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荷不必靠近便能闻到浓浓的酒气:“你没有对不起我,从来没有。”
于敖掩面:“我越想回到过去,就离过去越远。”
“嗯,越想回到过去,也会离未来越远。所以你好好朝前看才是。”
付荷在于敖家停留了十分钟。
从始至终,于敖没有把话说明,即便是宿醉,他也留了一手地没有把话说明。
但付荷不难体会他那一句“对不起”的深意,他是在说:我放弃你了,我不再追求你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站在了他前程似锦的对立面,仿佛有她,他就注定爬不高。至此,与其鱼和熊掌样样够不着,倒不如坚定一边。他放弃了她,坚定了与于烨、史棣文和乔先生等人勾心斗角,所以他给她一句对不起,我不再追求你了,也算对她有始有终,有情有义了。
付荷不知道该不该看好于敖,只能祝他成功。
数日后。
秦思缘无计可施,不得不采纳付荷的建议。
瑞元不敌宏利的人多势众,美名远扬,屡屡登门东升电子,一律被拒之门外,不得不变通,着手乔先生的交易团队,只要拿下他的交易团队,便等于拿下和宏利的合作,也等于……将乔先生踢出局。
又是数日后。
某数一数二的财经网站外汇板块中,专家组一栏的醒目位置,刊登了史棣文的照片,且在专家二字之前,更有含金量极高的首席二字,连读下来便是首席专家。
在过去的若干年,史棣文对大多纸上谈兵的所谓专家组嗤之以鼻,对各大财经网站的邀请通通回绝,别说照片了,连他的名字都不要提,所以他此时此刻的此举只有唯一一种可能性。
他在造势。
这对瑞元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
假如他史棣文名声大噪,接下来,瑞元从乔先生的交易团队以及四面八方挖来再多的“小喽啰”,恐怕也敌不过他史棣文一个。而他史棣文……又是瑞元和付荷万万挖不来的。
届时,在宏利的选项中,瑞元仍敌不过乔先生这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身为晋江的新人,一直在摸摸索索地更新,谢谢你们的支持和留言,还有那个营养液(呃,我之前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今天才搞懂去哪里找……)。
谢谢为我操碎了心的小伙伴们,大家都替我着急这个该死的人气,哈哈,我会好好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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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签约了晋江,会有始有终,会加油,会好好讲故事,笔芯!
☆、聪明
不多日。
紧锣密鼓,乔先生的乔泰股份成立。从此,他不再仅仅是个腰缠万贯的个人投资者了。
连日来,于敖和付荷是一刀两断,断了个藕断丝不连,谁也没有联络谁。
至于史棣文和付荷,自然是你联络我,我联络你。不过,忙于乔泰股份的成立,史棣文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也只能忙里偷闲和付荷斗斗嘴。又不过,他倒是没忘了帮付荷换球拍线。
直到这一晚,付荷在家中,对着电脑屏幕伤脑筋。
更确切地说,是当她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财经网站上的……专家组一栏上的……史棣文的半身照伤脑筋,站在瑞元的角度无计可施时,厚福坐在她身后一边摆弄着魔方,一边千里眼,对着史棣文那两寸大的照片喊了一声爸爸。
惊得付荷匆匆关闭了页面。
几乎是同一时刻,手机惊响。
史棣文来电。
“乔泰股份的成立酒会,你要不要来?”史棣文又道,“另外,我在楼下。”
二人也是久未见面了。
再多隔空的联络,也抵不过结结实实地见上一面不是吗?付荷一把又一把拽下“居家必备”的黑框眼镜和兔子耳朵的发箍,拨弄了几下头发,拍了拍脸颊,甚至检查了眼屎……也不想想这黑灯瞎火又楼上楼下地谁看得见眼屎?
迈着猫步,走到窗口,她看史棣文靠在车门外对她挥了挥手。
厚福追到付荷的脚边,个子不及窗台高:“妈妈,你在看什么?是爸爸吗?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付荷紧紧捂住手机,避开史棣文,安抚厚福:“嘘!”
就这样,厚福虽然噤声了,但双手不依不饶,以至于付荷的上半身在史棣文的视线中端庄、优雅,而窗台之下的她的裤子……随时要被厚福扒了去。
所谓为母则刚,分事儿。付荷一个人豁出去接受史棣文,豁出去被人祝福或唱衰,豁出去没有好结果。但带上厚福不行。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别说刚了,她就是个瞻前顾后的胆小鬼。
“厚福呢?”史棣文这就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付荷一手握手机,一手在身侧与厚福搏斗:“睡了。”
史棣文抬手看看表:“这么早睡?”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睡才能长得高高壮壮,才能聪明。”付荷这番话是说给史棣文,更是说给厚福,所以要说得通俗易懂,“不然将来比柯南还矮,比小熊□□还笨!”
奏效。
厚福放过了付荷的裤子,瘪瘪嘴,走开了。
史棣文失笑:“你嘴巴有必要这么毒吗?”
付荷若无其事:“你说乔泰股份的成立酒会?瑞元收到请柬了,我们也给了答复了,会去。”
“好。”
“没收到我们的答复吗?”
“有,有收到。我就是来确认一下。”
“那……我欢迎你多确认几次。”
这时,厚福杀了个回马枪。
他并没有因为付荷的“恐吓”而灰溜溜地爬上床,反倒搬来一个小凳子,哐当一声撂在付荷的旁边,两手一扒窗台,蹬了上来。
趁付荷措手不及,他抻长脖子露出半张脸,对楼下的史棣文咧嘴笑了笑。
史棣文掏烟掏到一半,掖回去:“哇哦……”
付荷教训厚福:“好大的胆子啊你。”
厚福得意洋洋:“妈妈,我比柯南聪明,比小熊□□高高壮壮咩?”
“咩什么咩?把舌头捋直了,好好说话。”
史棣文在电话里轻笑:“怎么办?他好像比你聪明。”
厚福踮着脚尖,朝史棣文嚷了声爸爸,从付荷的电话里传入史棣文的耳朵。史棣文下意识要对厚福挥挥手,半途,忌惮付荷对厚福的保护,骤停,改为挠了挠眉心。
“那我走了?”史棣文问。
“嗯,路上小心。”付荷顾不上恋恋不舍,挂断电话,将厚福从小凳子上提下来。
她板下脸:“你说你,有我这么一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妈妈还不够吗?你见了爷爷奶奶没两天就倒戈我就不说你什么了,怎么见了爸爸……见了个男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呢?”
厚福听了个似懂非懂。
付荷乘胜追击:“你换位想想,假如妈妈见了谁家宝贝都一副好欢喜的样子,你心里会不会有淡淡的哀伤?会不会觉得妈妈不爱我了呢?”
这下子,厚福缴械,泪汪汪道:“妈妈,我错了。”
反败为胜的付荷一把将厚福拥在怀里,心说呵呵,比我聪明?你才多大就比我聪明?再长长吧你!
楼下,史棣文和他的车子通通不见了。
付荷一声叹息。
如今他来,她难掩小小的欢喜,他走,她倒也不至于掀个波澜壮阔。无论哪般都像一道少盐的佳肴,清淡不寡淡,入口是享受,却不必回味无穷。这大概是最好的状态。
门铃一响,猛地,付荷将厚福紧紧搂住。
厚福脸都被挤变形了,小眼神儿似乎是幽幽在说:妈妈,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是邻居来借个扳手。
隔着门板,邻居早早发了声,打消了付荷的念头——以为来者是史棣文的念头,或者说……满心期盼以为来者是史棣文的念头。
想想也是,他车子都不见了。
付荷打开门,然后蹲在柜子前好一通翻找,记得工具箱明明是在这里的。
邻居怪不好意思:“算了算了!不耽误你了。”
这时,有人在邻居身后发声:“壁橱最下面一层。”
付荷一拍脑门儿:“对对对,壁橱!”
这一次,来者真是史棣文。
“你好。”厚福谨记付荷的谆谆教诲,给了史棣文一张扑克脸。
史棣文“借过借过”地挤开邻居,要进门:“有没有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