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路过时惟所站之地时,那股浓郁的幽香亦再次拂来,让他不适的凝了凝眉。
“老板,我们走吗?”
“等一下。”
时惟的双腿莫名地有些发软。
他看向孟菡离开的方向,周身散发的气息越发骇人,而眼底的暴戾亦再无法遮掩。
空荡荡的走廊上。
微凉的晚风,随着安全通道的门开门闭而涌了出来,昏暗的光线下,多出了一道纤长的身影。
精心打扮过一番的白诗蕊,有些紧张的走到尽头,她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心脏扑通直跳。
十分钟前,她已派人去解决孟菡,但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收到回信。
现在成功与否,她根本不清楚,着实让她无法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白诗蕊掐了掐掌心,试探性地敲了两下房门:“菡菡,你在吗?”
她很有耐心的唤了对方三遍。
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孟菡已不在里面,才从手提包里拿出了房卡。
“滴——”
轻响声飘荡在客厅里。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轻轻摇曳着。
靠窗的那张长沙发上,躺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而外套的主人却不知所踪。
白诗蕊在客厅里扫了一圈儿,正当她走进卧房,身后便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你在找我吗?”
时惟‘虚弱’的倚靠在门口。
他单手撑在墙壁上,双腿微微曲起,脸色亦是有些难看,一眼便能看出他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时爷,您怎么了?”白诗蕊的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
她伸出手,准备去扶他——
“没力气。”时惟不动声色的躲过对方的动作,绕过她走到了椅凳旁。
他微哑的嗓音,让白诗蕊的骨头都变得酥酥麻麻的,那掩在心底的欲念,也跟着放大了不少。
“感冒了吗?”她在他对面坐下。
一脸担忧的将摆在旁边的矿泉水,给他递了过去,示意他先喝点水缓一缓。
“不知道。”时惟没有去接。
为了能让对方早点露出真面目,他往后一仰,双眸在顷刻间变得迷离,呼吸也变得愈发困难。
他装的很像,或者说白诗蕊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他会在她面前演戏。
只两三秒的停顿,她便已确定喷在孟菡身上的‘香水’起作用了:“时惟,你很难受吗?要不要我扶你去床上躺一下?”
她不仅称呼换了。
就连眼神也变得暧昧不少。
“床上?”时惟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
目光警惕的看向她,毫不掩饰的让其察觉他的猜忌:“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呢?”白诗蕊喃喃自语。
她忽地勾唇一笑,那张如邻家女孩般的恬静容颜上,露出了一抹与之完全不符的疯狂占有。
“时惟,如果今天我不帮你的话,你的脑部神经会坏死,双腿也无法再行走了。”
“你给我下了药?”时惟半眯着眼。
哪怕此刻的他已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但那与身俱来的上位置气势,依旧能让对方感受到压迫。
气氛凝固了一瞬。
白诗蕊压下心中的惧意,指尖拨了一下额间的齐刘海:“是或不是,重要吗?”
“呵。”时惟讥笑一声。
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的将那司马昭之心,摆到了明面上。
他瞥了一眼衣柜的方向,垂在膝盖骨上的那只手,对着那处打了个手势。
白诗蕊见他不表态,索性也不再继续兜圈子了:“时惟,我可以给你解药。但前提是,你得先给我一个孩子。”
“孩子?”时惟的眸色愈发幽深。
“对,我不会逼你娶我,更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女朋友,我只想要一个孩子。”
白诗蕊一开始的目的就很明确。
她深知,以时惟的脾性,若是日后知晓被人下套,铁定得想尽办法狠狠地回击。
走到现在这一步。
她已失去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
但如果有了孩子作为他们之间的羁绊,那些名利与身份她也可以不要。
时惟的喉间发出一阵轻笑。
分明应该是如清风般温柔的声音,可听进别人的耳朵里,总有股说不出来的战栗悚然。
他抬起左手,视线落在了手背处还未褪去的那片红上:“如果不是我老婆会生气,这只手应该已经掐在了你的脖颈上了。”
“就像。”时惟停顿了一瞬,唇角勾起了一抹诡异且阴晦的笑意:“刚刚的孟菡一样。”
白诗蕊心下一惊。
她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对于俨然已脱离掌控的事情,明显有些难以接受,卡在喉咙里的话更是连个音节都无法发出。
“既然你想要个孩子,我成全你。”时惟的眼眸漆黑如渊,好似最炽热的光落在他眼底都泛不出半丝光亮。
他平平抬起眸子,看向那不知何时已走到白诗蕊身后的陈材。
仅一个示意,便决定了她今后的命运。
“时惟,你不想要解药了么?”白诗蕊的声音尖细无比,终是慌了。
第277章 白氏破产 2时北明的阴谋揭露
她死死地掐住掌心,刚做好的美甲在皮肤表面划破了一层皮,而她却毫无感知一般,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白诗蕊颤抖着起身,一想到所要面临的下场,浑然不顾地开口:“时惟,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有解药。”
若是他敢让旁人动她一下。
那么,就同归于尽好了。
“你在威胁我?”时惟的笑意更深。
他从衣兜里摸出烟盒,执起烟杆夹在两指之间,身姿懒散且矜贵的将其点燃。
哪里还有半分,先前虚弱的模样。
可慌乱之中的白诗蕊,压根儿就没察觉到他的改变,或者说,根本不相信他能躲过她的药。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她得他的骨肉,他得救命的解药。
怎能被算作威胁呢?
“你觉得,我需要你的解药?时惟深吸了一口烟,修长的双腿跷在了桌面上。
缭缭雾茫随之升起。
烟雾遮掩住了他脸上的神情,亦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恍若如鸿沟一般,怎样都无法靠近。
“什么意思?”白诗蕊的瞳孔一缩,身子如折柳一般摇摇欲坠。
好似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
时惟懒得跟她废话,他敛眸看了一眼表盘上的时间,烦闷的摆了摆手:“把她跟孟菡关在一起。”
话音一落,陈材立马上前。
他看不惯这个痴心妄想的女人很久了,早先就想从衣柜里冲出来把她拎走。
但没接到示意,又不敢轻举妄动。
可把他给憋坏了。
“时惟,如果我消失了,我父亲一定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到时候白家跟星烨下一季度的合作,可能就没法进行了!”
白诗蕊挣脱开陈材的手,咄咄逼人地怒瞪着时惟,在气头上的她俨然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陈材。”时惟弹了弹腿上的烟灰,面无表情道:“通知下去,明天我要看到白氏破产的消息。”
丢下这句话,他看也不再看那个怔愣在原地,眼眶噙着晶莹的女人。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肮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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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后。
帝都的世家被重新洗牌。
白氏破产,白父被要债的逼到绝路,携着妻儿在短时间内逃往了国外。
而那个消失无踪的白家小姐白诗蕊,则成为了他们的一颗弃子。
“时惟,是不是你做的?”时北明怒气冲冲地迈进总裁室,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对他的质问。
时惟挥退小跑进来的陈材。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夹,身姿散漫的往后一仰,眉眼轻挑着:“您指的是?”
“白氏破产的事!”
“嗯,有问题吗?”
“时惟,你发什么疯?!白家是哪里惹到你了,让你下手这么狠?”时北明在听见消息的时候,差点儿背过气去。
他与白家交好多年。
两家人一直维持着长期合作的关系,而如今白氏这么一倒,将时氏又置于何地?
那些还未付过尾款,已经开始的项目就足足有三个之多,可谓是一堆烂摊子全扔到了他的身上。
“时先生,请注意您的措辞。”时惟眸色冷漠地注视着他的双眼。
连一句‘爸’,都不愿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