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森德(又名:与大神失之交臂的日子)+番外(105)
他大概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居然傻不愣登地问:“真的?”
同学笑得捶地:“你还嘴硬不?还嘴硬不?还说不是。”
曲惟恩脸红了,搡了他一拳,疼得同学直叫唤:“你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疼死我了。这毛病你得改改,学着温柔点儿,不然人那么点儿个小姑娘,还不被你折腾散架了。”
男生之间开这种带点颜色的玩笑其实没啥,但他却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做的梦来,想起那具棉花糖似的柔软小身体,是怎样被他抓在手里折来揉去,尽情地蹂躏。胃里酒气上涌,他的脸更红了,只好低下头去闷头喝酒。
其实,同学说得也没错,她就是一再普通不过的女生。安思冬,十八岁,上大一,身高1米6,体重85斤,胸虽然小但也发育了,非常正常的成年女性,根本不像儿童。
再说了,像儿童又怎么了,恋童癖又怎么了,又不是真的儿童,觉得她好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那你说怎么办?”
“这还用说吗?”同学把空啤酒易拉罐往地上一掼,“就一个字:追啊!”
“废话,这还用你教我?我问的是怎么追!”
但是追女生这事儿吧,它还真是个技术活儿,尤其在T大,那还真是个技术含量非常高的技术活儿,一般人都搞不定的。
其实那位同学也没谈过恋爱,两只菜鸟坐在马路牙子上,就各自贫瘠的恋爱经验,结合各种渠道得来的理论知识讨论了一番。同学说:“我觉得,这回你得热情点儿,要勇敢地表达出你的爱意,不能再像蒋菲菲那样了。”
蒋菲菲是两人高一时的同学,全班最漂亮的女生,整个年级也是颇具知名度的,当时暗恋她的男生数都数不过来。曲惟恩也不能免俗,上高中后偷偷喜欢过她一阵。
蒋菲菲身材高挑,有1米74,能配她的男生还真不多。曲惟恩心想自己个头也够高,成绩挺优秀,球还打得好,那些动画片、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不经常是这样的吗?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挺具竞争力、挺有机会的。
私下里观察了一段时间,他发现了一个接近蒋菲菲的机会,那就是她物理成绩不太好,而这个他最擅长了,又是物理课代表。于是他经常借物理老师的名义给班里成绩不好的同学辅导,当然不会太明目张胆,除了蒋菲菲,还会教些其他人做掩护,对蒋菲菲自然是格外关照、格外加大力度的。
辅导了半个学期,有一天放学后,物理老师让他把月考考得不好的几个同学留下来辅导,给他们讲解错题。当他对蒋菲菲讲到“这题你怎么又错了上次不是给你讲过类似的了吗怎么还不会blablabla”时,蒋菲菲终于爆发了,站起来一把将物理书摔在课桌上:“曲惟恩,你什么意思啊?我知道你成绩好,你物理牛,你搞竞赛的,和我们这些人不是一个档次,你犯得着在我们身上找成就感吗?寒碜人你很得意是不是?这题我就是不会怎么了,我也不想会,明年我就去文科班,再也不学TM的物理了,你给我讲那么深,炫耀是不是?你们这些成绩好的一个个心理都这么扭曲?”
他当时完全呆了,没想到自己格外关照就关照出这种后果来。蒋菲菲题也不看了,把书包往背上一甩,走出教室扬长而去。
高二文理分班,蒋菲菲就去了文科班,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和曲惟恩说过话,路上碰到了也是冷冷不愿搭理他,现在也不知道她考去哪所学校了。
这就是曲惟恩同学短暂而悲催的初(暗)恋。往事不堪回首。
同学拍拍他的肩膀:“要不是你跟我说,谁知道你喜欢蒋菲菲啊。我那时候也以为你看不惯她,故意寒碜她呢。”
他回去后又想了很久,总结了一下上次追女生失败的经验,觉得热能系同学说得很对。现代社会讲求效率,太含蓄内敛是不行的,别人未必有那个工夫揣摩你的心思,必要时就应该直接地把心里想的表达出来。是谁说的来着?人和人最大的障碍,就是交流沟通的障碍。
于是他找了个机会,准备热情勇敢地向安思冬传递他内心炽热的爱意,俗称表白。
篇外:那些往事(4)
曲同学的温柔攻势推行得不是很顺利。
虽说是同班同学,但当你真的想接近一个人时,就会发现机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大学班级不像高中那样整天都呆在一个教室里,更多时候是以寝室为单位的。曲惟恩数了数,能碰到安思冬的情况大概有以下几种:上课,自习,吃饭,班级活动。
鉴于安思冬第一节课经常坐前排,曲惟恩也发狠起大早,顶着冬天里的大冷风赶去占座。平时他都七点半才起床,这天七点半到了教室,别说前三排,前三前三再前三都被人占了。联排的课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占座用品,书、本子、笔、文具盒之类的就别说了,衣服、围巾、帽子、手套也常见,居然还有人大胆地用钥匙、手机、钱包占座,最夸张的是有个人很无耻地用一卷卫生纸占了一整排的座位!
计算机系的学生果然勤奋得变态。
第二次他起得更早,七点多一点儿就到了。这次前三排有座了,可惜只剩东北角,而她坐在西南角。
第三次再早了一点,正好她也刚到教室,拿出六本书熟练地占了六个座位。他立刻跟过去,把紧挨着的那个座位占了,然后回宿舍睡了个回笼觉。等到八点前回教室,他占的座位倒是还在,只是旁边坐的人是汪洁。= =
反复尝试了几次,终于赶上一次挨着她坐的机会。课上她听讲很专心,认真做笔记,他也不好意思打扰她。课间五分钟休息,正想借口抄笔记跟她说话,背后有人轻轻地捅他:“同学……”
他回头一看,是个三班的女生。“干吗?”
“那个……请问你视力好吗?”
曲惟恩莫名奇妙:“两只眼睛都5.2,怎么了?”
三班女生小心翼翼地说:“那我可不可以跟你换个座位呀?你坐我前面,我、我都看不见黑板了……”
安思冬听见他们说话,也转过来看着他:“你就跟她换一换呗,第三排和第四排也差不多。”
他有点憋屈,又不好说自己是故意坐她身边的,只好瞪着她:“我跟她换了不是一样会挡到后面的人?”
“第五排就上一个台阶了,后面的男生个头也挺高,不会挡到的。” 安思冬回头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说,“你就当做回好事,坐后面去吧,去吧去吧。”
他有种说不出的郁闷:“你就这么希望我坐后面去?”
她还点头:“是啊,皆大欢喜嘛。”
“你知道我占这个座位多不容易吗?”
她还搞不清楚状况:“不就是个座位吗,干吗这么计较。”
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都多少年没这么早起过了,连着两周了,就为了坐你旁边!好不容易坐到了,好好的话都没说上两句,就赶我走!你说我干吗这么计较!
她还继续不自觉地火上浇油:“本来你个子这么高,视力又好,何必坐前三排呢?坐后面也能看到吧。”
“行,我坐后面去。”他把桌上的东西扫进书包里,拎在手里扭头就走。
“啊,真是太谢谢你了……”后排的女生喜出望外,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拎着书包从她身边飞快地跨上台阶往更后排跑过去了,一直跑到教室最后,在角落里坐下。
三班女生有点尴尬,对安思冬笑了笑:“这你们班的男生?”
“嗯……”
“外形看着挺爷们,没想到心眼却这么小,早知道我就不跟他提换座位了。”
“那……你还换到前面来坐吗?”
“算了,反正现在也能看到黑板了。”
……
曲惟恩知道安思冬时常去旧图书馆的大厅自习,没课的时候就也去转悠。旧图是托福GRE众的聚集地,又有电源网口能上网,座位比较抢手。他转了几次,终于碰到有一回安思冬旁边有个空位,放着熟悉的C语言课本,估计是她占的,于是走过去问:“这儿有人吗?”
“啊,我室友一会儿过来……”
他把占座的课本推到一边,大喇喇地坐下,开始从书包里掏自己的书:“座位太难找了,我先坐一会儿,等她来了再让。”
屁股还没坐热,室友来了,是个外系的mm,他只好站起来让了。四处瞄了瞄,只有安思冬斜对面的座位没人,但摆了一桌子书和文具。他厚着脸皮过去坐了那个位置,把桌上的东西推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