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追逐(12)
“这个我不太清楚,应该不好弄,得购买专业软件或者找专做这方面的机构。”徐晨回答。
“谢谢你,我再想想。”童悦低低的说,经过刚刚和厉梓文那一面,她的情绪其实并没有复原过来。
她想起厉梓文那张淡漠阴沉的脸,前一秒还和同事有说有笑,下一秒见到她就像突变的天气一样,瞬间由晴转阴,这像极了那天去他家时他爸爸见到她的情景。
她突然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必要追查这件事情,不管查出来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也不会收回那一刻阴沉厌恶的表情了,那个表情像针一样扎到童悦心上,留下一个洞,虽然很小,小到几乎看不见,可却是实实在在的伤疤,童悦缓缓沉下眼帘,眼神暗淡地看向桌面。
☆、许个愿吧
隔天公务员考试,童悦收拾了点东西去姐姐家,刚好考场离姐姐家比较近,她和姐姐说好去她家睡一晚。
“姐夫晚上又有事?”童悦到姐姐家后,一边把书本拿出来一边问。她来姐姐家次数不算少的,不过经过碰不到姐夫。
“不用管他,待会带你出去吃饭,回来早点休息,明天好好考试。”
自从吵过架,张铭照旧我行我素,很晚才回家。童愉这几天工作也忙,没顾上,她想这事不能拖,拖着拖着就没了。等童悦走了再找个时间谈,而且她已经让中介找房子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分开住比较好。
她没和童悦提起,一来怕影响她考试,二来也怕童悦万一跟爸妈说漏了嘴,她这里头绪还没理清楚呢,也没必要多讲。
童愉也叫了周晓檬,三个女生加一个小男孩,刚好凑成一张小方桌。
童悦和林彦浩很投缘,童悦瞬间变成小孩子,本来就声轻气柔,和林彦浩讲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声音更嗲了。
周晓檬忍不住感概:“你妹妹这么可爱,跟你长得完全不像。”
“你意思我就不可爱拉?“童愉假装不悦。
周晓檬也操起嗲音:“可爱,你也可爱。“又说:”不过不说你俩是亲姐妹,还真没人猜出来。”
“你是不是想说,一个这么高,一个这么矮?“童愉笑问。
“你有很高吗?也就1米65。”童悦不服气的插嘴道。
“对啊,也就1米65。“周晓檬忍不住笑出声来,”要是细说,你看啊,童悦眼睛这么大,你的眼睛却不大。你们嘴型也不一样,她厚嘴唇,你薄嘴唇,还有,你们一个头发又黑又粗,一个就比较细……”
“嗯~,你说得都对。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俩很神似吗?”童愉说着,歪过头靠近童悦,两个女生眨巴眨巴眼睛,头挨着头让周晓檬作对比。
“你这么说,有是有点,都是美女。好吧?”
“嗯!”童愉和童悦很认可地点点头。
几个人嬉笑了一会儿,童愉想起周晓檬和她老公就是大学同学,便说:“晓檬和她老公是大学同学,一毕业就结婚,不过难得见有这么幸福的,现在晓檬在家相夫教子,乐不思蜀。”
“哪有什么乐不思蜀,家里的事,只有自己懂。”周晓檬说。
“晓檬姐,你们当时毕业,有多少情侣最后结婚的呀?”童悦问。
周晓檬想了想,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们系里那时候,只有我和我老公毕业后结了婚,剩下的不是分手,就是工作后谈一段时间就分手了。我现在觉得,我这是个案。我和我老公都是本地人,我毕业也比较顺利地找到了工作,而他直接帮着家里打理生意。我们俩几乎是顺理成章。其实大部分人大学时候的恋人并不是他们的最终归宿。”
“你跟你家大长腿,就算分手,也肯定藕断丝连,太腻歪了。”童愉笑说。
童悦崛起嘴巴,问,“哪有腻歪?”
“我去你们学校时候,你俩那个样子,还不腻歪。”
“童愉,这就是你少见多怪了,现在大学里不都这样。”周晓檬为童悦打不平。
“你了解,你以前也这样。”童愉玩笑。
“你大学里就没谈过恋爱?”周晓檬反问。
“太久远了,不记得了。”童愉说。
“是有多远,搞得自己好像七老八十了一样。”周晓檬说。
童悦认真算起来,“姐姐大二时候谈过一个,后来分了就一直没谈,这么算下来……也有10年前了呢。”
“快吃你的。”童愉夹了块肥肉放在童悦碗里。
晚上回到家,趁时间还早,童悦抱着参考书看,虽然知道到这个时候临时抱佛脚已经没什么用了,不过还是求个心安。
忽然一根很大的棒棒糖戳到她面前,只听童愉细着嗓门,奶声奶气地说:“许个愿吧~”
这一下逗得童悦直笑,“姐,你敢取笑我。”
“我哪是取笑你,我这是在为你加油打气呢。”童愉把棒棒糖塞到童悦怀里,“明天好好考,爸妈恨不得我们俩都是公务员,我违背了他们的意思,你要补上。”
“你这是想把我推到前面,好以后自己不被他们唠叨吧。”童悦把玩着棒棒糖,哭笑不得。
那是小时候,她不知道那儿买了个超大的棒棒糖,就拿到姐姐嘴边让姐姐对着棒棒糖许愿,说话的语气就是姐姐刚刚模仿的那个样子,那次把姐姐逗得差点没笑岔气,后来姐姐老拿这事数落她幼稚,真是一朝“不慎“,十年都洗脱不了这印象。
“是啊,你说他们记性怎么这么好,我毕业都这么多年了,骗他们参加公务员考试的事现在还念叨个没完。”
“有遗传,所以你记性也这么好。”童悦拿起棒棒糖晃了晃。
童愉忍不住又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你胆子好大,明明没去考试,还骗他们说去了。”童悦说。
“我也奇怪我胆子居然那么大,那天我本来是要去考场的,我都走到公交站了,那么早,公交站就满满的全是人,车上更是挤得跟罐头似地,都快爆出来了。我根本挤不上去,突然就感觉很没意思,就不想考了。唉,但是吧,现在我也觉得我没做错什么,我肯定不喜欢公务员那些工作,况且那时候我也参加过两场考试了,也算争取过了,是吧?”童愉开着玩笑,为自己开脱,那么点小事,成了她爸妈眼里的污点,也真是冤。
童愉和童悦从小到大一向是很听话的孩子。听话,说白了就是没主见。这也许是缺少历练,家庭管教严格,当然还有应试教育的结果。
走上社会之后,童愉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很弱,心智成长跟不上社会的节奏,内心深处那一点点的自我意识开始破土而出,她模模糊糊地抗拒着公务员这条独木桥,身在迷雾中努力寻找光亮,开始她“大器晚成”的追寻之路。
可是,当她真正意识到自己想要什么,慢慢沉淀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和张铭成为夫妻,成为别人眼中家庭、学历、工作等等各方面条件都非常般配的一对。
她自问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得出的答案只有自己,是自己没有看清事实,不思考、随大流犯下的错,她现在明白了,所以要矫正这个错误。
童愉以为张铭又会半夜回家,没想到10点不到就回来了。他还提了很多零食回来,说是给童悦吃,他热情地招呼童悦。童愉说明天还要早起赶考场,就把张铭支出房间。
童愉轻轻带上童悦的房门,转身正看见主卧里,张铭慵懒地趟在床上刷着手机,她愣了一下,定定地站在门口,完全摸不着头脑,几天前跟他离婚都是废话嘛,他现在为什么跟没事人一样躺在床上,难道他还想晚上跟她一起睡?
这肯定不行,话都说开了,再没有任何办法同床共枕了。那么自己去另外一个小房间睡?童悦会不会心生疑问。
童愉突然恨得牙痒痒,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干着急。
只见张铭抬眼看着她,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伸出来在被子上轻轻拍了两下,那意思是叫她到床上来。
童愉怔楞地瞪大了眼睛,他是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童愉正要开口说话,这时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不像是骚扰电话,童愉转身一边走向客厅一边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你好,你是张铭的老婆吧?”
“嗯~“童愉迟疑地回答,不自觉地偏头看向床上气定神闲的张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