头,良久, 才深吸了一口气, 双手抓住岑星光的袖口撒娇般小幅度摇了摇,软下声音道:“都是哥哥教得好嘛~~~”
松开岑星光的袖子,罗筱摸了摸胸口, 很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心跳竟然并没有加快——大概是这段时间他的阈值拔高了许多,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大概已经忍不住要拿头砰砰砰往墙上撞来缓解尴尬情绪了。
看岑星光面瘫状木在原地, 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内心还带了点忐忑的罗筱终于松了口气。
面对这么滑稽的场面, 说不嘲笑就真的不嘲笑。为了怕他尴尬,还强行压抑住了自己的真实反映、摆出这种面无表情的样子——岑星光真是个靠谱的大好人啊!
想到自己还有快递需要去拿,罗筱道了声“再见”,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直到罗筱走出去了好远,岑星光还傻愣在原地。
好一会儿,他才用双手扯住脸颊,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糟糕,这家伙竟然比我还可爱……这怎么可以!!”
…………
罗筱工工整整地在签字本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从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里翻出自己的快递,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他脸生的练习生。
“哟,罗筱,你也来拿快递啊?”对方热情地打了声招呼,“晚饭吃了没?”
他停下脚步,和对方寒暄了几句后,便很自然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直到一个人回到空荡的走廊上,又想起之前抓着岑星光袖子撒娇的事,罗筱才惊觉,自己好像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早就习惯了游离在人群之外,在灯光外的黑暗处无动于衷地看着其他人聚在一起欢乐与微笑,其他人主动的示好只觉得是一种压力和负担——坚信着自己一个人就很好,他的世界只要这样维持空白就可以了。
和陌生人背靠着背一起埋头写词,被人笑着挽住胳膊夸上一句“兄弟你可以啊”,这种事……对以前的他来说,大概根本无法想象吧。
曾经以为一辈子也迈不过的坎,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跨过去了。
这算是成长吗?
如果是的话,这种成长,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自豪的地方。
太过……
平淡了。
就好像站在门槛前头,抬脚,然后跨过去——就这么简单的事。
他现在都想不起来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在那条门槛前头停那么久了,就好像以前他学自行车,最开始他还需要林溯雨在后头帮忙扶着后座,但在广场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后,他却突然发现,那个本应该在他身后扶着车后座、信誓旦旦说着不会松手的家伙,正在远处的遮阳棚底下抱着蛋筒啃得开心。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林溯雨是什么时候松的手,等他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学会骑自行车了。
他以为成长就像是对着一道难解的数学题冥思苦想,一遍一遍地把错误的解题过程叉去,是伴随着痛苦和挣扎,靠惊人的意志力与现实的斗争、与苦难的对抗,更是再回首时,回想起那段峥嵘岁月的荣光,可以摸着胸口,大声说出“我无悔”的自豪。
书本上都说,成长是蝴蝶破茧,每一次向壳外的世界挣扎,都是在用生命鸣奏赞歌。
似乎成长就应该是一件轰轰烈烈、伟大的事情,而不应该发生得这么悄无声息。
没有人告诉他,到底什么才算是真的成长了,甚至什么样才算是一个合格的“人”,他又应该往哪个方向去努力。
如果是溯雨的话……大概就不会头疼这种事情了。
那家伙只要确定了目标,就会朝着目的地毫不动摇地全力奔驰前进。而他,似乎一直在自我否定和自我动摇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