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追逐(36)
“你在外面坐着也没用。褚哥在里面照顾,别担心,回房睡吧。”徐晨说。
“不行,我得守着,万一我姐叫我呢。”
“在房间里也可以听到她叫你,听话。”徐晨温柔地说。
“可是……我怎么睡得着?”
“我在客厅守着,你放心睡。“
“不行,太晚了,你快回去吧。“童悦说着就要徐晨往外推。
“那等你睡着我再走。“
……
徐晨轻轻带上童悦房间的门,客厅已经关了灯,黑暗中褚飞宇座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徐晨看到他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他默默走过去,座在他旁边。
褚飞宇紧闭双眼,轻轻擦去眼角的湿润,他早看出林建伟看童愉的眼神不对,他只是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个人心险恶的人,会做到违法犯罪这种程度。
怪只怪自己太轻率,没有保护好童愉,如果不是回来路上看到那辆车摇摇晃晃有些不正常,事情将不堪设想。
褚飞宇仰靠在沙发上,直到凌晨时分才走。
童愉睁开眼睛,阳光洒进房间,从来没感觉到冬日的阳光这么明亮,经过一夜,童愉心情已然平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那么恍惚。
她走出房间,童悦在做早饭。
“姐,你再睡会,我已经打你们公司请假了。“
“明天还有重要会议,我要去准备。 “
“是不是那个什么酒会?你们领导说了,你的报告可以了,他会做些修订,他让你明天只管上去念好了。“
“是嘛,可是我已经没事了。对了,你怎么跟我公司说的?
“我当然是说病了啊,感冒发烧。不过你们领导人真好,他还让我跟你说,让你在家好好休息,要是明天还不好,他上去讲也行。他还要来看你,被我骗过去了。”
童愉坐下吃饭,其实她已经没事了,昨晚的事,像一场梦,可怕的噩梦,虽然仍心有余悸,好在没有发生什么严重后果,她会尽快把它忘掉。
吃早饭的时候,童悦看姐姐很安静,偶尔微微皱眉,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姐,你还好吧?”
“我没事。”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个男人哭。”
“啊?”童愉抬起头。
“褚哥呀,昨天他整个人都急疯了,眼睛红红的,夜里一直在沙发上座着,早上4点多钟才走。“
童愉愣了一下,“你说,他在客厅座了一夜?”
“是啊。他真的很关心你。最开始我以为就是你手机没电了,还说褚哥瞎担心,结果真出事了,吓死我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开始褚哥也是怀疑,他说回来路上看见一辆车摇摇晃晃的不对劲,再加上联系不到你。他让我给张铭打了电话,问了关于那个变态的车牌什么的,反正就是很快就跑出去找你了。”
好险,童愉深深吸气,如果不是褚飞宇足够敏感,她现在就不会这么安然无恙的座在这里吃早饭了。她怎么会没有防备,坐上林建伟的车。
“我一晚上都没睡踏实,睡睡醒醒,出来看你,就怕你不见了,我真是恨死自己了,要不是褚哥……“童悦喉头一哽,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别难过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嘛。再给我盛碗粥,我还没吃饱。“
☆、他家
透明的窗玻璃结结实实的将寒冷挡在屋外,唯有阳光可以穿透它,暖暖的照进屋里,刚好洒在童愉的床上。
童愉对着窗外,侧身趟在床上,什么也没盖,仍由阳光铺在她身上,脸上暖洋洋的,闭上眼睛,依然能感觉阳光很明亮。
她,还有很多的人,笑闹着走在山路上,不知不觉她独自一人走到一条小路上,有人再喊她,叫她快点跟上,不要走错了。她说那边有很多小紫花,她想去看看。他们说,小花有什么好看的,这边有更多更大的花,前面还有高大繁茂的树林。他们说,那条路都没有人去,也许会有野兽,太危险。
他们召唤她过来。
她只好跟着他们,她远远的望向那一片星星点点的紫色,想起小时候看见那两层楼的大橱窗里,一件紫色的婚纱,美得让她不忍离去。
她努力想,可是想不起那婚纱具体的样子,她只记得它是紫色的,很好看的紫色。她离那片紫色越来越远。
她后悔了,她想要回去,可是她发现怎么找也找不到过去的路。
伙伴们也不见了,她孤零零的站在半山腰,看不到山顶,也看不到那片紫色。
她开始奔跑,她想快一点,不管是去哪里。
她跑得满身是汗,但是不管怎么跑,到处都是杂草,没有一个人。
天开始下起雨来,一点一点,细细得打在她身上,她冷得瑟瑟发抖。
童愉从睡梦中惊醒,她发现外面天色已经昏暗,很冷,她蜷缩在床上,眼角挂着泪珠。
她想起梦里紫色的婚纱,那不是梦,她记得。
很久了,小时候,好像是初一,或者也可能是初二,那件紫色的婚纱被高高地摆在婚纱店二楼的橱窗里,她站在街上看了很久。再次路过时,婚纱不见了,换成了很普通的白色,以后每次路过,她都忍不住抬头,可是再也没再见到那件紫色的婚纱。
童愉拿起手机,有很多未接电话,张铭、褚飞宇,她回拨。
“你在家?“褚飞宇焦急地问。
“我刚刚睡着了。”
“我去找你。”
“我去找你吧,你住哪儿?”
他说要去接她,他不放心,她说不用。
他把地址发给她,说他在外面,马上回去。
童愉随便抓了件外套就出门了,走到楼下才发觉风很大,原比她以为的冷。
童愉从来没去过他家,每次都是他来找她,她突然很想走进他的世界,听他说话,听他耍嘴皮开她玩笑。
原来他住周晓檬家附近,那片繁华的商业街附近,所以才有了那晚他向她吐露心声的机会吧。
她真听了他的话,没有去相亲。为此还被周晓檬数落了一顿,她可不是不讲信用的朋友,可是却莫名其妙的为了他一句话,答应了朋友的事情又反悔。
到了褚飞宇家门口发觉他还没回来,只好在门口等。
她来他家是想干什么,童愉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还有什么需要确定的吗?她好像从来没问他对她比他大是怎么看的,虽然像童悦说的,5岁也没有大的离谱,可是他还没到30,她已经33了。他是喜欢她什么?在自己二十多岁的那些岁月里,并没有男生向她表露过任何类似喜欢的心思,她一度以为自己是不讨男人喜欢的。
她一次次的相亲,每个人都拿学历、工作这些来衡量她,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魅力能吸引褚飞宇这样帅气的男生。
可是她现在非常想见到他,如果他愿意,她也想愿意,不要再像从前,想那么多,往往最后是什么都没想清楚,那才是真的匆匆忙忙。
“你怎么穿这么少?”褚飞宇来了,惊讶地看着她,眼神充满爱怜。
他很快打开房门,引她进去,暖气开到最大。
他的房子很简单,除了必要的家具,似乎没什么东西,但很有家的感觉。环形的沙发将客厅中央聚拢在一起,似乎很适合朋友聊天或者家人围坐在一起。前面落地窗前是黑色的书桌椅,左边一面墙整排的书架,摆满了各式各样颜色大小的图书,并不是摆设,好像每一个本都看过。只有一个卧房,在右手侧。
童愉走到书架前,其中也有一些是她自己看过的,更多的书本她没有见过。是啊,她怎么可能看的了世间所有的书。
他走过来,扶过她的双肩,让她面对自己。握起她的双手,还是冰凉的,他轻轻哈气,为她取暖。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紫色。”童愉想起下午的梦。
他的手也不暖和,她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从冰凉一点点转暖。她说:“小时候见过一件紫色的婚纱,特别好看,然后就开始喜欢紫色。你说紫色的婚纱是不是很怪异?”
“不怪,婚纱是因为有了新娘才会美丽,而不在于它本身。”
他笑着凝视她,眼睛微微眯起,童愉顺着他扶在她后脖颈的手轻轻扬起头。
他的唇有些冰凉,有点干,但是很柔软,像梦里那片紫色的小花,一点一点、一下一下的点缀在她的唇齿之间。花朵绽放开来,上面有点点露珠,晶莹剔透,清凉可人,他的唇很快变得温热湿润,这会儿又像淙淙流水,迅速流遍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