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也太难了吧?(74)

付荷从安安稳稳的睡梦中一睁眼,眼前是史棣文的下颌。怪了,睡前明明是背对背,这会儿却和他面对面相拥,把儿子抛在脑后,不像话。

好在,厚福不在乎。

他自由自在,颠来倒去,床的方位明明是东西向,他非睡个南北向,一双肉呼呼的小脚直杵付荷的腰眼。

付荷习惯性地:“乖,等妈妈拿尿盆。”

史棣文半睡半醒:“亲爱的,我家哪来的尿盆……”

付荷一边爬下床,一边若无其事道:“亲爱的,我是谁?”

史棣文翻了个身:“小荷。”

说完,他睁眼,拆穿付荷:“怎么?以为我会叫出别人的名字?”

付荷笑嘻嘻地端上之前为史棣文擦身时用的水盆。

史棣文一惊:“你要干嘛?”

“他要尿尿,或者我去拿你的水杯?”付荷理直气壮。

史棣文撑高了上半身,观摩着厚福连眼都没睁,软绵绵地靠在付荷的身上,站在他的床上,气势如虹地注满他的水盆。不,以后它就是尿盆了。虽然同为男性,且是父子,他还是不自在,看一眼便转过头,接着又好奇得要死,再转回来,再看一眼。

末了,他嘟囔:“他几岁能自己搞定啊?你们这样好奇怪!”

无尿一身轻的厚福继续四仰八叉,呼呼大睡。

付荷善后回来,史棣文假寐。

她逗他:“喂,你要不要也方便一下?我一个也是伺候,两个也是伺候,就手了。”

史棣文硬气:“真有那一天我宁可死!”

☆、度假村

早上五点半,付荷比预计的迟了半小时睁眼。驼色的窗帘阻挡不住渐渐汹涌的朝阳,旖旎隐去,随之而来的是沉闷、尖锐和充满了条条框框的现实。可现实有多阻碍,就同样有多真切和值得人期待。

付荷用了五分钟洗漱,更衣,束好了头发,回到床边。

史棣文握了一下付荷的手:“我就不送了。”

“快点好起来,我不喜欢你这病恹恹的鬼样子。”

“遵命。”

这一程,足足辛苦了厚福。清晨六点的街道,厚福在付荷平稳的驾驶中,拉开了新一天的序幕。付荷给了他时间懵懵懂懂地左顾右盼,直到他开口:“妈妈,哪里?”

“回家的路上啊,”付荷大言不惭,“妈妈正把你从爷爷奶奶家,接回家。”

“爸爸?”厚福一脸困惑。

而付荷的一脸困惑比厚福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又梦到爸爸了?他长什么样子?蝙蝠侠还是superman?”

厚福坐在后排没动静,以至于付荷提心吊胆地频频从中央后视镜中打量他。

显然,她的鬼话连篇,他一个字也不相信。

他不但一个字也不相信,那两簇幽幽的小眼神儿还似乎在说:妈妈,脑子是个好东西,你是没有吗?

付荷尴尬:“哈,妈咪还是先好好开车哈……”

东升电子,金融类电子行业的佼佼者,也就理所应当地是瑞元外汇这一次开拓做单软件市场首选的技术支持。说巧也不巧,那晚,在那一家名叫Judy的酒吧,与史棣文和姜绚丽把酒言欢的一伙人,也恰恰是东升电子的核心团队。

秦思缘不到黄河心不死,约了东升项目部的小头目下午两点会面。

到了中午十一点,她接到毛睿的电话。

毛睿说,他父母又又……又给他安排了相亲,下午两点。

十二点整,秦思缘将文件夹扔给付荷:“下午和东升的会,你去。”

付荷不得不问一句:“你要去搅了毛睿的相亲局?”

秦思缘说走就走,付荷便追她到电梯。

秦思缘对着电梯门用手指扒拉头发:“说搅局太夸张了,我就是去露个面。毛睿跟我说了多少次,让我出面,自报家门说是他女朋友,比他自己说一百遍都好使。我一次都没去过。今天我想通了,我这个年纪,一没什么好怕的,二没什么好矫情的,那我为什么不去?为什么让毛睿孤军奋战?”

“别把头发卡在耳朵后面。”付荷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

“随性一点,会显得年轻一点。女人过了三十岁,谁不想年轻?这不叫矫情。”

电梯来了。

秦思缘咚咚地走进去:“你少管我。管好给东升的第一印象,我记你一等功。”

接着,这年久失修的电梯关了门,没下行,反倒又莫名其妙地开了门。付荷只见秦思缘独自在电梯中像个摇滚明星一样甩着头,只见她后知后觉,由于惯性又多甩了两三个回合后才险险站稳,大概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付荷清了清嗓子,对着秦思缘雄狮般的发型一竖大拇指:“做得好。”

东升电子位于金融街。

三层楼的地盘,付荷每一层都有幸坐了一会儿,找不到秦思缘约好的项目部的小头目,被其他人等当烫手山芋似的抛来抛去。

直到姜绚丽途径付荷一个人所在的会议室:“付荷?”

与姜绚丽同行的,正是刚刚“抛”过付荷的某个人,对姜绚丽倒是热情似火。

姜绚丽对他交代了一句什么,他便退下了。

时至今日,二人谁也没必要弯弯绕。

姜绚丽直言:“不是我比你强,是宏利比瑞元强。说穿了,宏利也不过是东升和乔先生之间的桥梁。他们若不是图个稳妥,大可以蹚过这条河,连宏利都用不着。”

“这个‘桥梁’二字我们是不谋而合。宏利是大桥,我们瑞元是小桥,作用差不多。”

“你们算哪门子小桥?充其量是一根钢丝,那人家还不如直接蹚。”

付荷礼貌性地笑笑,便要走。

倒不是打退堂鼓,是今天和姜绚丽、和宏利相撞,她代表瑞元不得不避其锋芒。

却不料,姜绚丽公私不分:“Steven的事……还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付荷灵光乍闪,停下脚步:“对了,你知道他老家具体在什么位置吗?等得了空,我也去转一转。”

顿时,姜绚丽色变。

照理说,付荷这没头没脑地一问,姜绚丽回敬一句“我怎么知道”才对。

偏偏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付荷少说有了八成的把握。那个不怀好意将史棣文的母亲和高惠接来北京的人,八成是姜绚丽。所以史棣文当真是错怪了于敖?

好歹是故友,付荷对姜绚丽动了气:“你就一直一直这么膈应人吧!总有一天你会落得孤立无援。”

“你别忘了人以群分,到最后,坏人也总有坏人作伴。”

“你指谁?”

“你猜?”

“我只知道Steven和你不是一类人。”

付荷和史棣文一别后,没再见面,但问候和调侃没断过,短短数日,倒也似白驹过隙。付荷吃得好,睡得香,归根结底是万幸这一场对史棣文的喜欢,美好的部分大过于抱憾,所以不枉费她和他五年来的聚少离多、好意的相瞒和并非出于本意的揣度。

直到周六一场各为其主的网球友谊赛,二人再见面。

一早,于敖来接上付荷,赞叹了付荷的衣着:“从没见过你穿这个颜色。”

那是付荷遍访了十几家店铺,终于被她找到的一身淡紫□□球衫。

那是汪水水惯穿的颜色。

付荷试穿后,店员异口同声:好看好看,这样冷门的淡紫色,难得有人能穿得这么好看!她们的话,大半是水分。付荷打量镜子里的自己,远不及汪水水十分之一。

但她还是买下了。

大概是……不服那一百分和三十分之间的差距?

于敖打量付荷的全副武装,包括她沉甸甸的网球包:“我以为你是去做助理裁判。”

“万一乔先生一时技痒呢?我这是有备无患。”

足足一个小时的车程。

无名无姓的度假村,入口处连一块招牌都没有,若不是熟门熟路,无人引荐,真没处找去。

停车场,于敖看到于烨的车子:“我三哥到了。”

这时,史棣文的车子随后而来。

车上却只有司机和乔先生二人。

再随后而来的是一辆价值十万块的白色小汽车,混迹于一辆辆豪车中,独树一帜。付荷看到史棣文挺大的个子坐在驾驶位,至于坐在副驾驶位的汪水水,势必是这辆车的车主。

之前,付荷假设了一百种可能,关于史棣文会带怎样的女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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