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也太难了吧?(105)

付荷想想也是,史棣文又不是才得到的消息,要发作,大概多少锅碗瓢盆都被他摔过了,犯不着这会儿再怒发冲冠。

付荷扶额:“于敖的立场,你别问我,你们男人心一样是海底针。”

“显然,他誓死抵抗的可能性为零。”

“那我该怎么做?”

史棣文温情脉脉地问了一句:“你要走吗?”

“不要。”

史棣文一声叹息:“瞧,我给你的建议,被你一口否定了。”

“拖家带口怎么走?走又能走到哪去?他姓乔的这么做,恐怕一成是撮合我和于敖,九成是考验你和我。我一走,扔下你,你不是百口莫辩?更何况,我走了,我们玩异地恋吗?我不要。”付荷连珠炮似的。

“那你就随机应变好了。”史棣文大概是被人奉了茶,扑扑地吹了两下,抿入一口,“反正胜败在我,随便你这种小角色怎么胡来……”

付荷哭笑不得:“你狂妄自大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对了,你要选什么送给我和于敖,可别太小气了。”

毫无征兆地,电话就此挂断。

付荷措手不及喂喂了两声,整个人像吊在半空中没着没落。

三分钟后,史棣文将电话拨回来:“Sorry,信号不好。”

付荷拆穿他:“少来,明明是你挂断的。”

“谁让你气我。”

转天,付荷被秦思缘召进办公室。

毛睿也在。

这“小男人”不在乎旁人的议论纷纷说他是狗皮膏药,接着我行我素,和秦思缘形影不离。

而付荷才一推开秦思缘办公室的门,他便向付荷挥来一摞杂志:“叛徒!”

秦思缘呵斥:“毛睿!”

毛睿理直气壮:“你别管,你抹不开面子,我替你教训这个叛徒!”

付荷将手中的辞职信端端正正放在秦思缘的办公桌上:“合则聚,不合则散,还请你们高抬贵手。”

秦思缘反将辞职信丢给毛睿:“再多嘴你就把它给我吃了!”

接着,秦思缘对付荷道:“你真当我狗急乱咬人?不瞒你说,姜绚丽一说乔泰股份不是败给瑞元,而是将联合康尼电子搞天外有天那一套,我一怒之下是真对你的铁齿铜牙恨得牙痒痒。但后来,我必须对宏利和姜绚丽作戏。你和Steven是穿同一条裤子的,这一点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但这个时候,我不能让瑞元被合作伙伴孤立,我必须和你划清界限。”

付荷双手撑住秦思缘的办公桌:“这么说,我们没问题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真的知情不报?”

“是。”

秦思缘没料到付荷会这么痛痛快快:“你!哎,罢了罢了,反正报不报的,结果也没两样。”

最后,秦思缘说我不是老糊涂,付荷你不遗余力维持着瑞元的大客户、小客户、优质客户和混账客户……如此一来,瑞元两条腿走路,摔也不至于摔死,谢谢你的用心良苦。

毛睿插嘴,说糊涂就糊涂,什么老糊涂,你别总把老字挂在嘴边行不行?烦死人了。

付荷要拿回辞职信,毛睿捣乱,拆了开:“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对秦总大不敬……什么?白纸?”

秦思缘瞪毛睿:“就你个不长眼的二百五。吃了!嫌白纸没滋味你沾沾墨水也得给我把它吃了。”

此后,数日,于敖无声无息。

付荷笃定,乔先生做月老,而月老是只管“暗中”牵牵红线的,所以将来不管是礼是兵,明面上的只会是于敖。

难得一个风和日丽,周综维又出幺蛾子。

Zoe出事后,史棣文报信给付荷,付荷便报信给周综维,明确指出乔先生这号人物,能躲就躲,不能躲,千方百计也要躲。

结果,Zoe要出院了,周综维也清者自清了,史棣文却得到消息,说周综维和乔先生至今有过三五次的会面了。

据说,乔先生“热心肠”,建议周综维将黑糖酒吧改建咖啡厅,而且会帮黑糖咖啡厅拿下意大利臻品咖啡的授权,保障黑糖咖啡厅至少在未来三五年立于不败之地。

总之,莫说“能躲就躲”,自从乔先生第一次邀约周综维,周综维便求之不得对这一号呼风唤雨的人物屁颠屁颠地扑过去了。

史棣文致电付荷:“你说,我要不要救他?乔先生的小恩小惠,一向是糖衣炮弹。”

“不必了。”付荷来气,“都说了是火坑,他要跳就让他跳好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咱妹妹的前男友,我这个未来姐夫要不要冲郑香宜的面子……”

史棣文说这话的时候,巧了,付荷在新香宜幼儿园,在同郑香宜和于泽并肩作战。

新香宜幼儿园终于除掉了四害,再度招生,价格一降再降。

付荷和于泽一东一西地分发着招生简章,郑香宜则忽东忽西,将被扔在风中的招生简章箭步着、鹿跳着、海底捞月着一一回收。

☆、蜀黍

半小时后,付荷心头噌噌长草。

因为刚刚在电话中,史棣文说他要来。

自从Zoe出事,她和他只通过两次电话。一是那天的新闻发布会后,他的Call me二字,不单单为一诉衷肠,更为将乔先生的心怀鬼胎知会她一声。

今天这第二通电话,若不是周综维正一步步泥足深陷,怕是也迟迟没影儿呢。

刚刚在电话中,史棣文问付荷在哪。

付荷说在新香宜幼儿园,你这未来姐夫不来亲自表表关怀?

不等史棣文拒绝,付荷便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我随便说说的。我们安全第一,正事第二,其它的都往后放。”

至于这“其它的”,无非是指儿女情长。

史棣文却道:“我半小时到。”

远远地,有一红一绿两只真人扮作的天线宝宝摇摇摆摆而来,四下簇拥着大群天真的孩童。

付荷失笑:这厮是江郎才尽了吧?扮过宇航员,又来扮天线宝宝?这大热天的不中暑誓不罢休?

郑香宜跟着大喜:“姐夫?是姐夫吗?哇,这阵仗……于泽,准备接客!”

顿时,新香宜幼儿园人声鼎沸,姑且不论有几家能当日掏出白花花的银子来,先混个邻里一家亲,总是好兆头。

二选一挑出史棣文并不难。

付荷围着红色的那一只团团转:“热不热?你别再捂出痱子了。没耽误你正事吧?不过劳逸结合也不是坏事。哦……我懂了懂了,你变装是为了掩人耳目,谁能猜到天下第一美男子就藏在这圆头圆脑的家伙里?不过你该不会要一直穿着吧?那我只能……就这么抱抱你了。”

说着,付荷鹤立鸡群般,混在一圈小毛孩中间,拥抱了他。

可这时,付荷看见了史棣文。

她看见了史棣文……站在街对面!

他穿着墨绿色的西裤和淡粉色的衬衫,天下第一美男子?他真是当之无愧。

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此时此刻拥抱着一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红色天线宝宝。

远远地,史棣文点了一支烟,满眼尽是对付荷的哀叹——哎,这女人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新香宜幼儿园禁烟,他过不来。

付荷讪讪地走过去:“嗨。”

他轻推了她的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看你这脑袋里进水了吧?”

街对面,郑香宜在给红色的天线宝宝奉上一盘西瓜:“姐夫?中场休息,辛苦辛苦!我表姐人呢?”

付荷大嗓门儿地现学现用:“郑香宜!叫谁姐夫呢?你脑袋里进水了吧?”

郑香宜惊得倒退三步。

史棣文遥遥一抬手,对郑香宜微微一笑,这开场,真是众人皆出丑,众星捧月般捧他一个。

付荷指了下天线宝宝:“这是你送给咱妹妹的见面礼?”

“是,既然是送见面礼,我总得以真我示人吧?”

“啊……好一个真我示人。绿裤子、粉衬衫,我都不敢这么穿。”

史棣文掐了烟,将手臂搭上付荷的肩,不要脸的劲头又上来了:“付小姐,在衣着方面,我欣赏你的保守,也请你勉为其难接受我的时髦。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有幸拥有像我这样时髦且能驾驭时髦的男朋友的,恭喜你。”

付荷开怀大笑:“冲你这勉为其难四个字,OK,我接受。”

史棣文的吻在付荷的头顶上掠过:“走,先去聊正事。”

他所谓的正事,自然是周综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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