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番外(18)

许夷然权当她不存在,凑到谭向真手边趴着,温柔地说:“阿嗲啊,倷会藏明伯岁滴(你会长命百岁的)!”

谭向真抬起插着针头的手,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背:“那当然哦,阿嗲还要看夷然结婚呢!”

恰在这时,拎着水瓶的许炎走进病房,闻言回头瞧了一眼门口的许明安,又把目光转回在许夷然的头顶。

谭静哼了哼,翘起二郎腿:“她结婚?也要有人愿意娶哦!”

谭向真侧过脸埋怨地剜了她一眼。

许炎不作声,将水瓶放到床头柜边,闷咳两声后对谭向真笑着说道:“不管是夷然结婚,还是明安结婚,你都会在场!”

一瞬间许夷然和许明安的表情都有了微妙的变化,幸而前者正低头,后者靠在门外,都没人能察觉。

谭静忙热络起来:“对滴对滴!不管怎样明安结婚你要在!”

话音落,病房里只剩仪器的低鸣与谭向真含着浓痰的笑声。许明安忽而迈步进来,将趴在床边的许夷然轻轻拽起,对着长辈礼貌地说道:“阿嗲,爸妈,我先带夷然回上海了……她晚上还有课的。”

三人反应各不同。

谭向真抬手对外摆了摆,笑眯了眼:“猝哦猝哦(去哦去哦)!弗要管我(不要管我)!”

谭静脸一拧,转过去不看他们。

而许炎抬头将视线直勾勾地落在二人的手臂相接处,欲言又止。

许明安对他一颔首,就将许夷然带出去了。

坐到地下停车场的车子里,二人都未主动说话。许明安降下车窗抽烟,任钥匙插在锁孔。

许夷然侧头望着窗外,吸吸鼻子后先开口:“爸说得也对,总有一天,你要结婚,我也要结婚的……”

许明安胸口起伏了两下,大口抽吸几口后扔掉烟头,升回两侧的车窗,随即猛地抬手抓住她的胳膊,倾向副驾驶座狠狠掠夺她的双唇。

许夷然没有推拒,在澎湃而来的热情中抬双臂绕上他的脖子,以致死的热切回应。

***

十二月底,全上海充满了洋节的热闹气氛。圣诞余韵还未殆尽,跨年的喜气又洋溢至各个角落。

许夷然本没什么劲头去迎接新的一年,但听闻谭向真近来治疗效果不错,她复又有了希望。

公司筹办年终总结,开会商讨时Steve忽然说了句:“我来总结吧!年底最大的成就就是,吹了一个项目!”

说完他兀自大笑了起来,平日与他关系更好的员工也都跟着哄笑。许明安听了,面无表情地不作反应。在会议结束的前一刻,他站起来正声说道:“这次我做东,给每个人发点礼品和年终奖金,算是犒劳大家过去一年的辛劳。”

在场都欢呼起来,唯有Steve垮了张脸。

散会后Steve跟上来,对许明安冷言讥讽道:“你别以为给他们点甜头,他们就会向着你。在职场上,有诚信和实力的人才能得人心!”

许明安失笑,索性将话说明白:“Steve, so you’re planning to part company with me?(你是不是打算与我分道扬镳?)”

Steve脚步一顿,嘴角敧歪:“Maybe I am.”

许明安没再回答,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此番一来,许明安的态度也很明显,在分发完丰硕的奖金与礼品后,直接从年会上缺席。他想,虚长这么多岁也没任性过几回,何妨这次就任性个彻底。

跨年当晚,许明安切断所有可联系到他的途径,专心留在家里陪妹妹。

全上海,跨年最热门的top景点就是外滩。尽管早年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伤亡事件,但也不妨碍城内外的人在这一天对那里蜂拥而至,似乎不尝一下打车排到几千名开外的苦头,就不罢休。

其实许明安一开始也考虑要去外滩凑一下热闹,许夷然却比他理智:“不去不去,有什么好去的!又不是没去过,上次不还……”

讲到这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一红,停住不说了。

许明安笑着从沙发上坐起来,凑到她面前,哄她继续:“上次不还什么?”

许夷然抓起一个抱枕往他怀里一扔,别过脸嘀咕:“明知故问!”

客厅里只留一盏瓦数最低的灯,此刻光影陆离,暧昧异常。许明安把抱枕抛至身后,向前将她压倒在沙发上,旋即伸手探入她的毛衣下缘。

许夷然隔着毛衣握住他极不老实的手腕,觉得太痒,所以笑着摇头求饶:“哥……”

电视屏幕上正直播外滩跨年的场景,人影攒动,摩肩擦踵。许明安将厚实过分的毛衣撩至她颈边,倾身在她胸衣周围裸/露的肌肤上亲吻吮吸了起来。

电视里主持人语速快到惊人的播报声在衬托下显得音量极小,她耳边尽是他双唇与她肌肤的缠嘬之音,以及两人衣物相互摩擦的沙沙声。

许夷然曲起双腿,环住他的腰,双手无助地抵上他越来越低的肩膀。

许明安动作急切,越过她温凉的腹部向着她的腿下疾驰。恍如有温热的水从腿间淌过,许夷然剧烈地喘息,在被他撩拨至高/潮迸发的一刻禁不住用双腿夹住他的脖子。

一阵颤动后,许明安爬上来,撑着胳膊与她对视,唇上还有盈盈的水光,调笑道:“囡囡这次很快啊。”

许夷然羞愧不已,怪他含笑的目光忒恼人,便立刻抬头吻了上去。

二人相叠,吻到情深处,许明安挺进她体内,并很快不顾一切地用力抽动起来。每每直抵她的最深处,听见她动情的吟哦,他下一次□□就会更急更用力。

电视上有嘈杂的人声,混着一室的水声。

“哥,我不行了……”许夷然在第二次欲/望的制高点来袭时,禁不住尖叫出声。

许明安喘了几下,将她上身从沙发上抱起,二人呈叠坐的姿势赖在沙发边缘。这种姿势的切换带给许夷然致命的快/感,她慌忙抱住他的双肩,抵死与他相撞。

许明安居然还能分神调侃:“舒服吗?”

许夷然快要崩溃了,低头轻轻咬住他的脖子,而后在战栗中释放。

电视正好在此刻转播跨年的钟声,许明安迎着撞钟声的节奏,将自己也送上顶峰。

主持人激奋地喊着“新年快乐”,他在她湿热的包裹下低吼着结束。

空气终于沉寂,随之,属于情/欲的气息在每一寸蔓延开来,许明安抱着妹妹躺倒在沙发上。二人都精疲力尽,但依旧唇舌不分。

“新年了啊……”许夷然轻声感慨。

“嗯。”许明安温柔地应答。

惊涛骇浪之后的海岸上,沉默似乎是无边无际的。也不知他们延续这个姿势躺了多久,总之等许夷然从昏沉中清醒过来,再瞥向电视时,屏幕上已经播起了她十分陌生的电视剧。

狂欢过后的惆怅来得很突然,许夷然蹭了蹭哥哥的下巴,没头没尾地问:“哥,你是那种得过且过的人吗?”

许明安翻了个身,将她圈得更紧。只是等她沉沉睡去,他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第15章 上

公历新年一过,农历新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儿。江浙沪这一带鲜见飘雪,人们全靠气温的骤变来感知隆冬三九的到来。

今年交大寒假开始的早,许夷然不想一个人先回家,就把行李全搬到哥哥家里,一直住到他开始放假,再一起回苏州。

临行那天是腊月二十四,即苏州传统的小年。站在门口贴春联时,许夷然下拉围巾,露出嘴巴呵出一团白雾笑着说:“我之前问上海的室友他们小年是哪一天,她说,‘阿拉上海宁不过小年,只有小年夜的啦’!笑死我了……”

许明安正高抬手臂将春联上缘的胶带按服帖,闻言回头对她笑了一下。

许夷然在他明亮的微笑里恍神,愣了愣才念叨道:“也是奇怪,这上海跟苏州才隔多远啊,习俗就差这么多了……”

许明安背对着她说:“都是这样的,人也是这个道理,哪怕是一个祖宗生的,长着长着也会生出许多不同来。”

将写着“夷远平安”的横幅递给他,许夷然在后面戏谑:“比如妈妈和阿嗲?”

许明安暗笑,转过头来睨她一眼:“这话你敢不敢在妈面前讲啊?”

“我当然敢!”她想都不想,脸上的表情端的叫一个不羁无畏。

这话不假,她确实敢,自打看清谭静对她没什么感情后,她也就慢慢地把母亲这个身份从心底抽离了出去。她许夷然一向是爱恨拎得清的人,对她不好的,她绝不会自找虐地去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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