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我们不走丢+番外(135)

做茶给了好多大特写,整个电影最不可思议的就是这堆没啥用处的做茶的特写,看得人莫名其妙。

灯光亮起来,开始出各种工作人员名字的字幕,人们相继离场,只有小城坐着不动,任凭旁边的孟串儿哭得撕心裂肺——她需要这样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哭一哭离别,哭一哭孤独,哭一哭得到又失去的遗憾,也哭一哭连一句解释都不曾有过的误会……

这种痛哭让小城觉得,她不再是死死撑着回忆捍卫领地的豹子,不再是谈笑间能掌项目生死的女魔头,也不再是无欲无求无爱无恨的神仙……她也真实地拥有喜怒哀乐,而在于小山身边的之前的那许多年,他都不曾见过和感受过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感情。

电影里的缠绵悱恻,刻骨铭心,无微不至那么真实,他忍不住把面前的这个女人代入到情节中去,无比熟悉的两张脸,说熟悉却又不完全熟悉的剧情,微妙却心有戚戚。

忽然间孟串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扔下小城就跑了,小城一脸懵逼:“这踏马的又抽啥风。”

她用尽全部力气奔跑,跑过好多十字路口,一路的烧烤店,小龙虾,仅存的灯火,跑过很多小区,很多车来车往,很多人来人往。

有人在凌晨的酒吧旁边给女朋友跪着送花,有人烤生蚝做羊肉串一片烟火气,有人喝得烂醉如泥被撞到了回头骂操你妈个B……

跑得她汗流浃背跑得她精疲力尽在七月流火的C城,天气已经逐渐转凉,可是她却还像酷暑一般地燥热。很多想象中和现实中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是十年前在图书馆看见的样子,是八年前在微博上评论的样子,是花前月下诗词歌赋谈论歌德卡夫卡的样子,是战火纷飞中互许生死的样子,是被生活折磨时死撑硬抗的样子……

到家之后她毫不犹豫地拆了那饼在云南茶园两个人亲手制作的,算起来还有五个月才能拆的生普。

“这个茶得三年后才能喝,咱家温度刚刚好,你不要好奇把它拆了那就没意思了。”

……

“谁稀罕你那个最高境界的生普,这饼茶对于我的意义就是你亲自带我采的做的,三年三十年的就那么回事,搁着吧,留作纪念。”

……

刚打开包装,赫然在茶饼上有一张小纸条:“这一生,我们不走丢。”然后是一个电话号码。

第134章 万般离愁说三年

孟串儿在看到这张纸条和这个电话的时候非常愤怒,如一团无量天火从胸腔爆裂开来,一簇一簇的小火苗在身体的每个细小角落燃烧,爆破,炸开,连成一片。

这踏马的算什么?这茶饼制作的时候还没有关鹏那档子事,封好了之后绝对不可能有机会拆开,所以无论当天他是不是误会,如何误会,他都早已经做好要走的决定。

也就是说那个人的出走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没人强迫,也并非完全意义上的冲动,只不过时机刚刚好。

而她却傻乎乎地一直遗憾,遗憾那些连说都来不及说的解释显得那么苍白和无意义,再想到曾经他们对出轨有过一次放松的谈话,那时候他的心理状况才刚刚好一点。

她问他如果有一天跟别人睡了让他知道了还真会送束花吗?——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会问一些毫无意义并不会发生的问题。

有时候会因为设想出的情景而争吵得面红耳赤,其实有些状况一辈子都不会发生,而女人这种生物就是会揪着永远不会发生的事实假象然后根据回答选择性生气。

那个人的回答非常认真,他说他会非常难过,估计会头也不回地走掉。她问他那如果我让你滚回来呢?犹记他当时无奈地大叫:“你都跟人睡了还不让我走,你太霸道了!”

“你那意思你的承诺是有前提的,你开始的时候怎么不设前提呢?”

“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我死的那天我仍然爱你,但是我可能会选择出去安静两三年。平复好情绪再回来找你。”

……想到这些孟串儿一股邪火窜上来气得浑身发抖,她抓起手机拨打了这个号码,在还没接通的时候又挂了。

操,好纠结!毕竟也有将近三年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声音,这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总不能说,那啥,你还好不?好尼玛个大爪子,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狂揍他一顿。

而且这个人到底当初为什么一定要走,是现在孟串儿心里最无法平衡的矛盾和冲突,可是却也无法开口问,时隔近三年,有些情绪被岁月的尘土埋得太深了,再次挖出来的时候,早已忘了是什么时候埋的,有些生锈或腐化了。

或者说,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她记忆的角落里藏着,藏得如此完好,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并且永远都无从得知,只有这些情绪忽然自己走出来,不知何时,突然间的一个现身,闪了孟串儿一下,然后又连续暴打她,无来由的被情绪殴打,让她无比恍惚。

万一他不用这个号了,万一他交了新女朋友了甚至结婚了,万一他语气疏离如陌生人,万一万一万一……她开始满地转圈,团团转。

不要脸,大洒逼,害的我难过了这样久,大骗子,还说什么不走丢,一消失了全世界都找不到,二百五……她跟这把所有的词儿全骂遍了,觉得还是应该把电话打过去,因为这样暗地里骂着实在不解气。

这会儿半夜了,要不明天打吧,也有可能静音听不到……他听不到不要紧,要是听到了没接,明天会不会就停机了?这可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再断了就彻底找不到这人了。

找不到就找不到,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着急?我们不走丢,又不是我一个人不走丢,有人自己想丢,难道要我强留么?这个电话啊,扔旁边又拿回来,拿回来又扔旁边,如此反复思量反复纠结。

可惜孟串儿的手比心实在,来回掂量的功夫号码已经拨出去了,电话等待的声音很奇怪,并不是“嘟……嘟……”,而是一个实心的“嘟……”后面跟着一个虚声的“嘟”,做记者采访过香港的经济学家,在阿富han也呆了两年多,经验告诉她,号码的主人在境外。

好哇,我在国内几乎把天地都翻了一遍,你居然跑出国了!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出银河系呢,宇宙成是宽广,你倒是去浪啊!

孟串儿都还没来的及在脑海中转第二个想法,电话忽然接通了,对方先开的口,声音有一丝迫不及待的急切:“你终于把茶拆了。”

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那种熟悉又带有一丝陌生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宿命席卷而来,反复斟酌确认都犹恐是梦中。眼泪蜿蜒爬在久违的脸上,接电话的右手在止不住地颤抖。

“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等了将近三年,这三年我无时无刻不在看着这部电话,生怕它什么时候响了我没有听到。我就这样一直等着,盼着,相信这一时刻一定会到来。孟串儿,我他妈的想死你了。”

“想你妈个X,你个大傻X!当年那是李林和任军联合吴鹏为了算计我故意安排的局,给我下了乖乖水,就为了让你看到那一幕!

我踏马的恢复意识的时候都早晨七点多了,你就这么走了,一走就是三年了无音信,跟死了一样,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承担可多委屈了?

我告诉你于小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张纸条明明是在事情发生之前你放进去的,全天下就踏马的你最聪明,其他人全是智障!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处心积虑地想要走??全天下最阴损,最狠毒,最无耻的人就是你!什么吴鹏,什么李林任军,你比起他们那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踏马什么我们不走丢,全尼玛是骗鬼的话,什么我让你滚回来你就滚回来,你不是滚了吗?你就再滚远点!这辈子都别想滚回来了!”

“咣!!!”

电话断了,于小山在电话这头屡次想插嘴,都完全插不上。孟串儿说话原本就连珠炮一样,这世界上只有她不想打断的对话,没有人可以打断她说话。

那句“这辈子都别想滚回来了”一出口,于小山就知道她要挂电话,慌忙高声拦住:“你听我说!喂???喂??”

孟串儿那段话是一口气说完的,说完手机就让孟串儿摔墙上去了,砸了个稀碎不说都开始着火了,于小山再往回拨的时候已经拨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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