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吧从小就喜欢模仿于小山,但是总是慢一拍,于小山泡妞他也学着泡,于小山不泡了他还在泡;于小山喜欢字画,他也没事整一堆,反正也看不懂但是依葫芦画瓢学了不少名词儿,天天跟鹦鹉学舌似的瞎拽;这不,于小山开了个茶楼,他又开始装明白人了。
于小山看着他这样就想笑,换了一泡他之前从台湾收回来的熟普,这茶的年头足有三十年以上,醇厚、顺滑那感觉是入口难忘,给他们一人冲了一杯说:“你别几把瞎白呼了,给你们尝点儿真正好东西,绝牛逼,前几年在台湾就这几斤茶我拿一幅大家的字画换来的,当时给人多少钱人家也不卖,才出此下策,按价格来说这茶一斤怎么也核五万以上了。就是给你们这种茶道小白喝都白瞎了。”
小城兴奋地直吧唧嘴,接着说:“你看看,你这人,不捧着点儿你唠好东西是真舍不得往出拿,总藏着掖着。快尝尝,有多牛逼。”喝了一口,感受了一会儿,然后瞪着眼睛直点头。
吴鹏也喝了一口说:“这东西我是真享受不了,感觉都差不多,没啥好喝不好喝的。不像酒,任何酒我搭嘴就能尝个大概。”
周令跟着说:“我还行,之前跟我家老爷子没少喝茶,但都是铁观音大红袍之类的,普洱很少喝。但没事儿喝点茶确实挺好,修身养性,也对我家老爷子脾气。”
小城说:“哎对,咱也学学高雅,我告诉你们啊,以后谁也别叫我出去喝酒,谁叫我骂谁,不管谈事谈感情清一色,就是茶。行不?小山。”
于小山笑着说:“我不管,你爱喝不喝,另外,以后要喝好茶自己买去,别光蹭。我记得这个店开业的时候你还逼逼我咋开这么个店,结果现在都快赶上你家了。”
小城指着于小山说:“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儿,等哥们儿这个盘开了给你们一人留一套。”
吴鹏在旁边说:“城哥,你这话我可听好几年了,啥时候才能真刀真枪地练练呢。”
小城跟着说:“滚蛋!你以为房子是吹口气吹起来的呢。”
周令接过来说:“不对呀,我可听说你前两天给那个小主持人送了一套,咋地?给自己弄了一个行宫啊?”
小城一皱眉头说:“听谁瞎说的,没有的事儿,我那是给自己弄一个没事儿休息的地儿。”
吴鹏说:“也对,自己休息,顺便再标配一个侍寝的,真牛逼。”
于小山笑笑说:“小城,那天那个电视台的主持人你真收着啦?”
小城说:“咋地?你后悔啦?当时你不是装逼不要嘛!”
他们几个闲扯着,小龙忽然敲门走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跟于小山说:“哥,出事儿了。”看屋里还有别人在,没接着往下说。
于小山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说:“没事儿,你接着说,都不是外人。”
小龙缓了一下说:“咱们场子被踢了,把刘经理带走了,我刚才问了一下,另外几个也一样,都出事儿了。怎么办?哥。”
于小山想了想说:“我知道了,这事儿我有预期,你先回去把咱们的人稳住,明天通知各店的经理到公司开会,其他的事儿我来处理吧!”
小龙点了点头说:“行,我知道了,哥。”说完出去了。
周令在一旁说:“小山,有需要帮忙的你说话,我家里还能有点余温。”
于小山笑了笑,云淡风轻道:“都是些身外之物,小事儿,我自己能解决。”说完拿着电话走出了办公室,不到十分钟又走了回来,茶桌的一侧有一台电视,此刻正在静音的播放着新闻。
于小山看了一眼播的正是阿富汗的情况。马上那遥控器把声音开大了一些,电视里前方记者站在阿富汗战火后街道上拿着话筒说:“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市内的警察学院,就在一个小时前,七点四十五分左右,在我所在的位置发生了自杀式恐怖袭击,据一个不愿透漏姓名的警官证实,由于当时的时间学员正在返校,所以门口人员聚集较多,爆炸造成将近二十名警察学员死亡,三十名左右人员受伤。……”
于小山赶紧拿起电话给孟串儿发了一条信息:“好吗?”片刻一个短信回复“不好。”
小城在对面看着于小山的反应有点反常,问道:“咋地了?小山,有啥大事儿吗?”于小山皱着眉头没回答,立刻把电话拨了出去,孟串儿的电话响了好半天才接起来说:“喂,我没事儿,只是心情不好。”
“操!你TM吓死我了,我现在有点后悔曾经那个支持了,很多的事情是我当时说那句话的时候不可预知的,我说的不光是危险。”对面三个人看到于小山这样都傻了。因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于小山,生意被踢了好几个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跟人说话也不会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和波动,电话那边是什么神奇的物种,能让这样一个男人瞬间变了颜色。
“我真没事儿,只是今天见了太多的死亡、尸块、悲戚、血肉模糊,让我恍惚对这个世界失望,很失望,也让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无力,你能明白吗?当我们之前还在矫情的面对生活的时候,你想象不到人生最大的幸福是什么——是活着,是即使死亡也能有价值的死亡。但在这里,活不由你,死也不由你,生活更不由你,任何人的生命包括我自己的都可能在此时此刻瞬间消失,所以这一刻,就是这一刻,过去就没了。我现在深刻的明白了一句话,此刻便是永恒。下一刻,我们可能都不知道,彼此会在哪里。喂,于小山,你还在吗?”
于小山端着茶杯,皱着眉静静地听着,沉默了片刻说:“嗯,我在。”
第19章 炮火!炮火!阿富han的第一次濒临被炸
有了上次的担心之后,于小山跟孟串儿的通话频次变得频繁了起来,基本上都是早晚各一遍。就为这事没少被张超嘲笑,每次电话到点了电话一响,张超就揶揄她:“人家都是儿行千里母担忧,你这是啥?”
李丰隆倒是不放肆,偶尔也问一句孟串儿跟这个打电话的啥关系。孟串儿想半天也不知道咋形容,就敷衍他说是“丢不了的关系。”笑归笑闹归闹,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融洽。
这天晚上没事儿,孟串儿请他俩出去吃饭,李丰隆开始练酒量,跟张超杠上了,孟串儿让他俩放开喝,自己保持清醒就行。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想快点喝完回去给于小山打电话,这件事儿渐渐地成为了她每天最重要也最期待的时刻,支撑着她在这里无聊且恐怖的时光,哪怕是几句没有用的废话,对她来说也会是一种强大的慰藉。
孟串儿刚回到房间于小山的电话就进来了,于小山在电话中问:“你干啥呢?”
“出去吃了点东西,两个同事一顿喝,我没喝,刚回来。您老忙啥呢?”
“我刚才按了会儿脚丫子,睡了一会儿,梦着你了,就醒了。”
“梦到我什么了?”
“梦见你正在大街上采访,然后一颗炸弹飞了过来,轰的一声巨响,你就被炸上天了,我正伤感呢。结果,看到你竟然飞在天空中,双手对着我来个剪刀手,气得我TM真想找个弹弓给你打下来。”
孟串儿听完哈哈一顿大笑,笑完了说:“滚犊子吧你!这是梦吗?你编的吧!”
张超拍了拍孟串儿的门:“先别聊了赶紧出来帮我扶一下,丰隆要沉死了!”张超估计被喝瘫了的李丰隆压着,声音都像拉不出来屎似的。
孟串儿捂着话筒隔着门大喊:“不管!你俩要拼酒后果自己承担!”
“你们那个小丰隆又喝多啦?”
孟串儿笑道:“常事,他最近天天跟超儿拼酒,一拼就多,第二天还拼。”
喀布尔的12月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往年喀布尔全城烟雾缭绕,烧柴火取暖排出的烟尘让人走到哪儿都摆脱不了呛鼻的气息,面对面兴许都认不出人来,跟莫奈笔下的彩色的雾都差不多。而今年,空气格外清新——对喀布尔的百姓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阿富汗人用来过冬的柴火来自该国南部和巴基斯坦。阿富汗南部和阿巴边境是目前战乱最激烈的地区,这导致采伐、运输困难,柴火来源趋于紧张。
此外,因为曾有武装分子使用运送柴火的卡车装运炸药和武器,阿富汗政府加强了对柴火运输的盘查和限制,喀布尔的柴火来源供应更显窘迫。“田园寥落干戈后,骨肉流离道路中”,比起那些无辜惨死的人,冷不冷的变得不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