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寐难求+番外(68)
文野:“我作出花,也是我自己的事。”
文修竹正要走,听了这话又回过头:“文野,你得有点良心。”
又是这一套,文野都听腻了:“文野是你们养大的,有没有良心你们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话真不假。文修竹在心中默念,他虽身为大哥,看着文野长大,可此时他是真有点怕他了。
这个人太不着调了,你根本分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有时候你觉得他是开玩笑,偏他说的是真的,另有些时候你觉得他说得挺认真的,可他又完全没往心里去。
完完全全的不靠谱,这样的人和他站在统一战线还好说,偏又站在对立面,他明白你,你不知道他,这就非常不利。
文修竹心里想了一圈,面上什么也没表露出来。
“你自己看着办吧。”撂下这一句便走了。
以前觉得文野幼稚,不可理喻,现在觉得是不是他对文野有什么误解?
生意场上叫人摸不到边际的文野真的幼稚么?那为什么新河的生意一年比一年做大,而他坐拥一整个文氏,反而业绩踟蹰不前,若不是文夫人坐镇,想必都要承倒退的态势了呢。
究竟是他的问题?还是整个商圈都不太对劲?
最后文修竹总结,就不应该和文野说这些话,每次和他说话都能憋一肚子气。
次日上午,文野早早被佣人叫醒,洗澡,梳头,穿西装,一整套节奏之后下楼,楼下已经布置成了酒宴的席次,香槟美酒,鲜花红毯,整个装饰一新,客厅最中间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大蛋糕,上面一个大大的“寿”字。
已有宾客络绎不绝,有的在客厅和文夫人聊地产,有的在前院和文修竹谈最近买来的新马,小孩子们也都穿着小小的礼服裙和果果争相玩耍。
酒宴设在家里也是文老爷子的意思,他不太想要挪动,反正家里地方也够大,还可以让客人们看看他新买的这些新品种的名贵花朵。
文修竹聊马的时候始终注视着门口的方向,过会儿叫了一个侍者过来:“陈老爷子他们到了吗?”
侍者道:“还没有。”
“哥。”
身后传来文野的声音,文修竹回头,文野一身西装,手里拿着鸡尾酒朝他身边的宾客挥了挥。
众人纷纷跟文野打招呼:“文总,文总好。”
叫的不是文二少,而是文总。
文修竹心里不大舒服,文总向来都是他的名号。
他皱眉问:“有什么事?”
“你在等人么?”
文修竹:“你的未婚妻还没到。”
文野笑了一笑,这时侍者过来:“大少爷,陈老爷子说他今天不过来了,礼物已经放到书房了。”
文修竹:“你说什么??不来了?”
文修竹看了文野一眼,然后对侍者说:“说原因了吗?”
侍者:“没有,只说不来了,孙女陈媚小姐也不过来。”
文修竹的失望直接表现在了脸上,文野把杯子里的鸡尾酒喝完,“我去陪爷爷了,你们自便。”
文修竹看着文野的背影,心中的预感并不太好。
这小子,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明明陈媚答应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来了?
文野当天下午就走了,反正家里也没人留他,直接自己打车去的机场。
下了飞机李明城过去接他:“先去小区。”
李明城:“去……去那?可是您后面安排了一场和季氏的合作会议。”
文野:“嗯,趁着这点空儿看看她,要是能看到就赚到了,要是看不到就算了,开完会再去。”
李明城打了个转向:“好的。”
到了之前的老旧小区,文野站在路灯下,往六楼的方向看去。
楼下有人搬家,文野扫了一眼,本没有在意。
过一会儿六楼的窗户开了,有人探出头来,文野还以为是程岁安,顿时心都吊起来了,可是定睛一看,竟然是刚才搬家的那个人!
文野登时觉得大事不好,一路飞快跑上六楼。
门没关,行李摆放一地,在门口往里一看,屋子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程岁安的一点东西?
文野跑得气喘吁吁,看到这个场景一下没站稳,“当”的一声靠在门上。
里面的男人听到声响出来看,见是一个陌生人站在自家门前。
“你是……?”
“住在这的人呢??”
“啊?”
“我问你,住在这的人呢???那个小姑娘!!她呢!!!”
那人实在有些迷茫:“什么小姑娘啊,我不知道啊……”
见西装革履的男人骤然面如死灰,失望至极,那人道:“我是刚搬来的,你说的……是上一个租客么?”
“是是!她去哪里了!”
“我怎么会知道,她搬走了吧。”
像是突然跳进了海里,潮水翻涌一下把他淹没。人去楼空这一几乎能要他命的事情再一次上演。
文野一下没站住,直直瘫坐在了地上。
新租客觉得他的样子挺吓人的,犹犹豫豫的关上了门。
李明城这时候跑上来,看到文总在地上坐着,又看那门紧紧关着,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文总!文总你怎么了!”
文野满头虚汗,目光发直,手和脚都没有一点力气,李明城用手探了探文野的额头,文野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文总?文总?”
文野的声音虚得几乎和呼吸混为一谈,尾音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哭腔。
“她……她不见了。”
第38章 来人是谁
几个月以前一推开门,房间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人烟的场景晰然出现在眼前,和现在的场景骤然重合,失去的恐惧如噩梦一般排山倒海而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的骨头里被活生生的拉扯出来,连月来勉强支撑着的脆弱的信念顿时支离破碎。
文野知道自己以前是个混蛋,应该受这些惩罚,可是这一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是哪一句话没说对,还是哪一件事情没做对,让程岁安又一次,狠狠地离开了他。
狭小的楼梯间空气稀薄,已经不能支撑他的呼吸,他像溺水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她又……她又走了!她走了!”
文野完全站不起来,卡在李明城的肘窝里,声音完全破碎,口中不断重复这句话。
李明城被文野这个样子吓傻了,一手扶着文野一手拿出手机:“你等等啊文总,文总我给,我给你叫医生,你等等啊……”
李明城好容易拨好号码:“喂?喂林医生,我们文总,我们文总不太好。”
“行,行我立马把他送……”
“我不去!”文野难受的低吼,“我要回家!”
声音通过电话传到林冰洋耳朵里:“什么情况啊他这是。”
文野实在太沉了,李明城也摆弄不了,“林医生,见了面再说行么。”
“行,我过去。”
挂了电话,李明城撑着文野站起来,“文总我送你回家。”
文野坐在后座,街景一幕一幕快速从眼前略过。
他无神的看着外面,有一瞬间的恍惚。
到了家,林冰洋比他们慢一些,等了一会儿才到,李明城先扶着文野到床上去,原本是躺在中间,文野自己固执的串到一边,另一边留足了一个人的位置。
李明城去给林冰洋开门,“林医生您可算是来了。”
“说吧,怎么了。”
李明城把大致的经过告诉林冰洋:“我上楼去的时候就看到文总这幅模样了,这,这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林冰洋想了想:“那原本是程岁安的住处?”
李明城愣愣的点头:“是啊。”
林冰洋:“你上去的时候看到程岁安人了吗?”
李明城想了想:“没有啊,我就在五楼的时候听到‘咣’的一声门响,没看到人。”
林冰洋“嗯”了一声。
李明城道:“然后文总就跟我说,说她不见了。”
林冰洋叹了口气,“程岁安应该是搬走了。”
李明城:“啊?那怎么办啊?那不是要了我们文总的命了么。”
林冰洋瞪了他一眼,“我还在这呢,怎么就要他命了,放心吧,我进去瞅瞅。”
林冰洋打开卧室门,文野像一具尸体一样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林冰洋过去床边坐下,看到他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眼底通红,脸上还挂着不甚明显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