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踢月亮+番外(60)

比起韶城,S市的盛夏少了一丝潮湿。S市的所有高校都习惯把新生军训排在了大一结束的那个暑假。于是大一下学期的最后一门期末考试刚考完,顾何和室友们就穿上了军训服,号子声一响,F大的全体大一学生就集合在操场,开始了他们为期十天的‘新生’军训。

军训是以院以班级为单位的,顾何和张元苑身高相仿,站在一起。7月初的S市,太阳毒辣地照在没有半片阴凉的操场上。主席台上,校长书记正在讲话,过了一会儿,一个军装打扮的中年人也做起了演讲,说感谢F大的邀请,F大为国家建设输送了大批优秀人才,是培养国家栋梁的摇篮,能够担负今年的学生军训任务倍感荣幸①。他们一定会协力共心,办好这场军训,一起给新生做好爱国主义教育。

“喲,这位就是司令吧。”张元苑在台下小声说。

“什么司令啦,你看他肩上的军衔,是上校。”顾何纠正。

“看不出来啊阿何,你还对军事有研究呢。”张元苑惊奇。

“那是因为……”顾何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教官已经到了她们跟前。

“别以为是小姑娘我就不敢罚你们啊!”教官用食指虚点着她们鼻子,“违反了纪律,男女都是一样受罚。”

顾何低了头,张元苑则是撇了撇嘴,不屑地小声重复教官的话。第一项任务是站军姿,短短两个小时,教官刚喊了休息,院里的女生已经累得四仰八翻,三三两两地坐在地上。

顾何也坐在地上玩手机,空间里一溜烟划过去,全部都是雨神萧敬腾的照片,顾何打开QQ音乐,也分享了一首《王妃》到空间。

过一会儿院里学生会主席带着一群学长姐们搬着几个泡沫箱子来了。“小盆友们,来吃冰棒了。”主席对着溃散的方阵喊。

一时间跑道上箱子旁围了一堆人,张元苑人高跑得也快,拿了两个冰棒回来分一个给顾何。

顾何啃了一口老冰棒说谢谢,一边吃一边听张元苑唠叨。

“哎呀,这个军训就是没有意义,有这十天我还不如出去实习,结果浪费我的生命来太阳底下罚站。”张元苑抱怨。

顾何把帽子摘下来扇风:“还有九点五天,熬过去就好了。”

张元苑扳着指头数了数,心烦意乱地:“要我说,这些教官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说不定连高中都没读就出来当兵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成天就知道说说说,烦死了!”

“不好这样讲的,元苑。”顾何正色,口里的冰棒也不吃了。

“好啦好啦,我说错话了。军人最伟大,军人最厉害。”张元苑连忙道歉,然后打趣道,“阿何,你是不是制服控啊!怎么见你老是盯着教官看?”

“我哪有啊!”顾何着急了,推张元苑。

“好,没有没有。”张元苑吃完了最后一口冰棒,她这个来自南方小城的室友,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太薄,一被戳中了心事就要恼。

教官哨子一吹,同学们就又纷纷集合成方阵。第二项任务是练习跨立和原地踏步。教官的声音就跟磁带卡带了似的在‘跨立’和‘收回’两个词中来回横跳,也不知道开合了多少回,顾何脚都酸了,教官还不肯喊‘休息’。

——“跨立!”教官命令的声音刚落下,张元苑就喊了一声‘报告!’

“讲。”

“报告教官,来例假吃了冰棒肚子疼。”张元苑话音刚落,方阵里的同学全笑了。

教官二十来岁,跟他们相仿的年纪,此时红了脸,罕见地语塞尴尬。喊了句肃静,然后让顾何陪她去校医院看看。

张元苑扶着肚子半弯着腰来到校医院,校医院常年没有一个人烟,此刻倒是挤满了肚子疼发烧中暑的妹子汉子们。医生心照不宣,给张元苑开了点止疼药,就让她们到最后一个房间休息。

刚一关房间门,张元苑就直起身子飞奔到病床上:“哎呀呀,这招从高一用到大一,真是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顾何没好气地走过去开空调:“这招用完了看你怎么办,你总不能来十天姨妈吧。”

“剩下五天你来不就行了。”张元苑一语双关,丝毫不害羞地说,“好阿何,我够姐们儿吧,没有我你哪能在这里吹空调?”

顾何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教官都是傻瓜啊,我再陪你一会儿就得回去啦。”

张元苑躺在床上玩手机,顾何调了个十五分钟闹钟,也珍惜着这难得的空闲睡觉。时间过得飞快,不一会儿闹钟就响了,顾何正伸懒腰,校医没敲门就进来了:“顾何是吧,外面教官找你。”

顾何和张元苑面面相觑,顾何脑海里更是涌现无数个问号。“我这儿才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啊,管这么严的啊……”她有点怕又有点气,跟着校医走出了房间。

校医把她带到了隔壁的房间,然后就关门离开。房间里,一身军装打扮的男人背对着她,双手交互握在身前,并没有先开口。

顾何看了看他肩膀,不同于方阵那位肩膀光秃秃的教官,眼前这个男人是受了军衔的,一杠两星,少尉。

她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她不过就是偷个懒,倒也不必派个少尉来抓她吧。

“教官,我错了!”顾何低头,反正不管什么,先道歉就对了。

“错哪儿了?”男人问。

“错在耽误了时间,没有及时归队。”顾何低着头讲话,只听见脚步声,是男人向她走了过来。

视线中出现了军靴,擦得一尘不染,干净锃亮。

“错在撒谎。”男人说,“小阿何,本事大得很呢。”

这语气过分熟悉,也过分亲昵。顾何抬头,沈澈就站在一尺开外的地方。他黑了很多,皮肤也由细嫩变成粗犷,眉眼间褪去稚气,添上几道凌厉和英气,配合他本身富有棱角的下颌,让他整张脸都散发出一种锐气和成熟——她的阿澈从俊俏的少年变成了英朗的男人。

“阿澈!”她大喊他名字,扑过去跳起来抱他。

沈澈用有力的双臂接住她,托举着她。“嘘!”他星眸都是笑意,“我偷偷来的。”

顾何有些懵,沈澈又说了两个字:“胖了!”

女孩一拳就打在他胸标上。沈澈抱着她把她靠在墙上,耐心解释:“我放了学生休息,就想去你方阵看看你,他们说你去校医室了,我就知道你来这儿偷懒了。”

“才不是!”顾何小声反驳,不做太多解释,只问道,“所以,你也是我们的教官?”

沈澈点点头。

顾何狐疑:“可是,C市离这里很远吧,这些军训军官不都应该是从东部战区调来……”

“我想你了。”沈澈略去前因后果和细节,只重复这句话。

顾何懂了,她问了不该问的话。

沈澈略略叹气,腾出一手摸她脸上那道疤痕:“淡很多了。”

虽然淡了,却还是看得见。

顾何“嗯”了一声,直勾勾地看他。半晌,沈澈像是终于忍不住。“顾何,你别这样看我。”他投降似的。

“啊?”女孩丹唇微启,对他来说,就像是近一步的邀请,于是他不再克制自己,吻上那梦中亲吻过无数次的嘴唇,肆无忌惮,缱绻缠绵。

顾何被他夹着,背就靠在门上,正准备回应他的热烈时,门外突然传来张元苑的声音。

“顾何,你在里面吗?”张元苑甚至敲了敲门。

顾何只觉得敲门的震动声都传到她脊椎骨。她想回答,于是就推沈澈,沈澈来了劲,并不放开她,只更深更用力地吻她。然后在她耳边低低道:“答了然后呢?开门?顾何,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脖子上可全是我种的草莓。”

“沈澈!”顾何又羞又气。

“嗯!”沈澈应了,“你还可以叫再大点声。”

“砰砰砰。”门外又响起了张元苑的敲门声,她甚至还尝试推了下门把手。

顾何是真慌了,沈澈倒是波澜不惊,左手摁住门缝,右手又把顾何举高了一点,她就这样被他牢牢钉在墙上,被他毫无节制地索取吮吸。沈澈都快要记不得,他究竟有多久没有这么见她、抱她、吻她了。

他的小家伙长大了,也更美了,处在少女长成女人的阶段,散发着不自知的魅力,每一寸肌肤都在勾引他犯罪。

沈澈知道,这辈子他的目光都无法从那双杏仁眸子上挪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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