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喜欢(74)
“等一会,我想再看看我的女儿。”郝袁平此时此刻哪还有之前的凶狠样子,整个人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可怜巴巴的老狗。他静静的站在原地,眼里含泪,一动不动的看着郝矜。
郝矜察觉到被人注视,从任沅生的怀里抬起头,和郝袁平的目光只在一起一瞬,就立刻偏开了头。
警察见状赶紧扯着郝袁平上警车,郝袁平却一点都不配合,仍然执拗的看着郝矜的方向,可是郝矜的脸没有再往他这边看,郝袁平这下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悲痛欲绝的吼了一声。
“对不起,乖女,爸爸对不起你。”郝袁平泪眼婆娑,在进去之前,郝矜能跟他讲一句话,就一句话也好。可郝矜连一个表情都没有再给过。
最后警察只能强制把郝袁平拖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郝矜听到这个声音魔怔了似得,直到越来越远。
任沅生看郝矜的情绪也不是很稳定,一把把她横抱起,放进车的后座。不过,现在还不能走,除了郝矜之外还有人在山上。任沅生拉开郝矜上山乘坐的那辆车,顾随之赫然在后座上,被人绑着手脚,嘴里塞着布条。副驾驶是一直昏迷着的助理。
任沅生探了半个身子进车内,然后扯开了顾随之嘴上的布。接着将顾随之绑着的手脚也松开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最后是任沅生轻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如果不是顾随之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他们在这个树林里想要抓郝袁平恐怕难度要增加不少。顾随之的神色十分复杂,一个大男人被人绑在车内,内心也十分的屈辱,本来是他先来救郝矜的,可却什么都没做上,还差点搭上自己的一条命,让郝矜也陷入了很难的尴尬境地。
顾随之觉得自己输了,现在这样一看,简直哪哪都比不上任沅生,最后他们也都是任沅生救回来的。
任沅生忙完这边之后,马上就要去照顾郝矜了,他转身却被顾随之给叫住了。
顾随之欲言又止,脸上的神情不像以前一样,看到他总是充满着斗志,而是他之前从没有看到过的释然,“照顾好她,交给你了。”
任沅生身形一顿,明白了顾随之这句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转过身看了顾随之一眼,两个人的眼神中都有很多的信息,顾随之先转开眼,嘴角浮出一抹苦笑,“快去吧,不要让她等久了。”
任沅生点点头,语气庄严沉重,“会的,你放心。”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另一辆车上,郝矜已经睡着了,除了脖子上的痕迹还是触目惊心,整个人的睡颜像婴儿一样。
第79章
郝矜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梦见自己重新回到了高中时代。
学校里有很多的香樟树,夏天的时候,学校里的香樟在阳光的照射下,每一片叶子都像洗过一样,碧绿青翠,散发出灿烂的光泽感。郝矜的高中是市里有名的重点高中,在这里上学的学生都是经过了层层筛选上来的,因此学校里的学习氛围特别的浓。
她梦见自己再一次回到了高中的那间教室,坐在第一组第三个靠窗的位置,是晚自习的时间,每个同学都在奋笔疾书准备应对接下来学校的模拟考试,郝矜迷茫的抬起头,看着每一个正在埋头学习的同学,又看了看自己手里解了几遍还没有解会的高数题,额头上浮现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她越是拼命的想要看清楚卷子上的字,视线就越模糊。
一种被所有人抛弃的不安感强烈的抓住了她的心脏,突然间郝矜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紧张,大脑越来越空白。
“别人都会做,就自己不会。”
“别人都会做,就自己不会。”
“别人都会做,就自己不会。”
郝矜一瞬间从梦里吓醒,整个人弹坐了起来。
又做这个梦了,高中毕业已经这么多年了,郝矜只要压力一大的时候就会做这个梦。
她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板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稍微的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脖子上的痛感将她从梦里的世界拉了回来。她伸出手轻轻的触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嘶。好疼。”昨天那么个勒法,脖子一定受了很严重的伤。
郝矜正准备去照镜子,唐天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那边的语气很是担心,“你就先在家静养吧,出了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郝矜点点头,乖顺的应了句好。但是一想起之后需要录制节目,她的担心又上来了,“之后的节目录制要怎么办呢?”
唐天浩不知道是应该感动郝矜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工作好呢,还是说这个姑娘傻好,这个问题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已经解决了。
“你睡了三天了,这三天里任先生打点好了所有的一切,对外声称你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暂时的出国进修去了。”
三天?!!
自己居然睡了那么久,郝矜赶紧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日期,又登上微博看了一下。
私信和评论里全是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
xz的猫:小七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今天暴富了吗:啊啊啊啊支持小七的决定。不过可以告诉是哪个学校吗!偶遇呀!
我爱吃榴莲 :去留学的话找生活助理吗?我啥都会还倒贴钱!
甜甜小汤圆v:
郝矜关了微博,把手机随手放到一旁的梳妆台上。
她回想起那个晚上的事情还是觉得很混乱,怎么下车的,怎么被绑的,后来又是怎么被救的,想起来脑子还是一片混沌,只记得山上猎猎的风声,和警车刺耳的鸣笛声。
还有就是,任沅生最后救她时那个坚定的眼神。
房间门突然敲响了,郝矜以为是张妈,说了一句稍等,赶紧换了一件领子稍高的衣服,她稍微的把领子拉了拉,尽量不让自己的脖子露出来,然后才准备好去开门。
门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外面的光挡的严严实实,不是张妈,是任沅生。
任沅生很担心郝矜的状态,想着过来再看看她好点没有,前两天他敲门都没人应,于是他就自己走进去,帮郝矜盖盖被子,喂她喝点水,更多的时候他就坐在郝矜的床边上,静静的坐着不打扰,一坐有时候就是好几个小时。
医生说等郝矜状态好的差不多了,就会自然醒过来的。
终于,第三天的时候,郝矜醒了。
任沅生的目光在郝矜的衣服领子上暗了暗,“我可以进去坐会吗?”任沅生拿起手上的粥示意了一下。
郝矜暂时还没什么食欲,她把门拉开,示意任沅生可以进去。任沅生进门就把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打开盖子摊凉。
“过来吃点东西。”任沅生轻声招呼。
郝矜不动,摇了摇头,实在没有食欲。
可她已经三天没进食了,不吃点东西怎么行。
任沅生只好用“请”的方式来叫郝矜吃饭,他站起来往郝矜那边走,郝矜一眼看出来了任沅生的心思就往床边退,谁知道她的脚后跟有个凳子,郝矜一个没注意,人就控制不住的往后倒去。
任沅生看着郝矜要倒下去了,赶紧拉住她的手,但由于手没抓稳,力气没使上来,他的整个人也跟着郝矜一同跌了下去。郝矜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床上,不过她的脖子意料之外的没有感觉到疼痛,后脑勺被一只厚实的手掌给垫住了。
郝矜瞪大着眼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四目相对。手尴尬的抓着床单,后背像火烧一样的烫,她这才刚醒,怎么就是这个画风了。
“小心一点,你脖子上的伤还没好呢。”任沅生很少用这样的声音跟她讲话,嗓音压得低低的,醇厚的声响在耳边轻轻的炸开。她看着任沅生的眼睛,里面像是在压抑着某种信息,黑曜石般的眼珠子把郝矜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她点点头,任沅生这才拉着她一起站起来。
“听话,乖乖把粥喝了,不然一会你又要晕倒了。”任沅生修长的手指,托着一碗白米粥举到她的面前,给郝矜有种错觉,也许这并不是一碗白米粥那么简单。
她试探性的喝了一小口,事实证明 ,就算这是一碗被帅哥端过来的白米粥,它也是白米粥,还是一碗没有放盐的白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